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阮灏君听见婴儿的啼哭声,终于松了口气,这才注意到自己的衣袍已湿了大片。
收拾完毕,婢女才把阮灏君让进去,他看着奶娘怀中的婴儿,粉嫩可爱,那婆子欢喜道:“恭喜大公子,是位爷呐。”
阮灏君上前坐在床沿上握住子衿的手“子衿,辛苦你了,给我生了个白胖的小公子。”
子衿疲惫的笑笑,抬手让奶娘把孩子送来,抱在怀里,看着身着舌头乱舔的小孩,笑道:“你看他长得多俊啊,这小手软绵绵的。”
“是啊,很俊,谁让他的娘亲是个美人呢。”阮灏君笑着打趣道。子衿也不甘示弱回击他“这也要孩子他爹长的可人意儿啊。”说完,两人都有些尴尬无语了。
阮灏君不忍破坏这美好的气氛,咳了咳,轻松道:“你说给孩子起个什么名字,不怕生错命,就怕取错名。”
子衿也放过那尴尬,思量道:“在生他前一个月,我做梦来着,梦中一个和尚告诉我说这孩子命运多舛,未出生就受了好些罪,不能享受福泽,若是弱冠之前取名,只怕不好养活。”
说完有些紧张的抓着阮灏君的手:“灏君,怎么办,我不想孩子有事。”
阮灏君看着刚生产完的子衿情绪有些激动,赶忙安慰:“别急,若是如此咱们先不起名字就好。”
说完又迟疑的问:“你是不是还想着他,想要带儿子回去?”
子衿不防阮灏君这么问,转瞬辩解:“你想哪去了,你不提起我都忘了,你放心,我早把他种在地里了。”说完把孩子递给了阮灏君。
她才生产完,身子还虚,自己和她争也没用,只要她不走,什么都由的她,便点头应允。
“总得有个称呼吧,不然以后怎么叫他。”阮灏君妥协。
“你是大爷,就叫他小爷吧,这样更像两父子。”“好,都依你。”说完在她鼻子上宠溺一点。她从自己一个匣子里拿出一个带铃铛的长命锁片给孩子戴上。
阮灏君抱着孩子,看着若有所思的子衿,其实自己心里明白,她是介意这个孩子不是阮家的。
子衿痴痴望着抱着婴儿的阮灏君,心中生了无数的歉意,其实并没有做什么梦,是自己瞎编的。
阮灏君背着孩子父亲的名头已是很委屈了。
生的是女孩儿还罢,就是姓了阮也无妨。可是自己生的是儿子,如果孩子姓了阮,是要进族谱的,已经隐瞒了灏君的母亲,难道还要糊弄他们的列祖列宗吗?
她不想灏君百年之后无颜见先宗,成为阮家的罪人。
张氏得了消息也匆匆赶来,早上听说子衿要生了,忙的沐浴焚香拜起了菩萨,保佑他们母子平安。
张氏接过襁褓,看着粉嫩可爱的婴儿喜极而泣:“我盼了几十年,总算抱着大孙子了,哎哟,我的大孙子。”说完欢喜的不得了,在那嫩嫩的脸上亲了一口。
对下人吩咐道:“吩咐厨房多准备些补品,子衿刚生完孩子虚的很,要好好补补,把各处窗户关严了,月子里吹不得风,吃不得生冷。”
吩咐完了又逗弄孩子:“叫奶奶,叫奶奶。”
阮灏君笑道:“母亲,孩子刚落地,眼都还未睁开呢,哪里会叫奶奶了。”
张氏难得的一脸高兴:“你懂什么,我就这么说着,灌灌耳音,以后还不叫奶奶吗?”
子衿看老夫人如此疼爱孩子,也笑道:“母亲别担心,等孩子会说话了,咱们第一句就教他叫奶奶。”
张氏轻轻的拍拍子衿:“这话可说道我心坎里了,你们可别嫌我老婆子霸道啊,不让先叫爹娘,倒先叫奶********衿也是眉开眼笑:“怎么会,孩子有母亲这么虔佛的人疼爱,福泽深厚呢,还沾母亲的光受佛祖保佑呢。”
阮灏君抱着孩子,看着若有所思的子衿,其实自己心里明白,她是介意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的。
张氏欢喜了一阵,才想起还没给孙子起名,便问阮灏君怎么打算的,名字想好没有。
阮灏君和子衿对视一眼,才开口把子衿刚才说的话说了一遍,张氏心疼的一阵一阵的,好好的孙子,生出来了不能给起名,“罢了,只能弱冠再起了,我的孙子,佛祖保佑你。”
日子一天天的过了,小爷一天比一天水灵,快七个月的时候已经开始呀呀学语了。在某天子衿抱着小爷去请晨安的时候,小爷竟叫了奶奶,虽然说的不是太清晰,张氏也哭的一塌糊涂。
张氏把小爷一把抱在怀里,亲亲道:“奶奶没白疼你呢。”
看着祖孙俩,子衿笑笑:“母亲,您现在爱笑了呢,子衿刚来那会儿,您可不是这样,一看就很有威严的样子。”
张氏拿了个铃铛给小爷“那会子灏君不在,我一个妇道人家要主持那么大的家务,还有外边的生意,压的我是喘不过气啊。现在我清闲了,抱孙子就是我的乐趣呢。”
子衿看着异常疼爱小爷的张氏,喉头有些发紧,如果她知道小爷不是阮家的血脉,会是什么样子。
阮灏君现在是有妻儿万事足,才回来,就命人把小爷抱来,子衿笑他:“看你累了一天了,歇会子吧,让奶娘抱小爷吧。”
“不碍事,出去一天了,很想你们呢,小爷,有没有想爹爹?”阮灏君便说边逗弄小爷。小爷见阮灏君逗他,手一抓一抓的笑。
丫鬟上了点心和茶水,阮灏君端起茶水抿了一口“儿子马上周岁了,先命人准备好抓周的东西。”
“母亲早张罗妥当了,还有一阵子呢,你们都着急的很呢。”子衿貌似埋怨的说阮灏君。
阮灏君揽过子衿,三人紧紧拥住“你和儿子永远都是最紧要的。”子衿对上阮灏君温情的眼神,亲昵的在怀里蹭蹭“我和儿子有你是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小爷周岁礼,阮府上下忙的焦头烂额,张氏早命人在大的炕头上陈设大案,上面摆着印章、儒、释、道三教的经书,笔、墨、纸、砚、算盘、钱币等东西。
象征性的给小爷吃了两口长寿面,便将小爷放在大案前,每个人都屏气凝神,想看看小爷到底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