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命她们先待在原地,他带上一些人去探个究竟,谁知竟真如那宫女儿所言,确有火光,更近一些便是一股恶臭,大家都是见过血的人,一闻便知这是尸臭,只是较之普通的尸臭更浓些。
侍卫也觉棘手了,找人找不着,竟遇到这等事,这也不算小事了,宫中安危皆在他们侍卫之手,若是知情不报,宫里随便哪位主子有事儿,他们都脱不了干系。想了想还是要将此事禀报皇上。
这带头侍卫正要去找慕容文嘉他们,却见他们从远处的路上来了,侍卫忙的跑上前去,“启禀皇上,奴才在那边发现了怪异的事儿,那井里边好像有什么东西给烧着了。”
慕容文嘉听了,心中隐约有些害怕,子衿刚不见,就发生这种事,难道?慕容文嘉头一阵眩晕,难道她被人谋害了,毁尸灭迹了?
侍扇一把扶住他,”皇上保重龙体啊。”
诗琪见慕容文嘉的神情,心中也是一惊,难道真如皇上所想的。诗琪忍住心中的恐惧,颤声道:“皇上,先别想其他,咱们亲自去瞧瞧吧,只求不是我们所想。”
被诗琪一点,慕容文嘉才清醒,要赶快,不是她最好,如真是她,去晚了连尸首都没了。便硬撑着带了人往枯井边去。
人多了胆子就大了,再说还有皇上这位真龙天子在,大家都有底气。越靠近井口果然是臭味越浓,火把照亮了这周围。
慕容文嘉吩咐,“谁有这个胆子下去看看。”
众侍卫见皇上开口,都纷纷请命愿意下去,慕容文嘉挑了两个,命其他人照了火把,放了绳子送了他们下去。
慕容文嘉和诗琪都紧张不已,害怕听到噩耗。慕容文嘉有些熬不住,身子靠着侍扇。
侍扇努力支撑着,他知道自己不撑着,倒下去的就是主子了。
片刻两个侍卫被绳子拉上来了,在一旁干呕了一阵回道:“启禀皇上,井底大约有五具尸体,其中一具被点燃了。”
“轰”慕容文嘉脑子里响了一声,天地万物皆不在眼中了,没了思维,眼珠也不动了,后面的话一个字儿都听不到了。
侍扇轻摇着慕容文嘉:“皇上、皇上,您醒醒儿。”别是背过气儿去了,侍扇顾不得龙威,使劲儿掐了人中。
半天慕容文嘉才恢复一点神智,扶了诗琪的手,哽咽了半天才说了一句话,“诗琪,朕对不起她,朕也对不起你......”
诗琪颤抖着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欢喜,“皇上,找着了,人在里边呢,她没事儿,皇上快醒醒儿。”
找着了,找着了,慕容文嘉豁的一下子清醒,“找着了,那还等什么,快打好火把,朕要亲自下去。”说着便脚步不稳的朝井口跑去。
诗琪一把拦住:“皇上您一国之君万万使不得,臣知道皇上不放心。”说着请命道:“皇上,让臣下去吧,她出了事,臣心中惭愧。你是万金之躯,万万使不得啊。”
底下人纷纷跪下求慕容文嘉保重圣躯,“既如此,你一定要平安的把她带出来。”
“请皇上放心,臣一定把她带上来。”诗琪保证了,就往井里去,拿绳子的侍卫也来了,两个侍卫随诗琪下去。
井底堆着尸骸,子衿就蜷缩着窝在井壁,看着井壁的斑斑血迹,她一定挣扎过吧,一定是想爬出去,可是没有力气。诗琪小心的把人儿抱在怀里,自己一心想要让她幸福的人,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此刻不省人事的躺在自己怀里。
“对不起,对不起,哥哥来晚了。”诗琪心中忏悔着,眼中的泪夺眶而出,恨不得替她受这些罪。
慕容文嘉一步不离的守在床边,侍扇见人找着了,这才备了两盅参汤,伺候着他们喝了些。
看着床上双目紧闭,眉头紧锁的人,慕容文嘉轻轻握着她的手,满是伤痕的手,问诗琪:“井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她......?”慕容文嘉说不下去。
诗琪看着虚弱的人,“井底都是尸骨,还有一具未完全腐烂的尸体,她就是点燃那具尸体才引得人来的。臣下去的时候那尸体还有少半截了。”
“到底是谁要害她?这里除了诗玲再无他人了。”慕容文嘉寒着声音,“你说朕该如何答谢她?”
“皇上息怒,此事就算是诗玲所为皇上也得从长计议,”诗琪见慕容文嘉震怒,“万事总会有个了解,只要子衿无恙,就先压一压吧。”
“看来你还是在乎自己的亲妹妹多一些啊,诗玲想要她的命,你说我能留她么?”慕容文嘉恶狠狠的问。
谁都不知道他这一天是怎么熬过来的,那双藏在袖中的手,一直颤抖着,紧握着,直到看见她的那一刻,自己才仿若虚脱般松了一口气。
“皇上,臣说过,若真是诗玲所为,等这次危机一过,臣亲自了结了她。”诗琪的话中尽显狠戾,要置子衿于死地的人也别想好活。
“好,这可是你说的。”慕容文嘉盯着诗琪,诗琪迎上他的目光郑重的点点头。
床上的人不安的翻了身,蜷缩着抱住身体,慕容文嘉心疼道:“她当时一定怕极,或许她这辈子都没想过会遇到这种事吧。”
慕容文嘉伸出手,用拇指轻轻的抚着她皱巴巴的眉头,睡梦中的人触到这温暖,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熟悉的脸庞,看着白日的光,才大大的松了口气,原来自己还没死。
子衿挣扎着坐起来,握着慕容文嘉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泪像断线的珠子落下,她轻笑着:“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我很累,累的再没有一丝力气了,我听见你的声音,你说你不会丢下我,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所以我一直撑着。”
“可是,你知道么,我当时很害怕,我害怕那具尸体,可是我不得不变的更可怕,我把那具尸体扯的七零八碎,我把它烧了,为了自己能活命。”子衿越说越激动,把脸埋在锦被里。
慕容文嘉抱着情绪不稳的子衿,“不要怕,都过去,我不该丢下你。”他也想不出更多的安慰的话,或许自己在她身边就是最大的安慰吧。
发泄完情绪的子衿好了些,看着为她担心了整晚的诗琪,愧疚道:“哥哥,让你担心了,你一定吓坏了吧。”
诗琪擤了鼻子,摇了摇头,瓮声道:“你平安就好了,担心也值了。”
“皇上,井里边的那些尸体能不能找人好好葬了,再请几个高僧超度超度他们的亡灵,多少赎一赎我的罪过。”子衿用手指揩着眼泪,身子歪歪儿的靠在迎枕上。
宫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早已人尽皆知,丞相听闻此事,加之诗琪也在其中,便前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