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成雄一个旋身,落在惊呆了的褚江海身畔。褚江海刚刚提起勇气反抗,就被蒋成雄打翻在地。
无数潋滟水光尽数退去,黝黑黯哑的长刀也滴血未沾,蒋成雄所有杀气都尽数敛去,将长刀用布条束好,绑在背后。
“你……你……你究竟是谁?这不是青松门的法术……”褚江海惊恐无限,竟不知蒋成雄如此厉害。
他更多地是嫉恨蒋成雄在千花宴上抢了自己风头,哪曾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修为。
苏小玄向后退了一步,瞳孔一缩,也觉得青松门的一个小小弟子,不该有此修为。
他究竟是谁?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蒋成雄没有理会褚江海的猜测,冷冷说道。
褚江海还要讨价还价,抬头对上蒋成雄冰冷的眼眸,所有的话都冻结在后头说不出口。牙关打颤,褚江海忽然明白自己的处境,对方敢如此明目张胆地使出自己本身功夫,又怎能让自己活着离开。
他的脸色倏然惨白,却也没有苦苦哀求,只是咬牙道:“我若说了,还请阁下给个痛快。”
“算你识相。你来拦截我,究竟何事?”
“我就想知道,荒芜山脉的古道在何处。”
“你们是如何知道古道的?是月通天还是费先生?”
“都不是。”褚江海回答的很干脆,“是九哥。”
蒋成雄皱眉想了想,道:“我知道这个人,似乎是云松阁北川分阁的阁主,云松阁十二剑奴之首。费先生最终的决议就是向他请示,怎么,他不是答应和我做生意么?原来是大公子的人。”
褚江海目光变得深沉,嘴边竟有一抹微笑,“他不是大公子的人,不过是想吞下月家的份额罢了。月家什么东西,竟被人抬得和云松阁平起平坐,平分利润。只要知道了古道位置,再控制住边城,任谁也不能忽视云松阁。”褚江海的目光变得恶毒,只要蒋成雄和九哥火拼,不管是谁败落,总有人给他陪葬,那他死了心里也舒服些。
蒋成雄点头道:“你说得不错。”
“你知道郡王府‘潮汐牢’的位置么?”蒋成雄忽然说道。
褚江海的眼睛突然瞪大,吃惊得道:“你……你要劫牢?”
蒋成雄目无表情。
褚江海摇头道:“没有用的,潮汐牢位于潮汐湖底,潮汐湖占地千亩,浩淼无比。湖中岛屿无数,谁也不知湖底的潮汐牢在何处。就算知道,你又如何通过郡王府七大战将,三大将军,到达牢底?”
褚江海听了蒋成雄的话,第一个念头便是可笑,除非是大乘期的高手,否则无人能从郡王府带走犯人。但他很快停下话语,目光闪了闪,才慢吞吞说道:“倒是有个人,或许会知道消息。”
“谁?”
褚江海自然不是好心,他更希望蒋成雄去闯郡王府,若是丢掉性命更好。“府里的老管家,因得罪了王妃,被发配到黑山苦劳做管事,他在郡王府呆了大半辈子,若真有人知道,也只有他了。”
他的眼中忽然涌起无尽墨色,瞳孔处有丝丝血红涌动。
蒋成雄点了点头,忽然目露精光,大喝一声:“你说得可是真得?”
褚江海措不及防,耳中嗡嗡直响,蒋成雄的眼睛似两个无底黑洞,将他整个人都要吸进去,脱口道:“是真的,绝对真的,老管家也是结丹期高手,你丢掉性命更好。”
蒋成雄满意地点点头,右手在褚江海头顶一拂,褚江海就噗通倒地身亡。
苏小玄在旁边听得真切,不禁苦笑起来,看来这个蒋成雄也是个西贝货,跟自己一样,不过人家可就厉害多了。自己听了他这么多秘密,他会灭口么?还是需要自己做些什么?苏小玄忽然想起蒋成雄曾问她知不知道三生花,难不成就是为了这个才将自己从月府中带出来?
褚江海一死,整条船上也就只剩苏小玄和蒋成雄两个活人。
蒋成雄慢慢转身,苏小玄顿时崩起全部神经,虽然知道不是他的对手,可苏小玄绝不会束手待毙。哪知蒋成雄并未理她,走至船尾,捡起船篙。细长的竹篙在水中一点,巨大的船身便似离玄的箭一般向对岸划去。
船很快靠岸,蒋成雄将舢板放好,拉着马车下了船。苏小玄很自觉地跟在他的身后,蒋成雄一如往常那样打开车厢门,叫苏小玄先上。
苏小玄看了一眼车厢内毫无变化的装饰,又看了眼平静温和的蒋成雄,开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以蒋成雄的身手,自己否认也没用。若她真的不是苏小玄,若她没有蒋成雄能够用得到的地方,苏小玄毫不怀疑自己是活不到北川的。
蒋成雄左眉微挑,说不尽的嘲弄讥诮,他的声音倒很平静,指了指车厢道:“先上车。”
苏小玄也没坚持,弯腰进了车厢。马车又平稳地晃动起来,转眼落影河就只剩下一湾浅绿。
“你变化太大了。”蒋成雄忽然开口。
“什么?”
他的目光忽而锐利,上下打量着苏小玄,继而摇头道:“真看不出哪个你是伪装的,若月玄青不是那么引人注目,或许谁也发现不了你的另一个身份。”
苏小玄面容沉静。“这么说从我救治你的禅极草,你便调查我了?”
“没错。”蒋成雄丝毫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好,他忽然一笑,“月玄青从荒芜山脉回来后,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而苏姑娘也是在那几日出现的。苏姑娘每次消失,都是在月府周围。而且你在大比中对沼泽和灵植太过熟悉。若是我没记错,那种青藤是西川特产,西川的沼泽也被人称作死亡之谷。你对灵药的造诣确实高深,省了我许多麻烦。”
果然是因为这个。
苏小玄霍然抬头,“你究竟要让我做什么?”
蒋成雄摸了摸下巴,低沉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再也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