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黄的秋阳,温柔地抚慰着荆沔天潜城的大地。轻微的茴香气息弥漫在天空中。还有金菊的芬芳气味。雾气翻腾,被九月的阳光冲破,露出一片蔚蓝色的天空。
西霸天由于迷信思想严重,特把杀独龙的时间定于阴历的九月初九。
这一天是重阳节,当然有他的道理,歪曲解释,认为九九重阳,日月并阳,两九相重,故而有起死回生的意思。
故尔重阳节,是吉祥的日子,预祝大少爷在这一日重新回到阳间,所以特意选择这个节日,也是驱逐瘟疫的日子。
时间过得很快,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西霸天把祭奠大少爷的会场,选择在城外独龙家茅屋旁。
因为,大少爷就是在这里被杀死的,当时捉拿独龙也是在这块开阔地里。
由于在县城郊区,离城虽有一段距离,但很近,这块开阔地很平坦,地上长满了杂草,四周生长着一些树木。最显眼的是两棵紫荆树,枝条千姿百态,犹如神话传说中的千手观音。夏秋季节枝条上绽开一串串紫色的花束。不时地摇摇摆摆,好像在尽情地欢笑。
独龙小时候,也是在没当壮丁前,经常来这里玩耍,有时伸手轻轻地拨动它的树杆,便像一位害羞的少女,不停地抖动着身体,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和自己一起嬉笑。
今日就不同了,再没昔日的好玩了,只是不住的摇头,好像在向独龙挥手告别。
来观看热闹的人群,比上一次捉拿独龙多得多,那时只有保安团的人马,此时是人山人海。
因为西霸天早已在荆沔天潜城贴出告示,要求全县百姓都来参加,以达到杀鸡震猴作用。
西霸天为了庆贺这一日,也改变了穿戴装束,此时他是西装西革,由于面相干瘦,显得更加苗条了。那齐耳的长发,梳理得又明又亮,不同的是已经变成了灰白色,毕竟岁月不饶人,虽没到花甲之年,也已五十大几的人了。
不过,今日的脸色与昔日不同,那天捉拿独龙哭丧着的老脸,如同干树皮,是因为大少爷被杀死,一时想不开,心里难过。
今天就不同了,捉拿独龙成功,是大喜事,脸上露出了笑容。
终于如愿以偿,能为大少爷报仇了。当然心情两样。特别那老态龙钟的躯干,深深的邹文,笑容之下更显得阴险狡诈。
他弓背走向主席台,面向前来看热闹的人群,当然不能讲出杀独龙的真正原因,更不能与大少爷的死有联系,岂不成了官报私仇。
他要把自己标榜成世间好人,人民的法官,为百姓谋福利,保护人民生命财产的保安团长,即用温和的语气讲道;“父老乡亲们!女士们!先生们!为了维护全城的社会秩序,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今天召开公审公判大会,把危害百姓的土匪头子独龙押上来!”
随着西霸天一声喊叫,一个被铁链穿着锁骨的血人,在两个团丁的护送下,押到会场。
此时,独龙宁死不屈,昂首挺胸,表现出一股宁可被杀,决不向西霸天低头的英雄气概。
凶残的西霸天只能用铁链穿着自己的锁骨,不能动摇革命意志。此时虽然身残力竭,仍振奋精神,高喊口号;“乡亲们!团结起来打倒西霸天,兄弟们一定成功!”
“堵……堵住他的嘴,”西霸天闻听独龙喊叫,那阴险的笑脸,尽管面对全城的百姓,怕影响自己的形象,实在忍无可忍,说变就变。
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那白云忽然变得黑暗,天空平地生出一片铁青色的颜色,接着激起一片震天动地的雷声,仿佛要把江汉城炸碎。
西霸天气急败坏,暴跳如雷,牙齿咬得咯咯响,“本团长要看看谁打倒谁,凡是与老……”
他本想说,凡是与老夫作对的人都是同样下场。感到面对的是全城百姓,不能让大家说屠万柯完全为了自己,赶紧改口,“凡是与党国、与荆沔天潜城百姓作对的人,都是同样下场,”
此时,会场下的人群骚动了,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整个会场好像赶集,买主与商贩们讨价还价似的,轰动起来。
“大家静一静,”保安队长廖一熊主持会场,简直乱套了,哪儿有人听,他还是宣布,“下边有屠团长宣布审判词,”
“朋友们,先生们,父老乡亲们!下边本团长代表百姓,对独龙审判,”
西霸天还是表现出十分客气,他要树立自己的形象,讲道;“土匪头子独龙,在做着最后的抗争,但是你选错了地方,荆沔天潜城的百姓岂能容忍,因为,本团长通过文明的、非暴力的方式来解决冲突。
保安团有一套方法和手段,制定了一套有违犯百姓的规章制度,但是,你独龙永远不能逾越规章制度的界限!
更不能触犯荆沔天潜城的规章,或把制度玩弄于股掌之上,没有人会忽视由生命终止和疼痛控制所引发的激烈的论战和情绪的波动,也只有你独龙,”
这时,台下有人提出疑问,“请问屠团长,你的规章制度是为谁服务的?”
“是啊,”独龙也乘机向西霸天提出质疑,“百姓要活命,人民要生存,你们规章制度不让下湖捕鱼,不让百姓吃饭,是想挘死乡亲们,”
这时,会场又是一阵骚动。
“大家静一静,”廖一熊的喊叫声被会场的人声淹没了。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着急,不住的朝远处观望,怎么回事?
连个人影都没有,为了掩盖自己的心情,还是叫嚷,“下面继续听团长审判,”
西霸天见人群骚动,心里害怕,悄悄地问廖一熊,“会场这么不安静,会不会有人捣乱,”
“不会的,”廖一熊心里有鬼,随讲出安慰西霸天的话,“莲蓬湖的土匪桑巴拉脸正被二少爷包围着,眼见斩草除根,哪儿会有人救独龙,”
“一定要严格维持会场,决不能有任何麻痹思想,”西霸天反复安排着,“如发现紧急情况,提前执行,”
“老爷,不能提前执行,”
廖一熊与特派员谈好了条件,决不能提前,哪怕错后几分钟呢,否则赌债无法处理,随向西霸天讲出理由,“如果在家里暗杀,提前个十分八分无所谓,可是,这是在广场,大庭广众之下,布告上写的清清楚楚,九九重阳节,午时三刻斩杀独龙,如果提前执行,岂不是出尔反尔,有失信于全城百姓,”
“此言有理,”西霸天听了廖一熊一番言语,十分有理,表面上老夫不能失信于百姓,随交代;“一定要掌握好时间,午时三刻准时行刑,”
“老爷请一万个放心,”廖一熊竟然发表起言论,“小的认为,通过这次审判,百姓的争论仍然会以平静理智的方式持续下去,而独龙的行为已经淡出了公众的记忆。但是,这次审判所针对的并不是这次论战,而是针对独龙。”
“大家静一静,”
西霸天点了点头,继续发表演说,“先生们!女士们!父老乡亲们!独龙藐视并且挑战了保安团的权威。此外,希望乡亲们不要无视自己的职业操守,这次审判针对的是无视本团长的规章制度,不要无视那个依靠规定的力量才得以存在。
荆沔天潜城的规章制度至上!只要你有胆量,向荆沔天潜城百姓展示所做的一切。
那么,规章制度就会惩罚你,本团长多次公开声明自己的意图,想以此为戒,请大家不要藐视规章制度,不要与土匪搅到一起,免得落下被砍头的后果,希望乡亲们老老实实做人。
为了达到杀鸡震猴,安顿荆沔天潜城规章制度,对那些扰乱百姓生活的土匪头子决不姑息迁就,本团长现在宣布:“把土匪头子独龙,押下去惩罚,”
“老爷再等等,”廖一熊急得额头冒出冷汗,他几次立起脚跟,装作维护秩序,瞅瞅要来的人是否到来,可是,怎么也看得到,怎么办呢?
这时,两名侩子手架着独龙的胳膊,已经押到刑台上。
西霸天同着台下的观众,拿出钥匙,亲手打开了独龙身上的、那穿过锁骨的、钢筋上的铁锁。
“老爷,”廖一熊还想阻拦,“是不是再等等,”
“等什么?再等午时三刻过了,”西霸天瞪起圆圆的眼睛,看了看太阳,已经偏向西南,亲自向侩子手下令,“午时三刻已到,侩子手准备,”
这时,一名面相凶残的侩子手走向会场。
他满脸络腮胡子,光着膀子,露出那胸前一片长长的黑毛,从脖颈一直到肚脐。
他一手握住大刀,样子凶神恶煞,来的西霸天面前,双手抱拳,问道;“请屠团长交代,具体如何行刑?”
“如何行刑吗!”
西霸天捋了捋那稀三根胡须,向侩子手交代:“对待独龙不能一刀砍头,那样太便宜他了,要折磨而死。首先采取剥皮,撕开前胸,要一刀一刀的把皮剥开,而后再撒上一把盐,继续把剥下的皮披上,这叫皮大衣,老夫要看看独龙有多坚强……”
“遵命,”侩子手双手抱刀施一礼,而后走向独龙。
此时,会场一片鸦雀无声,每个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像有头小鹿在心里上蹿下跳,这活人剥皮,惊心动魄。
这时,侩子手把刀衔在嘴里,双手扒开独龙的前胸,露出皮肤,首先拍了拍,而后一手摁起皮肤,一手举刀狠狠地划去……
到底独龙的生死情况如何?
预知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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