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十四!”胤禟一声怒喝,同时加大了手臂的力度,紧紧的将我拦在怀中。
“十四叔,带我回家。”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努力的伸出双手,想要拉住十四,可胤禟却用他的大手狠狠的将我的双手攒住不得动弹。奋力的挣扎加剧了胸口的疼痛,我几乎快要晕厥,无力的倚在胤禟怀里,用惶恐的眼神看着一脸不安的十四。
“九哥!”老十和十四异口同声,我明显的感觉到抱住我的胤禟身体一滞。
“什么我都可以依你们,单单这件不成。即便你们去告诉老十三,他也不会接秀儿回家的。”胤禟冷冷的声音,使得整个屋子的温度陡然下降。
“他一直在等我回家,他不会不要我的。”我虽声音虚弱,却不减其中的固执。
“让你的老十三好好的检查检查你的身体,好好的爱你一番,恐怕他就再也不要你了。”胤禟,真的太可怕了,他声音里的轻蔑和嘲讽狠狠的给了我一击。我,回不去了,胤祥看到这样的我,会厌恶,会像当年那样把我一个人仍在府里,逃去大营。“你是我的,无路可退。”这句雪上加霜的话,让我无地自容。我再也不敢抬头看老十和十四脸上的惋惜,把头低到极限,任凭羞耻的红色蔓延整个脸颊。身上又开始隐隐作痛,来提醒我,自己的不忠和肮脏!
“既然你要霸着她,那咱们的计划还是暂停吧!没必要针对老十三。”老十粗声粗气的说着,脸上挂着对胤禟的不满。
“容我再考虑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明儿我就说给八哥。你不过就是想要秀儿而已,何苦落井下石!”
胤禟和老十你一句我一句的开始争执,我和十四则是一脸迷茫,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他们之前一定计划好了对胤祥不利。
“十四叔,别告诉他我在这,全只当我死了吧。”十四临走前,我鼓足勇气大声的说道。
他没有回头,只是顿了顿步,点头,然后尾随在老十身后离开了。屋子里再次安静的只剩下我和胤禟的呼吸声,我的后背传来他的心跳声,那样的强健有力,他一句话不说,就那样紧紧的抱着我,仿佛怕我随风飘逝一样。
经过胤禟一个月的悉心照料,我终于养好了伤,可以行动自如了。只是这夏天热的让人烦躁,心口还是偶尔会隐隐作痛。初夏的夜晚,总是很惬意的,难得胤禟两天没有回到别院,能让我身心放松一番,用过膳后,独自一个人坐在烛光下做着女红。
“自己一个人闷坏了吧?可巧这几天户部忙的紧,昨儿自己一个人害怕了么?”难得的见到胤禟这样的好心情,一进门便眉开眼笑,柔声细语。我慌忙放下手里的刺绣,上前帮他宽衣。
“不怕,我知道你忙。”我低着头,并不去看他。眼前的他,总是让我畏惧,再也不是当年的那种亲密。
“瞧你,这么乖,我都不适应了。昨儿不在,今儿要好好补偿你。”胤禟一面说着,一面将他温热的嘴唇附在了我的唇上,我慌忙的向后退着,惊慌的看着他。我害怕他这样的温柔,我害怕他这样的惩罚。
“秀儿……”他微皱眉头,缓步向我走来,声音里满是责怪。
“四处找不见你,原来在这逍遥。还不赶快出来,八哥有要事相商!”就在灾难即将降临之时,八爷适时的出现在了门外。这个没有下人的别院里,这些个爷们总是猝不及防的出现。
“这就来。”胤禟一面应着,一面用阴郁的眼神看着我,一把将我拽至身边。“好好想想是不是应该用这种神情看着我!”
看着胤禟愤然离开的身影,我久久不能回神。他怎么变的那么可怕?而我自己矛盾的内心更让人难熬,既惧怕,又不忍离开。我知道是因为我他才变成这样,我更知道一旦我走了,他就会对胤祥下毒手,他就会去抢回我的旋儿,那样胤祥将会颜面扫地。我得一直留在他身边,等待这场夺嫡风暴平息,等待岁月将我们的棱角都磨平,等待时光让爱变淡或者消逝。
“不是说好了计划不能变么?怎么就改了主意?”当我行至书房时,听见八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自然而然的,我停住了脚步。
“八哥,我答应过她,不能骗她。”胤禟的声音,很少带有这样为难的语气。
“老九,女人如衣服,穿穿就算了,何必当真!”这样的话,竟然出自于一向以专情著称的八爷之口,原来,对于他们来讲所谓的爱情,所谓的专一不过也是服从于利益而已。
“什么事都能依你,单只这件事,请哥哥听我一次。”
“谁?”我不过是不小心弄响了头上的步摇,八爷便听见了,机敏的朝门口走来。惊慌失措的我,赶快一个闪身,退回到房子的另一侧,藏在了回廊下,再不敢出声。直到他东张西望重新退回房间关好门之后,我才蹑手蹑脚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算算时间,现在已经是康熙五十一年的夏天,他们的计划,应该就是要推倒太子。可是胤禟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她答应过的,是我还说幼兰呢?
还没等我思索清楚,胤禟的脚步声就打断了我的思路。他面无表情的站在我的面前,让我不寒而栗。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怯生生的帮他脱下外衣。
“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用这种怯生生的眼神瞧我?我已经每天都陪着你再不碰别的女人了,为什么还不满足?”胤禟甩掉我手里托着的衣服,很用力的捏着我的肩膀,紧蹙眉头抓狂的看着我。
“我现在宁可你整日胡天黑地的和别人厮混在一起。”我扭动着被他钳制的双肩,试图逃脱他的魔掌。
“好让你把所有的时间用来想念老十三么?”胤禟脸上又浮现了那让人恐惧的挑衅,加大了双手的力气,不禁让我失声叫了起来。
“你弄疼我了……”我憋着嘴,极力的忍住要滴落的眼泪,痛苦的瞧着他。
“说!你是不是每时每刻都在想他?”胤禟并不理会我的疼痛,开始剧烈的摇晃我的肩膀,又开始变的像个发怒的狮子,嘶吼着,怒视着。
“我没有,我没有。只是你每天都要我这么痛苦,我受不了啦!”终于剧烈的疼痛感还是有力的召唤出了我的眼泪,眼前的胤禟也开始变的模糊不清。
“身体上的疼痛,永远都比不上心里的疼痛。如果你不疼,不痛,怎么能把我印在心里?”
原来,我们竟然有如此相似的想法,原来这就是我们彼此相爱的方式,用互相折磨,用疼痛来见证这份爱。这就是灵魂的碰撞,这就是我们没有办法安然的在一起度过漫长岁月的原因。他疯了,我也一样疯了,他用力的折磨我,我用力的哭泣。谁说我只是身体上的疼痛呢?和心的痛楚比起来,这些算的了什么呢?
“胤禟……”在他剧烈的摇晃下,我胸口刚刚才复原的伤口再一次崩裂开,疼痛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叫他的名字,祈求他停止对我的侵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