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灏君见子衿犹豫“跟我回去吧,不管之前你为何离开,都不重要,她老人家盼你们就像盼星星盼月亮,她老了就图个阖家团圆,子衿。”
子衿听的不忍,老夫人待自己如亲闺女,对自己般般照顾,自己怎么忍心弃之不顾,便答应道:“好,我随你回去。”
院门砰的一声开了,慕容文嘉一脸怒气的寒着脸“我不准。”
阮灏君见来人怒气冲冲,虽一身粗布衣袍,也掩盖不住身上那一身傲然之气。
阮灏君并未生气,上前行了见礼,拱手道:“我来接我的妻子回家,与你有何相干,没有你准与不准的说法吧。”
慕容文嘉阴暗的勾着嘴角,上下打量一番,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我怕你会死在这里。”,阮灏君听了慕容文嘉的威胁,反而不肯想让,“在下等着,随时奉陪。”两人剑拔弩张,均是互不相让,子衿很是头疼,在中间劝着,谁知两人均无视她。
子衿心里火大,冲他们吼道:“好了,这事容我自己决定。你们谁都不许乱来,不然我只好去死了。”说完转身出了院子,乾儿忙着追出去,剩下的人均是充满敌意的盯着对方。
慕容文嘉悠闲的踱到一个小櫈前坐下,蔑着眼用下巴指指阮灏君,“你就是阮灏君吧。还真是个痴情种子,竟然追到这里来。”
阮灏君一笑:“子衿是我的妻子,她就是跑到天边,我也会把她找回来。”
慕容文嘉不置可否一哂:“她跑到天边或许你还找的回去,她在我的身边,你就断了这个念头吧。”两人你一刀我一棒的说着,远远看着,还以为两个翩翩公子是旧友呢。
子衿一路跑到田埂上,捂着脸呜咽着,乾儿追了一路,气喘吁吁的对子衿说:“娘亲,你不要哭。”
子衿抱着乾儿哭道:“乾儿,娘亲好难啊,一个对我有恩,一个和我有情,我该如何是好?我做任何决定都会伤害他们其中一个。”
乾儿拍拍子衿的背:“娘亲,你不要哭嘛,冷静点啊,哭了又不管用。”
子衿摇着头,自己怎么冷静的下来,如果自己选择阮灏君,慕容文嘉一定会恨自己,乾儿也会失去爹爹,更会给阮灏君招来横祸。
如果自己选择慕容文嘉,又对不住阮灏君这一世的恩情,两难啊。
乾儿不忍心看着娘亲痛苦,便擦擦娘亲的眼泪“娘亲,我觉得我们应该先随阮灏君爹爹回去看奶奶,我知道你为难的是什么。奶奶和阮灏君爹爹待我们不薄,如果没有他们也许我们早死了。”
子衿见乾儿说得有理,却又不放心慕容文嘉“可是你爹爹?”他的脾气怎么能容忍自己和儿子跟他人走呢?
乾儿望着远处“爹爹是皇帝,他一定有那个气度的,我会帮你给爹爹说的,他答应过不会再抛弃我们。我想他就算生气,也不会不管我们的。如果爹爹真的又要离你而去,我会留下来陪你,不会让你一个人。”
乾儿说完,自己也哭出来了,其实他很怕爹爹不要他,子衿看着哭的伤心的乾儿安慰道:“你爹爹一定不会抛下我们是不是?我们要相信他。”他放下手头的大事来找他们母子,又怎么轻易丢下他们呢?两人互相坚定的打气后,相携着回去。
推开院门,看着离的老远的两拨人,子衿看着慕容文嘉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决定和灏君回去瞧老夫人,旁的事之后再说,可好?”
阮灏君听子衿跟自己回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脸上少有的带着挑衅的笑看着慕容文嘉。
慕容文嘉见子衿要随阮灏君回去,心中怒火中烧,脸上寒气骤拢,失望的看了眼子衿,想说些什么却憋了半天也没说出口,最后拂袖而去。
子衿看着离开的慕容文嘉,还是忍不住抱着臂弯儿哭了,阮灏君上前轻轻拥住子衿,拍着她的肩膀“不要哭,一切都会好的。”
子衿哭了一会子,想着在阮灏君面前太伤心,对他也不公平,便隐去心中的伤,忙活着杀鸡。
侍扇见主子气跑了,身上还带着伤呢,又看看这边,跟着追了出去。
子衿忙活着,阮灏君和底下人帮着张罗,只有乾儿,一个人巴巴的坐在院门槛上,望着眼前的几条路。
阮灏君见他坐在门边,便上前问:“小爷,在看什么呢?这外边有什么好玩儿的?”
乾儿想想开口道:“看蚂蚁搬家呢。”说着用手里的草根拨了拨搬运食物的蚂蚁。
阮灏君逗弄他:“一下都长这么大了,怎么不认识爹爹了?都不会叫人了。”
乾儿摇摇头:“我当然认识爹爹了,爹爹快坐着去吧。别累着。”
阮灏君见小爷如此懂事,更是喜欢的摸摸头:“那爹爹进屋去了,玩会子就进来,不要冻着。”
乾儿温顺的点点头,其实乾儿很想说自己有名字了,可是又怕阮灏君爹爹伤心。
吃晚饭的时候到了,爹爹还没有回来,小爷心不在焉的扒拉着饭,顿觉饭菜索然无味。
待吃晚饭,收拾妥当,阮灏君就带着随从起身了,子衿问:“现下天都黑了,你这是要去哪?”
阮灏君笑道:“出门带的人多,这院中也住不下,来之前在这不远处租赁了两个院子,暂时落脚。”
子衿道:“那你可留下,这院中还有一间屋子,不必来回跑。”
阮灏君笑着摇摇头:“不必,让你的街坊瞧见还不编排你,放心,早些安置。”乾儿和子衿送他们出门了。
娘两个都是愁着眉头,慕容文嘉这一出去,到现在还未回来,是不是真的生气,又抛下他们了。
乾儿难过的哭着:“娘亲,爹爹是不是又不要我们了,天都黑了爹爹还不回来。”
子衿看着伤心害怕的乾儿,温声安慰:“不会的,爹爹会回来的,许是在外边待的晚了,路上又黑,所以要晚些才到家。”
乾儿忽闪着大眼:“真的吗?”子衿心底也盼着他回来,便重重的点点头。
乾儿见娘亲也相信爹爹会回来,便去拿了盏油灯,端了两个小櫈,搭在院门口,娘俩个捧着油灯坐在门边等着慕容文嘉。
那边,慕容文嘉听子衿要和阮灏君回去,一气之下就跑了出来,他恨,无论自己怎么对他们好,到底比不过人家的几年夫妻。
自己是皇帝,为了他们,放下帝王之尊,亲近他们,没想到到头来,竟抵不过一个阮灏君。
既然他们要跟他回去,那自己还坚持什么,且让他阮灏君得意几天,看自己不毁了他。
留在这里也是尴尬,不如打马回京来得潇洒,可脑子里又想到三人一起的温馨时刻又有些不舍。
他劝说自己,不要冲动,趁着往他们院子去的这段路,如果想通了,就罢,想不通就回京吧。
慕容文嘉一步一步走着,想说服自己,又咽不下那口气,转个弯就到了,或许自己真的该回去了。
深吸一口气,迈着迟疑的脚步一转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