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什么时辰了?紫宸宫有没有什么消息。”想着刚才的梦境,无双依然心有余悸。
“现在戌时了,主子饿了吧,我让秋云先端点吃的。”子轩边回答无双的话,边去吩咐秋云,莫欢却为无双楷拭着额头的冷汗,见无双身上的中衣已被汗水打湿,慌忙去为无双找干净的内衣。
“子轩,紫宸宫没有消息?”无双惊恐,回想着刚才的梦境,这都一天了,自己怎么这么能睡,她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每半个时辰就过来一位差使,还是那句话,第一胎,生的慢。”子轩回着无双的话。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无双沉不住气了,快速的下床,莫欢慌忙拿着衣服走了过去,扶着无双,逼着无双换掉身上的湿衣。
“主子,吃点东西再过去。”子轩看无双的架势,明白已阻挡不住了,只好劝她用点膳,好补充点精力。
瞥了眼依然在焚烧的熏香,无双微恼:“以后我睡觉的时候,不要再点燃这个东西。”
莫欢将无辜的眸子投向子轩,子轩耸耸肩,表示大不了下次就不点呗。
“莫欢,你留在宫里,我和子轩过去。”无双匆匆下令,快速朝殿外走去,迎上手端晚膳的秋云带着一群宫女。
“收起来吧,主子暂时不用。”子轩无奈的下令。
一阵旋风飘进,似乎没有料到无双会在大殿出口处,影子差点撞到无双的身上,子轩抱起无双,一个旋身,躲开了那道如风的身影。
“主子,子墨鲁莽,没有吓到主子吧。”还没等子轩呵斥,子墨慌忙上前探视无双的安危。
“没事,你这么着急做什么?”被子轩已经放下的无双不由的心提到了嗓门处。
“主子,司徒岚情况忽然不太好,开始大出血,天绝前辈也束手无策起来,几位产婆更是慌张没有了主意。
无双忽觉得脑子一炸,刚才的梦境从眼前闪过,二话不说,无双就对着门外冲去。
“哎,还有我和子墨呢。”子轩无奈的跺脚追了上去,从来没见主子这般的慌神。
没有看门外始终停放的凤銮,子轩上前揽起无双,避开她凸起的腹部,施展轻功,全力向紫宸宫飞去。子墨只身一人随在无双左右。
“不是一直回禀状况良好吗,怎么会出现突然的状况?”无双问着子墨。
“一整天了,司徒岚一直大喊大叫,嚷着肚子疼,要拿刀割掉,就是不懂得配合产婆,以至精气耗尽,天绝前辈已不避嫌的冲进产妇,给司徒岚千年老参片含在她嘴里,可是,每次都被她吐掉,说前辈要加害于她,就在半个时辰前,忽然的大出血,谁也止不住,天绝前辈这才让子墨来告诉主子。”
无双沉思,司徒岚神经有疾,自然不懂配合产婆,更不懂凑机歇息,保存气力,这生产最忌产妇无力,时间久了,胎儿也会窒息在产道里。而这个时候,更不好点上司徒岚的穴道,那样,更无法生产。在这医学落后的年代,要怎么样才能保得母子平安?
子轩在子墨的指引下,将无双一直挟到司徒岚的产房前才放了下来,满殿的人,脸上皆是焦急的表情,太上皇南宫函似乎已经支撑不住,口中含着天绝老人塞进去的药丸,天绝老人见无双到来,满脸忏愧和无可奈何。还有司马云,赵逸凡,那******更是满脸的焦急,他担心的不仅有自己妹妹和外甥的安危,更有整个司徒家的命运,这无双皇后拿这个子嗣这般重,若有个差池,会不会迁怒。
这里面还有敏妃司马敏和贤妃上官茹。
“为什么不扶太上皇却歇息!”无双凌厉的眸子扫向在场的一干人等。
“双儿,不……不怪他们,是孤家要在这里等乖孙出生,孤家要看看乖孙!”南宫函颤微着回答。
“父皇不着急,让儿臣进去看看。”无双放柔了声音,轻拍下南宫函的手背,安慰着南宫函。
“双儿,不行,你也是有身孕的人,不要犯了血冲。”天绝第一个出声阻拦。
“门主,不可!”赵逸凡摇头。
司马云和******也是满脸的坚持。
南宫函颤抖着双手抓住无双:“双儿,陪着孤家就在外面等着吧。”
南宫函的话让无双心中一阵泛酸,正在思索用什么方式脱身为妥之时,一产婆,双手是血,慌张跑出:“不好了,不好了,皇贵妃血崩!”
南宫函一个眩晕,昏了过去。场面一片混乱。
“太医!快救太上皇!老头子,太上皇交给你了!”无双从南宫函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扭头冲进产房。
产房内,血色缭绕,腥气扑鼻,司徒岚躺在产床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秋凤站在床头,面色苍白,大汗淋淋,握着司徒岚的手心,不断的朝她手心输送着精气,可见她也已经到了极致。
还有三位产婆,站在司徒岚的胯部,不断的下手去探胎儿的位置,企图怎么助胎儿生出。
宫女门则不断的将热水端进,再把血水端出,穿梭不息。
“子轩,子墨进来,产婆住手。”无双忍着欲吐的恶心,走步上前。
“参见娘娘,”几位产婆见无双亲自进来,都慌了神,不顾满身和双手的鲜血,对着无双道了个万福。
“现在什么情况?”无双沉声发问。
“启禀娘娘,羊水已流尽,又血崩,母子……”产婆诺诺的说不下去了,很怕一个不慎,不仅自己命丧黄泉,还会招来灭族之灾。
“都出去!”无双冷冷的下令。
“啊?”产婆没听懂无双在说什么,或者是担心自己是不是真的领悟了皇后的话。
“出去!”无双凤眸一扫,产婆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子轩,给司徒岚塞一片参片!”
“子墨,你去接替秋凤,并将司徒岚点上穴道。”
无双走到产床前,在司徒岚的腰部位置站住,亲手将司徒岚的衣服解开,让腹部裸露出来:“子轩,将匕首用火烤下,另给我端盆热水来,要快!”
“子轩毫无迟疑的掏出自己插在靴子里的短小匕首,点燃火,将匕首放在火上双面都烧了,并对着见此举发呆的宫女喝道:”还不快去准备开水!”
宫女这才醒悟过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子轩的匕首烤好,开水已经端了进来。
无双捋起袖子,接过宫女从开水中拧出的锦帕仔细的擦了手指,并将司徒岚的肚皮清洗一遍,接过子轩递过的匕首,对着司徒岚的肚子划去……”
“哐当……”宫女连盆带水跌落到地上,无双的手微不可见的抖动了下,一股鲜血从划开的口子上喷了出来。
“滚出去!”子轩的声音并不大,却冷冷的让那宫女更加惊慌,拿起盆子连滚带爬的出了产房。
无双的身形没动,额头却汗珠滚滚,子轩直接为无双楷拭着额头,并塞了一颗药丸让无双含在嘴里,顿时,无双的头脑清新多了。
破开肚皮,再划开子宫,子轩和子墨都惊奇的看着那个倒蜷在子宫中的小人儿,无双下手将小人给取了出来,由于缺氧,小人儿已经浑身乌青,没有了呼吸,割断脐带,用手指探入小人的口中,掏出污秽物,无双想也没想,用自己的唇对着小儿的唇,进行人工呼吸。
秋凤的眼泪不由的流了下来,就是这样的主子,就是这样的所为,让人赴汤蹈火,为她身死百次也在所不息。
感觉到小儿有了呼吸,无双将小儿倒拎起对着小儿的脚心重击了两下:“哇……哇……”小儿的哭啼声洪亮的响起,产房外顿时传来一阵欢呼。
三名产婆被天绝老人又驱了进来,看到司徒岚被开了膛,破了肚,差点昏晕。
无双如珍宝一样,将小儿递给了产婆:“抱稳了!将他清洗干净,然后包裹好送去给太上皇见。”
无双冷冷的声音敲击这产婆的心,让产婆顿时精神提了起来,不顾心中的恐惧,轻车熟路的为小皇子清洗起来,那小儿说来也怪,不仅不哭了,还睁着乌溜溜的小眼睛。
无双觉得自己快要虚脱,子轩适时的上前,站在无双的身后,手掌抵着无双的后心,为无双输送的精气。
提气精神,无双用天绝为她准备好的羊肠细线,为司徒岚的子宫缝补上,再用开水煮过的黑线,将司徒岚的肚皮给缝补起来。
终于,大功告成,无双恍惚的看着自己在司徒岚的肚皮上缝成像蜈蚣一样的伤疤,身形晃了晃。
“主子,这里交给我吧,秋凤,扶主子出去歇息。”子轩径直拉开了无双,将她递给上前的秋凤,自己站到了无双刚才的位置,为司徒岚进行包扎。
宫女们诺诺的再端进热水,秋凤为无双清洗了手指,扶着无双走出产房,迈向外殿。
大殿内,小皇子被太上皇抱在怀里,天绝老人却托着太上皇的手臂,两位老人均眼眶湿润,深情的凝望着小皇子。
“哇……哇……”小皇子似乎不满意俩老头的注视,放声大哭了起来,老人却笑的更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