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心中有愧,“依我看,诗玲还是回房好好休息吧,让丫头将午膳送去房里吧。”
“也好,母亲,那女儿就告退了。”诗玲微微一礼,拢了拢裙摆,回去了。
坐在一旁的安静看着有些意外,还真是怪事,诗玲今日这般随和?看着如坐针毡的子衿,难道是子衿做了些什么?
左右不得解,也不多想,反正子衿无事就好了。
此事对诗玲的打击不小,整整一年都缓不过来,人也不再那么尖酸刻薄了。也不是说她就忘了以往的事,不过她忙着舔伤,暂时无暇顾及其他。
其他人可不是,仍旧各司其位,慕容文嘉经过一年多的暗里屯兵,兵力已经壮大,韩拓和韩栋两人领命率军前往边关。
敌方一见我朝军队,知道战争无可避免,也调集所有兵力,作势开战。两军都没有过多的时间准备,一见面便是血战。
双方都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这一战不拼计谋,只拼兵力和实力。经过两个月的厮杀,敌军大败退至关外。
虽说我军胜出,可也是损失惨重,二十万精兵战后,算上喘气儿的也就两万左右了。
慕容文嘉拇指和食指摩擦着,微微昂着头,“诗琪啊,这一战我朝损失惨重啊,暗中的屯兵尽数折损,还有朝中的,所谓是元气大伤啊。”
“皇上切莫忧心,所幸的是这场战胜利了。您就当卢知行和阮灏君的银子打了水漂吧。”诗琪安慰着说笑。
“你倒是想得开啊,这京都的外邦流民只怕是不少,少说一两万,个个精壮,他与朕的实力旗鼓相当。”慕容文嘉有些忧心,在一件事情上他失策了。
两方实力相当,那些摇摆不定的臣子只怕不能转寰了。试想一下,为了利,自己也会站在另一边,自己太精明了,他们也想投靠个好掌控的。
“皇上,下一步该如何呢?事情还未结束,若是他们动手,我们仍是得不到好处啊。”诗琪头疼不已,心中痛恨那些奸佞之臣。
慕容文嘉无力的摆手,“现在不可轻举妄动,派人暗中盯着他的府邸吧,他的病已入膏肓,也不知他还有没有力气做决断。”
诗琪点点头,心里迫切的希望他快点薨逝,一直耗下去不是法子,损兵折将,浪费银子,权力顶峰的人争斗,苦的总是百姓。
表面一片平静的八王府,内宅里总听得见慕容文宴的痛吟声,腿上的疾患越来越重了,蔓延的迅速,且伤腿已开始腐烂。
八王妃亲自托了小托盘进了卧房,看着疼的满头是汗的慕容文宴,皱眉掩了掩鼻,“王爷,忍着些,妾马上就给你备药。”
八王妃手脚麻利的把麻沸散备好,再备了温热的酒,以酒送服后,用帕子给他掖了掖嘴。慕容文宴仰躺着喘了一会子。
少半个时辰过去了,果然不似先前那般疼痛难忍了。他要了盏水,喝了一口,“王妃啊,我打算不用麻沸散了,还是再求了皇上派曹院使来吧,腿锯了就锯了。”
“王爷何出此言啊,好好儿的?”八王妃一听有些着急了,一切都按计划行事,怎么能容改变。
慕容文宴闭目续了口力气,“这日渐一日的增加药的分量,多了伤身,少了又疼痛难忍,这样下去只怕会没命的,倒不如锯了腿,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王爷果真这样想的,妾只能依从,不过王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八王妃压抑着内心的厌倦和怒火。
慕容文宴也有些不悦,自己生命危在旦夕,他的王妃却只挂心着大事,完全不顾自己的安危,“你哪天入宫去禀皇上,请曹院使入府。旁的大事你谨慎着办。”
“是,妾明白了。”八王妃恭敬的点了头,把一应东西收拾好了,才退出去。
出了卧房的八王妃松快的出了几口气,脸上一片阴霾。自己怎么能让他把腿治好,他所有的事儿都是靠自己撑着,自己劳心劳力,还忍痛为他生子,可不是为了他。
他的兄弟还杀死了自己的哥哥多格,这个仇可怎么算?作为首领的女儿,忍辱负重是应该的,八王必须死。
等成了大事,就给他加大药的分量,一气儿整死他,然后由自己的儿子继位,再把哥哥的女儿尊为皇后,那么整个江山便尽数入了父亲的囊中。
这些人总是看不起外邦人,称之为蛮夷,她要让他们看看,什么是蛮夷。
如今这八王府里,八王妃才是实打实的主子,底下的人都受命于她。
慕容文宴每次被疼痛困扰就催八王妃,“你何时入宫啊,我腿疼的厉害,你帮我瞧瞧。”说着就要揭开锦被。
八王妃赶忙制止住,“王爷莫急,妾这就给你备药。”那腐烂的味道令人作呕,她实在不敢恭维。
“本王不吃那药了,本王要锯腿,你快入宫。”慕容文宴长久的服用麻沸散,神志已很是不清明了,加上那药的本身对身体的作用,慕容文宴虚弱的很,是药三分毒。
八王妃不理会慕容文宴的话,备好了酒和药,送到慕容文宴嘴前,“王爷。”
“啪”一声药和酒被打倒在地,慕容文宴痛声指着八王妃,“你要造反么,竟敢不听本王的话,本王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
八王妃伸出手,将慕容文宴指着她的手指包住,笑着道:“王爷,你是我的丈夫,可万事都是我做主操持,你是我的天,可你不觉得是我给你撑起了一片天么?”
“王妃,你为何成了这样?”慕容文宴有些接受不了,从前对自己万般温柔的人一夕之间变了。
“我一直都是这样,我是公主,是草原上最美丽的公主,我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要选你呢?”八王妃也不再掩饰伪装,这几年的委屈泉涌而至,这辈子都交代在他这里了。
慕容文宴真心的接受不了,“因为我们两厢情愿啊,你爱我,我也爱你。”
八王妃鼻子有些酸涩,她看了看躺着的人,他被病痛折磨的已经没有往日的风采了,“一开始的确是,可是渐渐的就不是了。我的哥哥被你的兄弟杀死了,你们欺压我们,年年都要进贡,我们的族人哪还有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