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相当于兴奋剂一类的东西,就像季玖曾用过的,可以在短时间内极大地提高人体各种极限。
罗德里格斯用一种评估商品的眼神看着季玖,似乎在衡量他的价值,为他而出动自己为数不多的底牌,到底值不值。
很快他就知道了结果。
三分钟后,全身涨红的巨人轰然倒地,压倒了擂台一面的栏杆。季玖则站在台上,说道:“第一场。”
“下一个!”罗德里格斯一拍扶手。
他已经安排好接下来的对手,并且对季玖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和好奇。
下一个选手的绰号叫——蜘蛛。
季玉看不清他的模样,甚至看不见他的身材,因为蜘蛛整个人被包裹在一身厚重的钢铁之中,除了两只眼睛,其他地方都隐藏了起来。
而钢铁外壳上缠绕着蛛网般密密麻麻的细丝,每一根金属丝上,都来回窜着令人胆寒的电流,虽不致电死对手,却足以使对方在高强度的电压下被麻痹一段时间,就像被蜘蛛注入的毒液麻痹了的猎物一样,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点点吃掉。
季玉对他们这种“公平”已经没话说了。
两人四拳相抗,再撤开时,季玖的指节上出现了被电流灼烧过的焦痕。蜘蛛的笑声在铁盔之下直发闷,“很久没活动筋骨了,小子,你不错。”
罗德里格斯眼中的惊讶之色一闪,“他没昏迷过去。”
负责人坐在他身边,回道:“先生不是正希望这样么?”
季玖开始对蜘蛛的一次次突袭不断闪避,再不轻易出手。蜘蛛那双被锁在带点头盔中的眼睛中闪烁着无比愉快诡异的光芒,他断定,这个男人不过是徒有一些过人的力气,其他的——也没什么出彩的。
从带上这副头盔开始,从来只有死在他手下的人,却没有一个逃得出他手心的。
“如果你认输,我不会杀了你。”蜘蛛嘲笑道。
季玖刚刚在台柱的一边站定身形,捏了捏手指尖被电得发麻的部位。
很快,他再次动手,兔起鹘落,身体挪腾闪转,趁着蜘蛛一时眼花,以奇快的速度袭向他身前——
“啊……”季玉猛地捂住了眼。
一瞬间,她的心跳几乎都停了住。台上顿时有痛苦的闷哼声传来,却不是季玖,是蜘蛛。
钉子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小子……”
很快,蜘蛛的痛哼变成了惨嚎,没过一会儿,沉重的身体轰然倒地,整个身体都开始剧烈痉挛,一股滋滋的焦臭味从盔甲中慢慢散发出来,钻入了众人的鼻尖。
蜘蛛被烤熟了。
短路的电流滋啦啦窜了好久,才慢慢停歇下去,罗德里格斯难掩兴奋的表情,手握成拳,“他是宝藏!”
蜘蛛的一只眼在身体焦干之前,已经被季玖戳瞎了。盔甲内里厚厚的防电绝缘层阻挡不了他眼中汩汩流下的血液,只在短短一刹之间,电流从外而内,打破了他经久不败的神话。
观众席沸腾了起来,怒吼声、叫喝声不绝于耳,震得季玉的耳膜都在发疼。她看到罗德里格斯向手下的人说了几句,但隔得太远,什么也听不见。
罗德里格斯吩咐了负责人几句,转眼看着季玖,又把离开的负责人叫了回来,说:“不用了,这件事先不告诉那位先生。”
“这……”负责人有些迟疑。
“怎么,这让你很为难?”矮小微胖的男人看了他一眼,面色冷了下来,“别忘了,你是直接受雇于我的。”
“……是,先生。”负责人低着头退了下去。
罗德里格斯又叫来训师,“第三场不用打了,别平白无故损失了一颗砝码。”
于是训师退到后台,把原本要上场的第三个擂手关了起来。
罗德里格斯吩咐了钉子几句,让他安排好一切,接着起身鼓掌,“季玖先生,你的表现十分出彩,我们自然会遵守承诺,为你们提供最好的食宿条件和最优先的船期。”
“第三场。”季玖看着他。
“没有第三场了,”罗德里格斯笑呵呵地走下观众席,“你让我们所有人刮目相看,这样的实力……”
“先生!”后台慌慌张张跑出来了个人,逃命似地往观众席跑,“湿婆失控了!他、他……”
后面的惨叫声已经响了起来。众人的欢腾声霎时间被压下,所有人都闭了嘴,警惕而惶恐地注意听着这一丝诡异的动静。
罗德里格斯一怒,劈头盖脸就一顿训道:“你是什么时候在这里供职的?竟然不知道规矩……”
台后的一声狂吼打断了他横飞的吐沫星子。瞬间,众人惊慌失措,作鸟兽散,齐齐往各个出口挤去。罗德里格斯被挤了个踉跄,努力维持镇定大叫:“取镇定剂!S级的!所有人不要慌!……”
季玉原本在角落,也被慌乱跑动的人流带得跌跌撞撞,只听到后台一声声不似兽类的怪异吼声,伴随着哗啦啦抖动的铁链碰撞,呼之欲出。她手脚有些发软,努力穿过人群一边挤一边叫:“季玖、季玖!”
突然有一只手紧紧拉住了她。季玉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看到了季玖那张微皱着眉头的脸。他把她拉过来,带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几架木栏杆和一张半人高的旧桌。
“躲起来。”他嘱咐道,接着把周围的木架和杂物都拖过来堆在她周围,很快离开了。
季玉缩在桌子底下,悄悄注视着外面的一切。
湿婆?她想起来他们这么称呼那个引起骚乱的东西。后台的入口不算宽大,周围有电流层和铁栅栏遮挡,不知道里面究竟关着些什么样的怪物。
一声怪异扭曲的吼叫声把她拉回了神。
入口“轰”地被从里面砸了个稀烂,一只手探了出来,粗壮的胳膊上有一道道伤口和疤痕;接着是第二只手——
第三只手、第四只手、第五只……
季玉猛地捂住自己的嘴,看得头皮直发麻。那么多手,按方位来说不可能是几个人同时挤在门口,只能是……
继而那具身体出了来,足足有两米多高,是个女人的模样,被穿上了华丽而妖艳的衣物,然而肩上、胸上、腹上,长满了能动的胳膊。当她整个人露出面以后,季玉才发现,那竟然不只是一副身子,好似三个连体婴一样,三颗脑袋转来转去,身体从后颈处往下连在了一起。腿也有六条,活像只丑陋怪异的大型蜈蚣。
那诡异的怒吼声就是从“她”的三张口中同时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