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雄从云山雾绕的郊区回到城中,恰好看到在云松阁办完事的苏小玄。
“苏姑娘。”
苏小玄停下脚步,“蒋公子。”
“苏姑娘,蒋某找你可真不容易。”
山中有雨,城内则晴空万里,艳阳高照。苏小玄刚从云松阁出来,费先生不再,嘱咐上次侍者给她备下了五十粒中品凝气丹。苏小玄心中感念,便帮着检查了阁里的灵药,才从云松阁出来。
蒋成雄站在台阶下,抬头看着款款而来的苏小玄,立刻笑道:“恭喜苏姑娘,已到四重境。想来一月不见,定是闭关修行。”
苏小玄面上的讶色一闪而过。整个月家都未看出她到了四重境,反而被这蒋成雄一眼看破。难怪青松门在北川郡也是极为有名,定有其过人之处。
苏小玄没有怀疑,蒋成雄身上无时无刻都流露出大氏族大宗门的傲气,纵然在自己面前克制,可骨子里骄傲如何磨灭。
“哪里哪里。”苏小玄倒是不知蒋成雄还在边城。她以为蒋成雄是青松门派来给月通天送礼的使者,东西一到就要离开。难道他还要观看边城大比不成?“蒋公子贵人事忙,我不过是在周围闲逛罢了。”
“不知苏姑娘后日晚上是否有空?”蒋成雄道。
后日?那不是城主“千花宴”的日子么?难不成这蒋成雄还真要自己前去采摘那“分影花”不成?
“蒋公子有事?”
“城主千花宴,蒋某有幸得一请柬,不知苏姑娘可同行一观?”蒋成雄倒也不隐瞒,十分干脆地提出邀请。
对分影花,苏小玄很有兴趣。她少年时就对那些先祖苏敏之记载的珍惜灵药感兴趣,其中一个心愿就是收集齐全先祖《宝典》里的所有灵药。
等她渐渐长大,才知这个心愿几乎不可能达成。一些灵药之所以奇特,正是由于其所处环境造成,就算移栽成功,灵药一些奇特反应也会因为环境的改变而消失。
苏小玄将这个愿望改成阅尽天下奇珍。纵然移植不得,也要看一看。
“蒋公子,在下有言在先,那千影花只是于书中或他人口中听说,从未见过。更不提分辨方法。”
蒋成雄哈哈一笑,“苏姑娘过滤了。若你能够分辨出来自然最好,蒋某也有重谢;若是不能,权当是去散心而已,蒋某绝不勉强。”
蒋成雄这样讲,苏小玄自然答应。分影花可谓难得一见,花开不过一盏茶功夫就凋谢殆尽,机遇难得。
这株分影花的来历以不可考,听府上老人说过,城主府的“千花宴”举行过七八次,却从无人能够摘得一朵分影花。
分影花花期极长,少则十年,多则十数年才开出一朵花。花朵中最为珍贵的是花蕊,花瓣也有养颜延寿的功效。根茎却无半点药用。
千花宴无话可摘,到了后来,便成为城内氏族交流的宴会。
月家也受到了城主的请帖,不过能去参加的除了家主和几位长老,连月吟香不能去,苏小玄自然也不在其列。
边城地势崎岖,依山而建,北低南高。城主府就建在南边最高处。城中大部分地方都可以看到那座宏伟建筑。
苏小玄步行到云松阁外,太阳还没落下,半边天空云蒸霞蔚,蒋成雄斜倚在马车旁,似乎呆呆出神。
“蒋公子。”
“苏姑娘。”
蒋成雄替她拉开马车帘子,苏小玄躬身上了马车。
马车之中有股极淡的香气,不大的空间万事俱备。苏小玄心道这真是个公子哥儿,不过就是两步路,还要摆谱,走过去不就完了么?
“很漂亮地马车。”
蒋成雄也深以为然,并将这当做称赞。他随手敲了敲那精美的雕花镂空靠椅,“两枚下品晶石,凑合吧。边城也只能够租到这样的马车了。”
败家子!面上却恭维,苏小玄随意地闲聊,又适时询问蒋成雄到此的目的。
蒋成雄笑意很深,似乎很享受苏小玄偶尔的恭维,也不隐瞒。“蒋某这次前来,一是奉了师兄之命,来向月家家族送礼;二嘛,则是观看边城大比,看有没有好天资卓佳的年轻才俊。”
蒋成雄口角便利,虽然有些贵公子的骄傲,但他有意结交苏小玄,言谈之间便风趣许多,说了许多苏小玄不知道的大楚趣闻。
两人谈谈笑笑,很快到了城主府外。
蒋成雄一挑帘子,看整个街道都车水马龙,前来参加宴会的车马将道路堵得死死。不远处城主府的家丁奴仆正在指挥车马停放。
“此任城主姓孟,看似儒雅内敛,其实性子绵长深远。你瞧城主府上的匾额,勾画见可见杀伐,野心不小。”蒋成雄漫不经心地道。
“我记得西川的铁鹰城,是世袭城主。”
“城主本就不是世袭,西川的情况复杂,或许情形不一样。”蒋成雄道:“北川的城主皆是郡王平调,甚至不许本地人担任本地的城主。”
大楚三府十二郡,三府便是北川府、西川府和燕川府。十二郡归国家直接统辖,而三府的情况则有些特殊,更似三个名义上归顺的小国,其府主授郡王爵位,全权负责府内兵权税负。
苏小玄对大楚国政陌生,顺便向蒋成雄讨教。
等待期间,蒋成雄向她谈了很多。
不多时,马车被城主府的仆人引导一边路上停下,苏小玄和蒋成雄下车。仆人收了请柬,立刻一副受宠若惊的神情,叫蒋成雄十分受用。不过苏小玄看每人拿出请柬时,仆人们都是这幅表情。
穿过重重庭院,客人们被引致临湖花厅中等待。
四面的帘子都高高挑起,十分轩敞清爽。
从窗前便可看到湖心岛,听闻千影花便是生长在湖心岛上。
苏小玄在宾客当中看到月家的人,她以苏小玄的身份还未见过月家人。
月家小一辈来人只有月离天一人,跟在月通天身后,被安排在靠前的席位。而月家的其他长老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安排在了旁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