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荆棘已经布置完毕,一个个尖锐的铁刺反射着银白色的光,带着森然的美感。铁荆棘是唯一能够阻挡铁浮屠的东西,因为重甲骑兵全身武装,唯有马腿部分无法保护,而这一处,却是它的命门所在。
当重甲骑兵到达铁荆棘处的时候,响起一片马匹的嘶鸣声。一时间马匹吃痛受惊,完全不受控制,甩下身上的骑兵,四散奔逃。这时宋子构已经领着一队士兵出去,士兵人人手上都拿了一柄铁狼牙棒,一遇上冲过铁荆棘层的重甲骑兵便将手中的狼牙棒对着马腿猛挥出去,咔啪咔啪的马腿断裂声在夜色之中格外的渗人。
战场上一片混乱,人吼声,马鸣声不绝于耳。突然传来一阵哨声,两短一长的循环,宋子楼心中一喜,看来铁大棒槌将话传到,王千带领先前的骑兵突围成功,如今已形成合围之势。这些朔金的兵已近成了瓮中之鳖,造不成什么威胁了。之后的情况果真如宋子楼所料,天宋方前后夹击,敌军虽有突围,但是也没得到什么好处。
一番酣战下来,清理战场,天宋牺牲一千一百名骑兵,方才被派出去的步兵虽重创敌军的铁浮屠,但也多被踩踏而受伤。敌军死亡两千名轻骑兵,四百名重甲骑兵,其他的都突围而去,虽是胜利,但也只是惨胜。
黎明前的黑暗已经过去,橘色的晨曦洒在宋子楼身上,他立在战场之中,一身战甲早已染红,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恍然如战神在世。
这边宋子构已经将南方水患整治的结果快马报告给圣上,并奏请圣上免除此地三年的赋税。临走之时,百姓皆伏地恭送,苏蛮儿见此情景,内心一阵激荡,中国的农民是最容易满足的一个群体,无论朝代怎样更迭,无论官员如何腐败,只要还能吃上一口饱饭,他们就不会不满,他们就会安于压迫。官员的清廉,朝廷的清正原本应该是一种常态,但是在百姓眼中,若是有那么一个官员能够明断是非,肯为百姓做点事情,那他就成为了一个青天大老爷般的存在。
此时宋子楼一行人已经位于再南处的云雾山,疫情稳定下来之后,唐崇山派人来报:以刘六刘七兄弟两个为首的一群流匪已经被逼到云雾山的大本营之中,云雾山地势易守难攻,两军正处在焦灼状态。
苏蛮儿正陪着宋子构观察云雾山的地形,云雾山之所以以云雾命名,在于它海拔与南方大多数的山头相比较高,从山脚向上望去,顶端云雾缭绕,终年不散。这几日天气晴好,山头的云雾淡些,却也不能完全看清。
“五皇子,卑职试过攻上去,但是山中多设埋伏,还未到半山腰,将士便折损了不少,如此即使强攻上去,也奈何不了这群贼子。”唐崇山有些头痛的向宋子楼禀告着现在的情况。自古以来,剿匪就不是一件轻松的差事,山中多屏障,大山深处更是极难寻觅,即使攻了上去,他们弃山而逃,另选它处做根据地,岂不更是无迹可寻?
军帐中的沙盘正演示着此时云雾山中的陷阱,只到半山腰处,却已经颇令人头痛。
“五皇子,山中多毛竹,这些贼子就地取材,挖了许多陷阱,其上铺设稻草掩人耳目,其下便放些个削尖的毛竹,我手下有不少将士都不小心踩空落了下去,还没有见到他们的人,便已有了折损!”说到这里,唐崇山原本细白的面皮变的通红,想来是心中愤恨不已。
“不若招降?”苏蛮儿听着唐崇山的分析,见宋子楼尚在凝神思索,便张口说了出来。
“怕是他们不肯投降,他们知道我们攻不上去,心中更是有恃无恐。”唐崇山拧着眉毛说。
“听闻这刘六刘七原本是兄弟,在村民中有些号召力,先前是因为大水肆意,粮食被洪水冲走,县令又死守粮仓不肯放粮,反也是死,不反也是死,这才领着一群人杀了县令,分了粮食,入了这深山之中,做起了山大王。如此水患已平,朝廷许诺既往不咎并给他们个一官半职,还怕他们不投降?”苏蛮儿对着宋子构说。
“唐将军,先派说客到山上探探他们的口风。”宋子楼说。
“是,末将遵命。”唐崇山领命而去。
一群人在等结果的时候,宋子构与苏蛮儿在山脚下四处闲走,远远的看见禄淳在前边,禄淳正跟一个红衣女子说着什么,只见禄淳的脸上又是狼狈又是无奈。而这个红衣女子正是朱茵,朱澄自小将朱茵当男儿教养,凡事多随其心意,养成了一副大大咧咧的性子,却不知怎的,这些日子的相处竟让她看上了呆呆闷闷的禄淳,苏蛮儿等向云雾山出发的时候,朱茵竟也悄悄随了上来。看到朱茵的时候,原本跟个木头样的禄淳竟然吓了一跳,脸都红了,讷讷的问了声:“你怎么来了?”
岂料朱茵俏目一瞪,说了句:“我怎么不能来了?”如此便一直跟着禄淳,一刻也不离开,禄淳是躲都躲不掉。
苏蛮儿拉着宋子构往旁边走了几步,躲在一株大树的后面,正好能听到朱茵和禄淳讲话。
只听到朱茵说:“你干嘛躲着我啊?”
“我…我…没……啊……”禄淳不好意思的说着。
“还说没有,一转眼你就不见人影。我不管,你不能丢下我。”朱茵说着便拽上禄淳的袖子不肯放松。
此时禄淳一时间讷讷不成语,看着正抓着自己袖子的手,那手纤细修长,映着红衣更显白皙,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更紧张了几分。
苏蛮儿听着他们两个说话,看到原本不爱说话的禄淳吃瘪的样子直想笑。宋子楼见她这样偷偷摸摸的听人家讲话,又拉着自己做了回“树后君子”,只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发顶,贴着她的耳朵悄声说:“不许再偷听人讲话了!"苏蛮儿闪躲不及,耳朵好像被烫了似的,顿时红了起来。
只见她不依的推开宋子构,张惶的跑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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