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开阔天地能带来豁达心胸的同时,也总能叫人迷茫。
七星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奔跑在大雪地里,跑着跑着,早已不知身处何处。只是循着自己的心声,一路往前,抬头的刹那,七星忍不住嫣然一笑,原来那大门上写着的正是心心念念的三个字:剑客居。
七星伸手推门,又一想,雪天登门造访,未免让人家笑话。
七星想起这剑客居后面有大片梅林,想起去年第一场雪时这梅林的梅花早已傲雪怒放了,还是去那里看看吧。
能与他踏同一片雪,早已心满意足了。七星想起母亲不是一直告诫自己人不可有贪念吗,求得太多,只怕就如同手中细沙,握不住。
世间的因缘际会皆因一个“缘”字,因缘生因缘灭,只可惜世人只看到“因缘生”,却参不破“因缘灭”。
平添多少恩怨情仇!
细碎的花瓣,经过雪水的洗礼分外娇艳,殷红的花蕊,吐露淡雅的清香。
一树树的梅花,就像点燃冰天雪地里的熊熊火焰。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那么,红梅加白雪,是否香色俱全?
北风穿过梅林,无数的花瓣星星点点地飘落下来。
伴着花雨,七星不由自主地跳起胡旋舞,婀娜的舞姿与醉人的欢笑融化在大地里,变成了这幅大水墨里最美的一笔。
一支舞毕。
朵朵花瓣粘在发梢,犹如一缕思念,舍不掉只因不想舍。
“好!”
只听到身后有人在鼓掌喝彩。
又是那个林确。他正站在七星身后的竹亭里。
“你偷看我。”七星十分警觉地说。
“我看的是雪,是梅。”
“你来多久了?”七星走过去。
“一直都在。”
林确身旁的石桌前,镇纸下压着一副画,七星拿来一看,画上的红衣女子不就是自己吗?墨迹未干,显然是刚画就的。
“我怎么看这画上的人……”七星打趣道。
林确又是沉默。
“为什么不回答我?”七星始终无法忍受林确那“不合时宜”的缄默。
再沉默。
爱上一个固执的人,真的会很累。
“你喜欢我。”七星内心压抑着一个小火山,总会在最需要的时候爆发。
“是不是?”一行热泪,融化了整个世界。
“不知道。”林确的话,比这个冬天更冷千倍万倍。
七星从身后紧紧抱住这个不愿或着不敢直视自己的男人。
岂料林确似乎并不领情,扒开七星的双手,挣脱她的怀抱。
“女人是这世界上最大的毒。”
“既然已经染上了,何不染得彻彻底底。”七星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父亲说女人是祸水,是玩物。”
“看着我。”七星转到林确面前,逼着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有什么比相恋的人咫尺相望,更能洞穿心灵。
有些人能骗过自己的嘴巴,却永远无法骗过自己的心。
爱就是爱了,管它是红颜还是祸水,只是心尖上最难忘却的那个人,只是魂牵梦萦的那个微微一笑。
火热的吻,一切早在不言中。
北风未停,梅花纷飞。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爱上我的了吧?”
林确望向远方。
“第一眼。”
美人一笑,梅花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