“夜寻,我想好了,等到一回*市,我们就举行一场盛大的订婚仪式。至于婚期,就让楚伯父、楚伯母定好了。”
“成海,小寻都答应你的求婚了。你怎么还叫我们伯父、伯母的啊。”楚妈在一边挑理道。
“现在叫伯父、伯母倒也没什么,不过等你俩结婚了可就不能再这么叫了哦。”楚爸在一边旁腔道。
大家说了会儿话,陆成海提议道,“大家忙了一早晨,还都没吃饭呢。先进屋吃饭吧。”于是几个人进屋坐下,边吃边聊。大家正吃着饭,突然听到有人敲门,离门最近的林屏志过去开门,却见门外站的是秦如风。他拖着行李,像是要离开的样子。看到一屋子的人,他显得似乎也很惊讶。”怎么这么热闹。”他说,“我今天回*市,临走前想着和你们道个别。”
“小寻,秦先生要走了。”林屏志招呼夜寻道。
陆成海看了看门外的秦如我,瞧了眼坐在自己身旁的夜寻,脸上立时带了几分不悦之色。夜寻见他脸色一变,知道他还是对自己和秦如风的关系有些介怀,只是如今秦如风特意来和自己告别,她又怎么好拒人与千里之外,于是站起身走到门口。”这么急啊。之前怎么都没听你说过。”
“哦。昨晚临时决定的。”秦如风淡淡的说。
“秦先生要是不急着的走的话,留下一起吃顿饭吧。”陆成海走到夜寻身后,挑畔似的把手揽在她肩上说。”今早我和夜寻正式求婚了,她也已经答应我了。”
秦如风看了眼他,似乎并不意外的说了声“恭喜。”这让陆成海感到有些奇怪,照他的设想,秦如风听说夜寻答应他求婚的消息,应该脸色大变或是神情黯淡才对,谁知对方似乎并没受什么影响的样子,这让他不禁有些气馁。
“饭就算了,我还要赶飞机,先一步。”秦如风说
“祝你一路顺风。”夜寻看了眼秦如风由衷的说。
“谢谢。”秦如风说着,提起箱子往外走。
他走到走廊拐角处,却听到陆成海在身后叫他。他有些惊讶的停下脚步,看了看陆成海。”陆先生还有事儿吗?”
“对于我要和夜寻结婚的消息,你一点儿不感到惊讶吗?”
“这件事儿,夜寻昨晚已经告诉过我了。”
“昨晚?”陆成海对昨晚酒醉后发生的事情,几乎没有半点儿记忆,就连自己当初是怎样把钻戒送给夜寻的,他也不记得了。
“昨晚,您还把我当成岳父拜来的,该不会这么重要的事情,您都忘了吧。”秦如风笑了笑,语带戏谑的说,“不过,说实话,给和自己差不多年纪的人当长辈,还真是件挺累的事儿。”
陆成海经他一说,隐约也想起一些事儿来,不由得脸上一红,“昨晚我喝多了,可能有点儿失态。”说完,他话题一转又拉到夜寻身上,“不过多亏我有夜寻这么好的女朋友,照顾了我一整夜。”他刻意将女朋友、一整夜,这两个词着重说了一下,像在向秦如风炫耀自己和夜寻的关系。
“是啊。陆先生比我幸运,”秦如风回道,“既然如此,希望您能懂得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幸运,不要等将来失去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的。其实对于你,我也有些建议,我希望你以后最好离夜寻远些,尽量少在她面前出现。”
秦如风干笑一声:“我会记得陆先生的建议的。”说完他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陆成海心中突然觉得一阵随意。
这天晚上夜寻睡得很沉,直到第二天早上,手机铃声一遍一遍的响起,她才被迫睁开眼睛。
电话是林屏志打来的。”小寻,不好了,昨天秦如风坐的那班飞机出事了。”他在电话里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听到这则消息,夜寻一骨碌从榻上爬起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板,你说什么?”她急急的问道。
“我说秦如风坐的那班飞机出事了。”电话里林屏志又大声的重复了一遍。
“怎么可能。无缘无故飞机怎么会出事的。”夜寻一脸不信的,在电话里碎碎念道。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则消息是真的,前一天,他还站在自己面前和她道别,怎么不过一个晚上就……“不会是你搞错了吧。这怎么可能!”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可是我刚刚到机场买回程的机票,就听到别人在议论这件事情。他们说昨天上午一趟飞往*市的航班,在着地时出了些故障……飞机上包括机长的所有人……都遇难了。这个大的事故,电视里肯定也会播,不然你打开电视看看新闻。”
挂断电话,夜寻一下子瘫软在榻上,过了半晌她才有机械的爬起来,打开电视拔到新闻频道。
“……此次空难中的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增加,其中包括机长和两名助理飞行员……”电视画面里一位漂亮的女记者一脸沉痛的表情报道着这则新闻。女记者画着淡粉色珠光唇彩的双唇在阳光下异常鲜亮,与她做出的庄严肃穆表情配在一起,显得十分不搭调,甚至会让人感到有些滑稽。
夜寻万念俱灰的关上电视。秦如风,不,是唐晓冰的飞机真的出事了,她心里这样想着,大脑中突然一片空白。此刻她甚至有点儿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目前的感觉,仿佛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只是一场虚幻的梦境,所以她才会没有眼泪,没有心痛。
这一切要是一场梦该多好。这样想着她鬼使神差的拔通了戴多多的电话。
戴多多的手机很快被人接通了。
“喂,您好。”话筒那边传来戴多多的声音。夜寻突然觉得心中有种恍若隔世的苍凉感油然而生。
“是我,楚夜寻。”在电话里,她语气平淡的说。
一听到夜寻的名字,戴多多似乎显得有些意外,“……有事儿吗?”她迟疑了半天才问道。
夜寻深吸了一口气,沉默了半晌,才悠悠的说:“……昨天晓冰乘坐的飞机出事了。”
“啊?你说什么?”因为是长途,手机的信号不是很好。伴着哗哗作响的杂音,蓦地听到这则消息,戴多多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在电话中再次求证道。
“飞机上所有的人都遇难了。”夜寻说道。
“……”
沉黑了一会儿后,戴多多的反应和夜寻最初从林屏志听到这个消息时十分相似。她一连着在电话里说了好几回,“这不可能。”
“我也希望这一切不是真的。可是我刚刚看了电视上的新闻,出事的飞机确实是他坐的那架。”夜寻语气平淡的说。
“……你说晓冰哥……死了?”戴多多仍旧是一副不能置信的语气。
“出事前他还曾特意跑来找我道过别……”夜寻仍旧是一副陈述的语气。
“……我先挂了,等我看完新闻再给你打过去。”戴多多匆匆忙忙的挂断电话,像是对夜寻讲的事情毫无兴趣。
听着手机里嘟嘟作响的盲音,夜寻望着头顶一方雪白的天花板,突然落下泪来。从今以后,她再也见不到唐晓冰了。这样想着泪水簌簌落下,随即她便被一种无力挽回的悲伤感攫住,久久不能自拔。这悲伤的感觉来得太过猛烈以至于让她由静静的落泪转眼间越演越烈,最终竟变成号啕大哭起来。
她抽泣着,哭得快要昏死过去,却听到手机铃声突然响起。电话是戴多多打来的,她接通电话,极力压抑着情绪说了声“喂。”
“我想见你。”戴多多,沙哑着嗓子说。
“我后天才能回凰城。”夜寻带着浓重的鼻音。
“好。到时我给你打电话。”说完戴多多挂断了电话。
刚刚挂断电话,夜寻便听到一阵敲门声,她打开门看了看却是陆成海,于是把他让进屋。进了屋看到夜寻哭得通红的眼睛,陆成海显得有些惊讶,“夜寻,你眼睛怎么了?难道你刚刚哭过?”他急急的问道。
夜寻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默默的一把抱住他。
陆成海轻轻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说:“夜寻,别吓我。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
“对不起成海。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你就这样抱着我静静的呆会儿好吗?”她直视着陆成海说。
陆成海听她这样说了,便不再追问,一把把她紧紧抱在怀里,用下巴摩挲着她头顶的头发。
不知过了多久,夜寻轻轻推开他,拉着他并屑坐在榻上,望着窗外细细的雨丝,喃喃的说:“外面下雨了。”
“小雨,下得不大。”陆成海说。
“从小到大我都讨厌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