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嗷~”
伴随着两声尖叫,上官玄灵得意地曲起中指,轻轻地在青剑背上了弹了一下,厨房中的淡青色光芒波动起来,荡开一圈圈涟漪,上官玄灵脸上的笑容也荡漾开来,“你要是再不让开,我不小心失手杀了你,可不关我的事哦。”
厨房空间本就狭隘,且地面杂乱不堪,要躲避上官玄灵的剑招已是不易,遑论还要护着目标巨大的小嗷,寸心拍飞她刺向小嗷要害剑招的同时,肩上也扎扎实实地受了她一掌,骨头碎裂了似的疼。
寸心揉边揉着肩头,边将小嗷牢牢护在身后,“上官玄灵,小嗷可是我师父的亲闺女,你要是敢伤它分毫,我师父不会放过你的。”边说边护着小嗷朝后退去。
“我怎么会伤害它呢!”上官玄灵提剑步步紧逼过去,讪笑道:“我只不过是想把你们两捆到掌门面前,再去请流云上仙过来,让他瞧瞧他教出的好徒弟和宠出来的灵兽。”
几天前不过是偷吃了几条鱼,小嗷就被关了三天禁闭,今日这事若让冥尘知道了,寸心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小嗷更是吓得浑身一颤,口中突兀掉了个东西出来,寸心顺手捞起来一看,顿时便松了一口气。
细细一看,上官玄灵也是一愣,奇怪地‘嗯’了一声,疑云蹙满眉间:“这里怎么会有烧鸡?”
“这得问你啊,这里是你的地盘。”寸心觉得好笑,真的笑出声来。她原本以为小嗷是在啃人,没想到只是在啃烧鸡而已。
“怎么回事?”上官玄灵怒目而视,厉声喝问顶着锅盖躲在角落的几名弟子。
几名弟子闻言,更不敢回答,用锅盖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企图蒙混过去。
这边的寸心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笑呵呵地看着瑟瑟发抖的锅盖,“要是我没记错的话,门中是只能吃素的,小嗷可不会做烧鸡。”扬了扬手中的烧鸡,寸心乐得一双杏子眼弯成了半个月牙状,“上官玄灵,你不是要去见掌门么?走啊,我们随你一起去就是。”
“你...”上官玄灵气得握剑的手臂都在发抖,嗫嗫着说不出整句的话来,最终恨恨地将剑挥向一旁角落里瑟瑟发抖的锅盖,恨声嘶吼道:“滚!”
锅盖被剑气劈得粉碎,木屑渣子四处飞溅,躲在锅盖后的几名弟子吓得惊呼连连。
在一片混乱中,寸心拉着小嗷夺路而逃,飞快地撤离了是非之地。直到奔出不再宁静的青宁殿,才将身子缩小到成年猫咪般的小嗷抗在肩上,飞离了犯罪现场。
从青宁殿一路往上,山风依旧凛冽,寸心肩上受了一掌,整条手臂使不出力气。再加上小嗷刚好趴在她受伤的左肩,更显吃力,没等回到流云峰便已支撑不住,只好寻了处青瓦殿降落。
刚一下地,寸心便龇牙咧嘴地拖着臂膀过去坐在青瓦殿前的石阶上,抬臂轻轻揉着受伤的肩头。小嗷见状有些愧疚,慢慢将自己的身子长大到平时一样,走过去紧挨着寸心坐下,歪着脑袋眨巴着眼睛望着她。
“你看你,闯了这么大的祸,咱们以后上哪儿吃饭去。”寸心停下揉肩的动作,歪着脑袋如落败的斗鸡般与小嗷对视着,“师父要是知道咱两在外面这么丢他的脸,还不定怎么收拾咱们。”
小嗷一听,伤感地将头扎进寸心怀里。
寸心拍拍它脑袋,安慰道:“别怕,我已经研究过了,吃荤是严重违反门规的,上官玄灵肯定不敢去告状。”
小嗷这才高兴起来,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等了半天也没回来。寸心想着莫非又去哪里闹事了不成?愈想愈觉得不妥,急忙起身四处寻找。
跨过高悬着篆体‘青炉殿’匾额下的门槛,放眼望去,连个人影也见不到,青石地钻尽头并列着一排青瓦殿。寸心踱步过去,如入无人之境,静得出奇。
穿过摆放着足足三人高鼎炉的前殿,寸心终于见到了小嗷。
它躺在后院铺着狐裘的假山上晒着太阳,悠闲得像个地主家的老太爷,旁边还半跪着一名喂食的小厮。小厮侧身半跪的身姿太过妖娆,披散的长发遮住了一半侧脸,日光透过发丝间隙折射出金黄光芒,煞是好看,让人有种想去撩起他长发的冲动。
满园蔷薇花开正茂,花枝从道路两旁花架顶端伸展开来,隔着鹅暖石幽径缠在一起,垂下一重重帘幕。寸心拨开道路两旁的花枝,蹑手蹑脚步入花径,还没等她穿越那片姹紫嫣红,吃得肚子圆滚滚的小嗷总算良心发现,挣扎着站起来朝她冲了过去,绕着她不断转圈圈。
那名半跪着的‘小厮’也直起身子,端着一盘点心跟了过来,不以为意的边走边道:“是寸心啊,外面风大,怎么到了我门前也不肯进来坐坐?”
“师..师叔好..”寸心扯着嘴角干笑,声音怯怯的。
“噗..”冥焚嗤笑一声,纠正到:“我是你师伯。”说话时将手中的点心盘子放置在花架上,顺手伸臂捞起寸心因受伤而垂着的臂膀,另一手缓缓压上她受伤的肩头,在她痛得龇牙咧嘴时‘啧啧’出声,“这,下手也太重了些。”
寸心一愣,抬眼诧异地盯着他。不过片刻前所发生的事,难道他就已经知道了?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上官玄灵若去告状也是去找冥苍才对,不可能会来这里。
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冥焚松开捉着的她的臂膀,神神秘秘地将脑袋凑过去。寸心只好将身子努力朝后弯去,始终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在逼得寸心差点掉进花丛中时,冥焚才贼兮兮地说道:“往后没东西吃的话,就带着小嗷来师伯着这里。”顿了顿,又补充道:“想吃什么也可提前告诉师伯,师伯时不时会离开青云,回来时顺道给你们捎回来一些。”说完直起身子,背着手往假山那边走去。
“好..谢谢师伯。”寸心嗫嗫道谢,耸了耸肩,片刻前还痛得要命的肩头已经好了大半,顺手端起冥焚放在花丛上的点心盘子,捏起一块放进口中,味道着实可口,难怪小嗷会流连忘返。
“呆着做什么,过来陪师伯说说话。”冥焚笑着招呼,“师伯这里甚少有人前来串门,寂寥得很。”说话时人已端端正正坐在假山旁的石桌上,与方才妖娆跪地时判若两人。
小嗷早就蹦蹦跳跳地追了过去。师伯发了话,寸心也只好硬着头皮,踩着小碎步磨磨蹭蹭地挪过去。
“吃啊,别跟师伯客气。”冥焚笑着招呼,热情得有些让人招架不住。
寸心犹如芒刺在背,一边干笑一边放嘴里放糕点。
冥焚靠在石桌上,双手托着下巴,完全没个长辈的样子,饱含笑意的双眼盯得寸心浑身不自在。
终于,寸心实在招架不住,委屈道:“师伯,你要问什么就问吧,我们都承认了还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