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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面对死神(2)

“正因为你爱她,你也得为她想想。”又是百庚妈妈的声音,“婚姻生活,她能——经受得了吗?”皎皎心里越发乱了起来,婚姻生活,为什么她就经受不了?她怎么了?啊!脑子里忽然一道亮光闪过,莫非是——“你爸爸就是医生,高级专家,你问问他。你说呀!晚期癌症病人能结婚吗?”晚期癌症病人?这是说谁?是说她吗?说她皎皎吗?不是医生说她没事了吗?这么说,是他瞒着她,他们也——一起瞒着她。难怪那天他和妈妈都不陪她去医院,难怪他们那么死乞白赖地要她练气功,难怪他们有时的话,有时的表情都那么怪……皎皎的腿不禁打起颤来,而那个声音还在不依不饶地追过来:

“何况是胰腺癌,又已扩散到骨……”皎皎眼前一黑,无声无息地倒了下来,手捧着的青瓷掸瓶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接下来的事就十分简单了。

皎皎绝口不再提结婚二字,虽说百庚几乎每天要和她谈一百次关于结婚。

治疗的事,因为钴照射了不到一个疗程,她的白血球就下降到,化疗她也无法接受,因为她是过敏体质。妈妈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气功上。听说好多人练气功都延长了生命,甚至活了过来……可皎皎听也不要听,虽然她每次都笑微微地答应妈妈:练。等百庚一走,我立刻就去练。

她已不再哭了。也不再害怕,不再提心吊胆,不再患得患失了。是啊,当死神已经向你发出了请柬,一切计划都变得那么可笑,一切事物都已脱去了外衣,变得那么赤裸裸的简单。

甚至连梦想都成为了奢侈。

最好的方式就是静静地等待死神。

难怪妈妈和百庚那天没勇气陪她去医院,原来医生头几天就已通知了家属:皎皎的存活也就是到个月了;胰腺癌本就是来势最凶猛的一种,何况已经广泛转移,手术已无任何意义,放疗化疗?当然不是完全不可以,不过她体质太弱,如果根本耐受不了,又何必加重她的心理负担,还不如让她心情舒畅地度过人生这最后一段时刻,姑娘还这么年轻……

当然,如果家属坚持……家属怎么会坚持呢?妈妈活这一辈子,这么个活法儿,不就都是为了让她舒心?百庚呢?更是肝肠寸断,完完全全地乱了方寸。商量来商量去,两人去苦苦哀求医生给皎皎演了那么一场戏。一切本来好好地,都怪百庚妈妈……也怪百庚自己,回家怎么不先进屋看看。……其实百庚妈妈的态度是科学的,终有一天他俩必得面对现实,婚姻的欢乐与痛苦都会加重皎皎的病情。但人就是人,何况是在热恋中的青年人,在感情面前哪能那么科学和冷静?于是百庚十分百分千分万分地生妈妈的气,跪在皎皎的病榻前赌咒发誓地要拉她起来去领结婚证,说:“结婚,皎皎,咱们结婚。你愿意嫁给我,我愿意娶你。这是咱们俩自己的事,不要去管妈妈。只要你高兴,你就会好起来,你要是好不了,我也跟你去死……”

“瞎说,”皎皎把手插进百庚浓密的头发里,缓缓地抚摸着。天哪!他多么健康,每一根头发的质感都那样好、那样光滑、那样柔软又那样富有弹性,就像他那两只结实有力的大手,像他那厚重又柔韧的胸肌……他又有那样灵敏缜密的思维,受过一流的专业训练……他是该有锦绣一样的前程,她怎么能拖累他呢?不,不能,绝对不能!哦,天哪!和他在一起是多么的幸福,但她现在又必定不能拥有他。于是皎皎强忍着纷纷的泪雨,缓缓地说道:

“现在不是说傻话的时候。百庚,你活着,才是我活着。咱俩原本是一个人嘛!你要是也死了,不就等于我们俩都没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一点痕迹吗?”

“那咱们结婚。”

“结婚,既毁了你,也加速了我的死期。”

“那我不走了,去他的鬼德国吧!我要在这儿陪着你,守着你,一分一秒也不和你分离……”

“又说傻话了。”皎皎凄然一笑,“我愿意你有出息。你也一定得有出息。要不,国家白培养你了,你爸爸妈妈白养活了你,我也,白爱了你……”百庚从她腿上猛地抬起头来,像是不认识她了。谁说她是他的包袱?怎么现在,他倒成了她抚慰的对象?自己枉自被称做男子汉,长了米的个头儿,却保护不了这么个娇小的人儿。世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事儿吗?贝多芬说:“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可怎么扼?朝哪儿扼?他把两只大手攥成了拳,捏得骨节叭叭作响。医生啊医生,人们枉自尊称你们为大夫,你们怎么就至今征服不了癌症呢?啊?他绝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忽然叫了出来:

“那——你去,练气功!”他原本不相信气功,可人总得有个出路。

“我去,你一走我就去。”她也不相信气功,但总得给他点指望。

“不,你明天就去。”

“明天?你的东西还没打点好呢。”

“妈妈会替我打点。”

“不,我要亲手——这样,在每件东西上才会留下我的痕迹。”

“要是我走了你不去了呢?”

“我去。当然去。”皎皎说。

其实皎皎早就打定了主意,他一走,她就塌下心来,静静地等死。癌症病人,她在肿瘤医院里见得多了:凡是能做手术的,就是说——还有希望。而不给你做手术,告诉你“带瘤生存吧”。那就是判了你的死刑。再像她这样,连告诉都不告诉,给点维生素就把你打发了的,那是根本已把你除名了。医生都对你无能为力了,你还有什么可挣巴的呢?

死吧,死吧,认命吧!

她认命了。

因为只有他走了,她才能专心致志地等待死神。你不就是要我的命吗?给你!皎皎可不要受癌症病人临终前那份罪那份痛……一想起在肿瘤医院见过的那些临终病人,她就从脊梁上往外冒凉气。她会寻找一些另外的办法。她又绝不愿意让他看见她死。她要在他心里永远留下她娇好的形象。

她白白活了岁。小学、中学、大学,毕业了又分配了这么好的单位。工作刚有了点好苗头,还没出大成果,就这样空着手走了?她给人间留下了什么?什么也没有。那么,至少,她要抓住这个机会,给他,留下个美好的形象。因此,现在她虽然万分舍不得他走,因为明知这不仅仅是生离,而是死别。两个人,所有人都明知的死别啊!但她不但不留他,反而催他快走。她现在每天大腿胯骨处都痛,钻心地痛。她很怕拖不到他走就会瘫倒在床上。因此除了加紧给他打点行装,哪里还顾得练气功去损失时间、消耗体力呢?但妈妈偏死死抓住这一线生机不放。上中医院,跑公园,找气功师,复印材料,百庚也天天跟着妈妈念这本经:“皎皎,你为什么不信?”

“谁说我不信?妈妈说,她在气功班总能见到完全痊愈的病人呢,还给我找了那么多材料。”

“真的?材料呢!”

“不知叫我搁哪去了。”

“你呀!阿姨,阿姨,材料还有吗?”

“有,有。”妈妈马上捧出一大叠一大叠的材料。于是他就假装初见的样子,一边翻一边叫:“哎呀,皎皎,你看,你看哪!真有被‘判了死刑’又活过来的呢。肺癌、肝癌、直肠癌、脑癌……这儿还有百分比呢……”百庚一张一张地念给她听,娇娇只无限爱恋地凝视着他,根本没往心里去……最后他急了:“你要不去,我就不走了。”

“好,我去,我去。你呀……这么大个个子,还这么能磨人。”于是,妈妈没能办到的事,百庚办成了。什么叫做爱人?这就是爱人。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皎皎从来没这么早到公园来过,原来公园里有这么多起早的人:练武术的,吊嗓子的,遛弯儿的,遛鸟儿的,打太极拳的,慢跑的,还有——练气功的。

皎皎从来没想到,气功还有这么多流派:僧家功、道家功、医家功、童子功、动功、静功、养身功、鹤翔桩、站桩……妈妈给她找的这一派叫郭林新气功,是动静结合、三关分度的行功。简明易学,又是最早打出辅助治癌的功法。

皎皎从心里不信。那么多大医院都跑过了,都判了她“死刑”,就这么在公园里行一行,走一走,就能好了?她完全是为了妈妈和百庚来的。妈妈早就给她报过了名,现在只追着一个看来年纪不大、满面红光小伙子模样的人叫“于老师”,说:“于老师,于老师,我女儿来了!”倒好像皎皎是什么大人物,三抬六轿请来的似的。皎皎可怜妈妈,也跟着叫了一声:“于老师。”于老师打量她一眼,说:“好,来了就好。来了咱们一起练,我给你分个班——”百庚忙说:“对不起,她身子弱,病——也重,能不能请郭林老师亲自教?”

“郭林老师已经过世了。”一听郭林老师过世了,皎皎心里更不信了。瞧,还教别人呢?自己都没活过去……像看见了她的思想一样,于老师爽朗地大笑,说:“人都是会死的。郭林老师早年得癌:乳腺癌、子宫癌还身患其他多种疾病,全靠中西医综合治疗,外加气功,才一直活到多岁。她的死是一桩意外,以后闲下来我们再慢慢谈。你的病很重,要抓紧时间练功了……”皎皎的心思让人一眼看穿,有点不好意思,见这位于老师态度和蔼,说话很有见地,不禁问道:“您一直教气功吗?”

“哪个天生来就教气功啊?我原来是舞蹈演员,还是个业务尖子哩!和你一样,原来也不信气功,是因为得了癌,直肠癌,转移到淋巴,没有办法,才来学气功的。”

“现在全好了?”

“全好了。”

“不是误诊吧?”

“咋个会误诊哩?”于老师拍拍自己的肚子说,“肛门都改道了。”于老师是四川人,说一口四川官话,高声大嗓地,很是幽默风趣,一句话把大家都说笑了。空气顿时就缓和了下来。皎皎和百庚交换了一个眼色,从绝望中萌生出一线希望,不禁又问道:

“您转移后到今天,已经几年了?”

“年了。”

“几年淋巴上的转移癌消失的?”

“半年就逐渐缩小,一年半以后全部消失。”

“没有做放疗化疗?”百庚问。

“也没有服其他药物?”皎皎也紧追着问。

“放疗化疗做过,基本不能耐受。中药服了半年多,后来就全靠气功了。”于老师又爽朗地笑了,“这有啥稀奇,你看这儿练功的,全是老癌。”皎皎的心一哆嗦,在医院里对癌症病人本人是千方百计隐瞒,他怎么竟直呼病人“老癌”呢!是的,想必都是动过手术,或是隐瞒不住了的。果然,只听于老师又说,大部分是广泛转移,被“判了死刑”的。少部分是“死缓”,反正全是癌症病人!

他边说边笑,还指指点点地:

“你看见那个黑黑壮壮的小伙子了吗?肺癌。当然是转移了的。咋个?不像?哈哈哈,这个癌就是那么坏,常常表里不一的。树林那边那个老太太,对,白头发的,肝癌。在她后头那个穿红风衣的姑娘,乳腺癌转移到肺癌。那个穿军衣的老干部,锁骨癌。他边上那个穿紫外套的妇女,肾癌……”皎皎的眼睛越睁越大,心里的希望又增加了两分,有点想试试了。可看着那些摇摇摆摆走着的病人,什么姿势的都有:有的手向上晃;有的脚迈八字;有的像步兵操练;有的简直就像扭秧歌……心里踌躇,怕自己姿势难看,心想于老师是舞蹈演员,让他教也许好些,就忸怩地问:

“于老师,您教我吗?”

“求求您了,于老师。”百庚马上跟进。

于老师却摇头:

“我倒想教你,可我明天就要上昆明,给那里的病人和气功辅导员办个提高班。你放心,这儿好的辅导员多得很。”说着就叫,“小郭,小郭,请你过来一下。”那个正在练功的黑黑壮壮的小伙子闻声,点了点头,并不马上过来,而是站定了,用手比来比去……

莫非是个哑巴?皎皎想。

“他得先收功。”于老师说。“您去几天?等您回来再教她,好吗?”看皎皎好像不愿意,百庚马上为她求情。

“她等不得了。”于老师很严肃地看着他们说,“她得争分夺秒了。告诉你们,这儿的辅导员都很好,关键是自己能吃得苦。癌症是不同一般的病,一开始每天要练—小时呢。”

“妈呀,这么多!”皎皎惊呼了一声。妈妈也发愁地看着她。“嫌多?莫忘了这是在和死神赛跑。”和死神赛跑?妈妈和百庚都不禁肃然。“我怕走不了那么多,”皎皎苦着脸说,“我的腿——痛。”

“又痛了?哪儿痛?怎么痛?”百庚忙问。“哪儿痛也得走。越痛越得走。等你走不得了,一躺倒,也就完了。”这时那个小伙子已跑了过来。于老师说:“介绍一下,她叫皎皎。胰腺癌,已扩散到股骨和腿骨……这是小郭,是我们这里最好的辅导员之一。把她分到你的班上,好不好?”皎皎留心观察他的神色,自己这么重的病,他敢教吗?小郭却若无其事地说:“我听您的。”

“我是胰腺癌,已广泛转移……”皎皎不禁加重语气说。莫非他没听见?“我不聋。”小伙子说,“怎么样,走吧?”

“今天就开始?”皎皎完全没有思想准备。“怎么,还要选个黄道吉日吗?”于老师说,“姑娘,怕的是你没时间了。”

“走吧。”小郭又催道。还看了看表。皎皎只得跟了过去。小郭可不像于老师那样爱说爱笑。他很严肃,话很少,只是一本正经地教功。刚教了基本步法:自然行功,不到半小时,皎皎就喊累、腿痛……慌得百庚忙背着她到路边靠椅上去坐。小郭的眉毛拧成了一个疙瘩,把正教着的其他几个病人教完,就走到椅子边问:“还打算接着学吗?”

“她腿痛,是真痛。”百庚说。

“你是她爱人?”

“是。”

“这儿没有轻病人。看见那边那个穿绿衣服的姑娘了吗?她来时,根本站不住。是她爱人端着个小板凳,扶着她走。走两步,坐一坐;走两步,歇一会儿。就这样,两步,三步,十步,一百步;一天,两天,五天,一个月,两个月……走过来的。你看她现在走得多好,走得多快!”皎皎有点惭愧,自己不是还站得住吗?刚才还走了多分钟哩。虽然痛,也不是就完全不能忍耐,于是就又站了起来。“你能行吗?”百庚忙问,“今天还走吗?”皎皎刚做了个无可奈何的表情,还没开口,小郭就说:“你要是真爱她,就要千方百计地撵着她走。我第一天来的时候,于老师告诉我:生命就在你脚下。现在,我把这话转送给你们。”说着,那边病人唤他,他急急地跑了。“还走吗?”百庚问,“皎皎?”皎皎还没说话,妈妈就含着泪求她:“走,皎皎,咱们得走。生死关头,这可不能娇气……唉,也怪我从小娇坏了你……”小郭远远地看见她又走起来,这才脸上有了点笑意。过来又纠正了她一会儿。

这一天,皎皎断断续续走了一个半小时,可整整休息了两个多小时。临回家时,小郭从书包里给她掏出两本书,一本叫《癌症≠死亡》。一本是《一个癌症患者的体会》。说:

“你们今晚上看看,先武装武装思想。这上边还有许多病例。”出公园,是百庚背出来的。回到家,皎皎就躺下了。妈妈做饭,百庚在一边替她看书。怕她累着,把重要的地方先给她勾出来,念给她听。读到东北有一个妇女也是胰腺癌患者,她的顽强,她的求生意志,她的拼搏精神……两个人都激动得流下了眼泪。“你也会好的。”

“会的。”

“你条件比她好多了。”

“东北那么大的风雪。”两人都好像看见了那个女人在大风雪中彳亍前行苦苦挣扎的身影,甚至都听见了冰雪在她脚下咔嚓咔嚓被踩碎的声音。

“她的肿块比你大得多了。”

“压得她连气都喘不过来了。”

“躺不能躺,睡不能睡……”

“只能每夜斜倚在被垛上打盹……”

“可最后还是好了……”

“好了……”

“她还有孩子要她照顾……”

“你,还有我照顾……”说到这儿,两个人都立即想到百庚要走的事实,话顿时就没了。两人紧紧依偎着,不做声。

“我……还是不走吧?”半晌,又是百庚说。

“瞎说。全定好了的事……”皎皎说,忽然,两手一拍说,“呀,巧了!百庚,别垂头丧气呀!你听我说:你走,我也走。你一下子飞越几万里;我呢,一步一步地也走它几万里。”

“我一走就是两年。”

“那我就订个两年计划。”百庚马上就找纸笔。

“傻样儿!”皎皎笑了。自从青瓷掸瓶粉碎,她的心也粉碎了之后,还是头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这还用记?你是跨越太平洋;我呢,是跨越——死亡。”

“你——说得真好。”百庚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答应我。等我回来。”

“我答应。等你回来。”

“一定。”

“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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