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玄第二天就换了装扮,出了月府。
就连月家都购进许多灵液以备不时之需,听月家人议论,这些灵液价值不菲。苏小玄迫不及待赶到云松阁,希望能拿到卖灵液的报酬。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有了这笔钱,她又可以进购丹药修炼,自己和月雯儿的差距她很清楚。同样清楚的,是这次绝不能输。
长长的落桐街又恢复了往昔的繁荣。
苏小玄特地选择走这里,经过周家“本草堂”向里望了望。
宽敞的大堂里人影稀疏,架子上的货物也少得可怜,不知是否因为黄斑病影响。
她从“本草堂”前经过,又折了回去,选了条近路,穿过两条窄窄街道,才到了云松阁门口。
“站住!”
云松阁大门的台阶下,斜坐着一个黑衣少年。
苏小玄看了看他,才想起这人好像是费先生的手下。少年微微侧身,整个人的背脊都靠在台阶上,可偏偏给人整装待发的感觉,好似一把随时都准备出鞘的剑。
“是你?”
少年猛地站了起来,双手抱剑,一袭黑衣更显得冰冷。他冷冷瞧着苏小玄,唰地一剑刺了过来。
苏小玄只看到宝剑出鞘时雪亮的剑光,森冷刺骨的寒意就迎面扑来。
她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这个念头刚在她脑子里出现,少年的剑就已刺了过来。
剑尖指着苏小玄的咽喉,寒意爬满肌肤。
“公子什么事?”苏小玄神情平静,唇边甚至还带着笑意。她看了看脖颈处发出轻微争鸣的剑,又看了看冷厉的少年。
“我不是公子,我叫梁笙。你笑什么?”梁笙比苏小玄大不了几岁,清秀的面庞就算满是杀意,也让人赏心悦目。他有些生气地剔了剔眉,显然,苏小玄的笑,让他很不舒服。
“原来是梁公子,不知有什么事?”
“我不是公子,叫我梁笙。”梁笙重复道。
梁笙很固执,苏小玄讨厌固执的人。
她耸了耸肩,似乎没有看到脖颈前的利刃。“梁笙,什么事?”
“知道分影花么”
“知道。”
梁笙挑了挑眉毛。
“你能分辨?”
“从未见过,谈不上会不会。”苏小玄据实以告。她只在书本上见过其记载,难道边城有这等异宝?
梁笙的唇抿成笔直一线,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他又道:“你是哪里人?如何成为灵药师?”
苏小玄将告诉费先生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她有种感觉,虽然梁笙是费先生的下属,但梁笙和费先生并不是一路人。他为何会注意到自己,是因为灵药?
“未请教令师高姓大名?”
“贾名。”
“未曾听过。”
“家师本就是一无名修士,没听过很正常。”
“我不信,你说谎。”梁笙冷冷地道。剑尖向下压了压,一丝血线自苏小玄雪白脖颈流了下来。
苏小玄怡然不惧,道:“没有,事实如此,你不信都好,还有事情吗?”
梁笙举着剑,忽然有些讨厌苏小玄的笑。他更喜欢别人在他的剑下颤抖、恐惧,而不是一直微笑。
梁笙离去和出剑一样快,眨眼间就从苏小玄面前消失。
苏小玄翻了个白眼,用手指抹尽颈间少许血液,才走进云松阁。她面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心里却不住盘算,梁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对自己的来历有所怀疑,还是有求于自己捏造的“师父”?
梁笙和蒋成雄都提过“分影花”,难道这期间有什么蹊跷?
难道那日跟踪自己的是他?
想来想去不知道,苏小玄也猜不透梁笙的来意。算了,先收钱,大不了就变换身份,让苏小玄消失。
苏小玄进了云松阁,费先生却不在阁内。侍者取出一只乾坤袋递给苏小玄,苏小玄拿了探查一番,登时喜上眉梢。
乾坤袋内共有上品灵石十块,还有几瓶丹药。苏小玄打开一瓶药瓶封口,里面是整整十粒中品凝气丹。
侍者恭敬地道:“苏姑娘,费先生知道您需要灵药,特地从分店调来百粒中品凝气丹。若是您不需要,费先生交代,给您如数换成灵石。”
“不,这很好,我正需要灵药,替我多谢费先生。”苏小玄还想着用卖灵液的报酬换取丹药,没想到费先生已经替她准备好了。
苏小玄很感激费先生善解人意。这样大量的凝气丹,有钱也很难买到。
侍者又道:“这是第一批灵液的卖出收入,还有许多订单没有付账,烦请苏姑娘再等几日。”
苏小玄对侍者道谢,这才出了云松阁。
有了这一百粒凝气丹,苏小玄对于一个月后的比试大有裨益。
但她最为倚仗的却是自己有些小成的《步天诀》。
由这场比斗引起的余波,苏小玄无从知晓。
此刻她正在西废院练习飞剑。
纵然苏小玄之前数十年都苦修飞剑,但此刻的她不过是才练习四个多月的新收,远没有达到“剑随心动”的境地。总是感到飞剑与自己之间的控制还差一层。
汗水自发间不断落下,苏小玄死死咬着嘴唇,干涸的嘴唇列出几道血口,她由不知。
飞剑自身前跃起,一招招剑法随着她几个月千百次的练习早已烂熟于胸。飞剑一气呵成,行动圆熟无比,十三招剑法演练完毕,只用了两息时间。随着最后一招,飞剑归于身前。
苏小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继续新得一遍。
飞行在空中的飞剑忽然掉落。
苏小玄身子摇晃,凌乱地头发贴在脸颊上。体内已经压榨不出一丝灵力,整个身子都似被淘空一般,苏小玄在倒地的一霎用剑撑住身体,同时运转《步天歌》。
步天歌第一步,绝处逢生。
只有在灵力枯竭的时候,才是练出修炼步天歌最好的时候。
灵力枯竭,身体处于极限,潜意识地危机感让身体爆发出无比的潜力。
丝丝灵力自脚底集结,逆行而上,冲入膻中,形成一个大循环。
这便是苏小玄三个月的生活,疯狂练剑,等到体内灵力枯竭,就修炼步天歌,最后吃一粒中品凝气丹恢复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