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确定皇甫诚的死因是吸入氨气过多导致氨中毒么?”叶弥突然问道。
这正好问到了点上。其实顾晴也在怀疑皇甫诚的真正死因,现在现场的一切,似乎都在暗示皇甫诚是因为杀死了Vinkky然后畏罪自杀而死。但事实上,因为还并没有对尸体进行实际的解剖和相关的检验,顾晴现在能下定的结论其实也只有皇甫诚是中毒死亡。再加上她本身对这个现场就持有怀疑的态度,所以在叶弥再次问起的时候,她说出了更为中肯的意见:“没有解剖的情况下,我还不能给你更确切的意见。但是确实是中毒身亡没错。死亡时间在20:00到21:40之间。死者没有中毒的痛苦感,不排除有服用安眠药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还是有自杀的可能性咯?”叶弥拿着手中的“遗书”问顾晴。
只见顾晴死死盯着他手里的那张所谓的“遗书”,眼睛里面愤愤的火焰仿佛就要把它烧一个洞。她没有回答叶弥的问题,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时顾晴太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外露得过多,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说道:“一切都要等更多的检查和线索才能下结论。我去报警。”语毕,转身就朝门外疾步走去。
闻声而来的孙燮正好和正要离开的顾晴碰了个正着。匆忙且急切的孙燮碰见顾晴正好想向他问问到底发生了什么,没想到顾晴看都没看他一眼就匆匆离开了。这下子他更加一头雾水,在走廊远远就闻到了刺鼻的气味,走近了之后才发现这刺鼻气味的发祥地居然是皇甫诚的房间。更加诡异的是,在皇甫诚的门口,他看见了鬼鬼祟祟趴在门口“偷看”的美娜(叶弥和顾晴态度坚定地拒绝了美娜的加入),走进来想找皇甫诚谈谈却发现这间房间还真是出乎意料地热闹——顾晴和叶弥居然都在这里。本来想问问发生了什么的孙燮一下就在顾晴那里吃了闭门羹。
走近之后,眼前的一切却让孙燮大吃一惊。本来嘴里还絮絮叨叨着“这三个人搞什么”的他,在看见了脸色苍白双目紧闭躺在床上的皇甫诚之后,震惊到说不出话来。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想探探皇甫诚的鼻息,没想到却被叶弥一把抓住,朝他摇了摇头。
“你们……你们杀死了阿诚?”孙燮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站在面前的叶弥,质问道。
就在叶弥刚想说“不是”的时候,似乎已经报完警的顾晴打断了孙燮的质问。“我已经报完警了。孙燮,还要拜托你向皇甫本家说明一下情况了……对了,我刚才顺便把皇甫姗姗叫过来了,毕竟这是皇甫家的家事,她知道一下也是必要的。”说着,侧身让叶弥和孙燮看见了她身后低着头的皇甫姗姗。
叶弥对顾晴的做法不置可否,可是孙燮就明显有些不愿意了。“小晴,不是我说你,这种场合你怎么……”
“我怎么了?”顾晴瞥孙燮一眼,他立马不说话了。顾晴一把把身后的皇甫姗姗推了出来,力度之大,让皇甫姗姗踉跄好几步几乎扑到皇甫诚的尸体上。
顾晴之前已经告诉了皇甫姗姗了皇甫诚已经死亡的事实,虽然她一度认为是顾晴在开玩笑戏弄她,但是在看到皇甫诚尸体的第一时间,眼泪已经像决堤的河水一般涌出看眼眶。
“小诚!”她顺着踉跄的步子最终扑到了皇甫诚身上,速度之快连站在尸体旁边的叶弥都来不及拦截,就让她这么扑了过去。
顾晴本来心情就有些不太好,她还是不能很从皇甫诚的死之中恢复过来。看见皇甫姗姗这么一扑,连带着法医职业性对这种不“尊重”尸体的反感,怒气一股脑地都冲上了顾晴的心头。
只见她一把把顾晴又拉了过来,“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你现在把尸体上的线索弄坏了怎么办!把尸体弄坏了你付得起责任嘛你!”语气不善地毫不客气地把哭哭啼啼接近崩溃的皇甫姗姗臭骂了一顿。
被数落的皇甫姗姗起初还想抽泣着反驳两句,但看见着实怒火中烧的顾晴,心里那点勇气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得又低起头哭起来。
皇甫姗姗越哭,顾晴就越心烦。两个人僵持不下。旁边两个男人看见这种场面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本来叶弥还抱着观察一下这位皇甫姗姗的心态在旁边审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但是没想到两个女人这简直就是冲突升级情感碰撞,弄得看戏的叶弥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才好。
最后还是一直在门外小心翼翼“偷窥”的美娜站了出来,她安慰着牵走了哭泣不止的皇甫姗姗,才让在场的几个人终于又“复活”了起来,打破了僵局。
“我……我去和皇甫叔叔谈一下……”好不容易从僵局里面解脱出来的孙燮赶紧找借口溜走。其实眼下孙燮或许是最头疼的。本来一个好好的首航仪式,死了两个人。先前死的Vinkky可以暂且不提,以她的身份和为人,想踩死她的人多了去了。但是现在死的是皇甫家正牌的继承人,是三大家族之一的皇甫家。虽然近两年孙家的势力渐渐大了起来,但仍然不能摆脱被皇甫家和SK制约的局面,三家人见面什么的还是会笑脸相迎做足了面子。现在皇甫诚一死,先不说皇甫家内部会乱了套,就他孙燮怎么和皇甫叔叔交代都成了一个最大的问题。
好在皇甫家还有个皇甫姗姗,不然不知道得乱成什么样。孙燮边走着这样想到。但随后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对,皇甫诚死了最大的受益人是皇甫姗姗,再联想到刚刚她的一系列反应,孙燮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就算真的是皇甫姗姗杀了皇甫诚,就算皇甫家最后证实了这个事情的真相,皇甫姗姗仍然会没有任何污点的冠冕加身坐上皇甫家的王座。皇甫家绝对不会让自己两个继承人都失去继承资格,他们绝对会给自己留后路。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一步,看来是要和这个皇甫姗姗搞好关系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