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日,蓉城的最大的地下组织龙腾帮副帮主张寅毒杀帮主金忍后不知所踪,当夜,帮派会议上,金忍独子被枪杀,一时间群龙无首,整个帮派一夜之间分裂。隔日清晨,各个分部的老大被发现死在家中,死因各不相同。
龙腾帮与白道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不然也不会盘踞蓉城数年之久,蓉城警察总局局长接到报案以后头大万分,只觉得天昏地暗,整个蓉城飞沙走石,一片混乱。待上报以后,蓉城市长收到消息觉得目前蓉城像一缸被搅浑的水,他便找了个借口让王建华先回去,毕竟王建华目前还没有来蓉城任职,依然属于八闽的机构,如果传出去就是他治理不力,要担责的。
王建华不明情况,不过市长找的借口相当充分,他也就顺从领导安排,坐上了中午的飞机回去了。
王建华一回去,就代表洁琼失业了。姜永宁上午接到田喜打过来的电话。
“老姜啊,我和你说,这个八闽的领导要乘今天中午的飞机回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赶,不过你可以和小姑娘说,今天中午不用过来了。”田喜笑道:“不过,钱还是要领的,你问问她有没有银行账户什么的,如果没有的话,可还是要跑一趟的。”
“银行账户啊?”姜永宁估计洁琼也是没有的,只有县城里面有一家小小的银行,这跨行取钱还要收两块钱,太不合算,他说:“你还是给现金吧。”
田喜一口答应了下来:“成啊,我让财务那边准备准备,你过会来拿钱就可以了。五千块钱,一分不少,这次可真是多谢你了。”
“你这可是太客气了,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你开口我能不尽力么。”姜永宁佯嗔,能够有这样的结果,他很满意,工作天数不满都可以获得如数的薪水,不愧是为机关工作,确实是够大方的。
田喜笑了起来,算是承情,也礼尚往来道:“恩,你们可以多住一天,也找财务这里报掉,老姜啊,这笔钱是你先垫着的吧。”
“嘀铃铃——嘀铃铃——”酒店里的电话响了,姜永宁冲着电话说:“这个倒没有关系的,诶,我电话响了,估计是小丫头打过来的,你等等,我过会再回给你。她如果要住就再住一天,我是无所谓的,她如果要回去了,那我就订晚上的机票,过会就来领工资走了。”
“行,过会等你电话。”田喜说着挂了,早上食堂里可忙着呢。
姜永宁接起房间的座机,果然是洁琼打来的。他和洁琼说了情况。
“那就回去吧。”洁琼心里很思念李大叔,出来快五天了,家里没有电话,李大叔不知道得多着急呢。
“好,”姜永宁猜到了,洁琼是个孝顺的孩子,洁琼会这么说是理所当然的。
他们直接办理了退房,就提着行李去了食堂。田喜招待两人吃了一顿川香麻辣的午饭,领着他们去财务室办手续。
当洁琼从财务手中接过刚刚在点钞机里面滚了一遍,还热腾腾的50张红色纸笔时,心中的激动就不用说了。这在张家村,可以过一年了。
姜永宁报了酒店的费用以后,就直接在财务室让行政买了16点的机票。因为今天是工作日,所以机票好订,要是周末可没有这么方便的。至于价格什么的,有报销,也不在姜永宁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洁琼看看时间,还有三个小时才到16:00,不是来得及去逛逛买些什么东西回去呢。
姜永宁以为洁琼归心似箭,调侃了起来:“我们晚上就可以到水天市了,在水天市里面休息一个晚上,然后早上再开车回家,反正你也会开,我们两个轮流开,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再开七个多小时我可受不了。”
“好的。”洁琼笑眯眯地答应了,又凑过去:“姜大叔,你说,我去逛逛,买些东西回去来不来的及?”
田喜是地主,而且工作时间弹性足,便问:“你要买什么呀?”
洁琼用食指点点脸颊,苦恼起来:“对哦,给叔叔买什么呢?”商场里面的看起来笔挺的西装西裤可贵呢,叔叔干活也不能穿。
姜永宁帮着出主意:“买双鞋吧,买双运动鞋。”
“可我不知道尺码。”洁琼说的很心虚,她发誓这次回去一定把李大叔的身高体重鞋码腰围量个清楚,下次再有机会来城里就可以帮李大叔一套买齐了。
田喜说:“那买两件T恤衫吧,天就快要热了。”
“对哦,”洁琼将感激的眼神的眼神投向田喜,仿佛田喜做了多伟大的事一样,让田喜有阵不自在,又觉得挺感动的,多孝顺的一个孩子啊。
“大商城里的T恤可贵了,”姜永宁提醒道,他可不想洁琼刚刚到手的钱就全部花出去了。
财务听到了,插嘴道:“不一定,我昨天回家的时候,旁边的商场在打折呢,29块钱一件T恤,可便宜呢,牌子还挺好,叫什么苏的,是名牌。”
洁琼转过头问她:“你家在哪里?”
财务报了路名,姜永宁一合计,去机场也会路过那里,不如就去一下,买点东西回去,成全了洁琼。
两人便打了车去那条路,一眼就看到硕大的打折标志。洁琼可不懂什么叫名牌,不过她看衣服的眼光还挺好,毕竟是见惯好东西的人。她细细地来回看了看,面料其实只能算是一般,不过平日穿穿应该也是可以的。
她一下子买了10件,给李大叔的不算,还有给村长和栓成他们的。她摸出钱的手,觉得手都在抖,这钱怎么就这么好用呢。
姜永宁看着她好笑不已,不过他可不帮洁琼代付,这个小姑娘的自尊心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从食堂一出来,她就把预支的一千元还给他了。
“行了,买完东西我们快去机场吧,还有些手续要办呢。”姜永宁能帮她做的就是把衣服提上出租车,幸好不过是T恤衫,很轻。
被姜永宁催促的洁琼三步并作两步,乖乖地回到车上,端坐好,一路开往机场。
两个人并不知道,冯弈睚已经在蓉城找翻了天。当米歇尔派的人到酒店的时候,两人正好已经退房离开了,乘的还是流动性公交车。抵达食堂以后,因为是机关机构,压根没有人想到要去那里找。
米歇尔最后只能承认这个小丫头居然莫名的人间蒸发了,回去认命地被冯弈睚狠批了一顿。而后来通过机场记录查到去了水天市,又是后话了。
如果要问姜永宁对于洁琼最满意的一个优点是什么,姜永宁保管跟你说,是她的适应能力。从小山村出来一周不到,姜永宁早上起来打洁琼房间的电话,居然发现打了没有人接。他正着急,就接到楼下前台打过来的电话。说隔壁房间的小姑娘给他留了言,说先去调料市场逛逛,一会就回来。
姜永宁对于洁琼善于利用这些便捷的服务叹为观止,安心地去大堂吃早餐,看一会报纸。
这个时候洁琼在菜场逛得不亦乐乎。
他们住的这家宾馆附近就有一家菜场,是水天市最大的一家菜场,在里面琳琅满目的鲜鲜蔬菜、肉制品、活畜禽是不用说了,还有许多农副产品和各类调料。洁琼就是在这些调味品种看的目不暇接。
对于她来说逛菜市场就像其他女人逛珠宝店一样,满心满眼的欣赏,全部想据为己有的冲动。等她扛着大包小包的袋子兴高采烈地回到酒店时,姜永宁已经第三杯茶都喝完了。
“都买了什么呀?”姜永宁这些天的相处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子侄辈,见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不由地好奇起来。
“姜大叔,我买了好多好多东西。”洁琼把袋子往桌上一搁,像个献宝的孩子一样开始展示给姜永宁看。
“诺诺,十三香,哈哈哈,我看过个几个牌子,好像这个牌子最不错。”洁琼得意地皱了皱小鼻子,她可是研究了好久,才确认这家的比例是她在整个菜场里面看到最好的一家。“还有仙霞镇没有卖的番茄酱,饴糖,鱼露,蚝油。”
“果然买了很多。”姜永宁笑了起来,洁琼果然还是个孩子。
“嗯,”她嘟了嘟嘴巴,说:“可惜没有好的蜂蜜,都不够纯。”
姜永宁微笑着安慰道:“你要蜂蜜,你们村里后面我记得是有看到过蜂巢的,不过就是野生蜂蜜不好采。”
“嗯,再说吧。”洁琼只是犯了收集癖而已,蜂蜜并不是或不可缺的调味品。
姜永宁看看时间,说:“我们时间差不多了,要开7个小时车呢,快点,收拾收拾,出发了。”
“哦,好。”洁琼手脚麻利地把调味品装回袋子里。两人分别回房间收拾了东西,洁琼这次在蓉城,姜永宁可给她买了好些的衣服,装了一个大大的旅行袋里面背回去。
车停在水天市的机场里面,两人再打了车去机场。
下车的时候,洁琼抱怨起蓉城的物价:“这里的出租车比蓉城便宜多了。”
姜永宁说:“呵,一个城市的发达程度要看人工费用的价格的。”这句话,一直到后来洁琼才明白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