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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真正的高手

朱桐回到凤阙书院的时候,斧钺已经那间屋子里等着他了。斧钺先生看似有些不高兴,见朱桐走过去,斧钺道:“桐儿,水月剑最近掌握得怎么样了?”

朱桐听得斧钺问的话,觉得他更像是在关心水月剑。他便说道:“很好,这段时间的练习,体内竟然已经能清晰感觉到水月剑的力量了。”

斧钺很不友好地笑起来,冷冷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还会害怕你的朱三爷呢?”

朱桐顿时一惊,却很快又为自己的大惊小怪感到很幼稚。他斧钺,若想知道自己的行踪,肯定易如反掌。

斧钺又接着说道:“那个卖马的店家死不足惜,你何以这么心慈手软?心慈手软!这是一个杀手致命的弱点,你若改不掉,迟早会在这一点吃大亏的。”

朱桐有些紧张,便问道:“可是,我在和那个店家对战的时候,我感觉不到水月剑的存在!”

斧钺眼里露出极不屑的表情来,说道:“那些可怜的小人物,根本就不值得水月剑与其交手!”

斧钺的脸上张扬着朱桐从未见过的高傲神情,朱桐点点头,盯着斧钺的眼睛。

斧钺接着说道:“你的能力现在还是存在于沉睡中,你要想办法将它们苏醒过来。”

“怎么苏醒?”朱桐越来越迷惑。

“这个苏醒的方法,是要你必须要去亲自去杀人,杀一个值得你杀的人,才会提高自己能力!”

朱桐又问道:“以我现在的力量还不够吗?我的力量还不能称作一个杀手吗?”

斧钺冷笑道:“这个我不知道,只有你自己知道!”

朱桐一愣,问道:“我要怎么知道?”

“你若要,真正要想证明自己的实力,那么你就去便挑战山西快刀驼。”

快刀驼,北方人,祖传使刀。快刀驼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是杀手,但是身价很高。就单纯使刀来说,江湖上有很多人都是他的粉丝。人家也是使刀的,却简简单单,没有太多的花样。极平凡的一刀,却很少有人躲得过去。相反,比起那些招式繁琐的刀法,快刀驼显然是一个异类。

他使刀,下刀之前只看对手的破绽,看准了,一刀下去,绝对不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这便是快刀驼,快刀驼做的案子也从不会辜负了他的名声。

快刀驼犯的案子很多,当年有一出案子算是相当出名。曹县小李庄一户姓曹的大户人家十余口人一夜之间悉数被杀,全部是咽喉处下手,凶手惯使刀,伤口深浅如标尺丈量好一般,深口宽度一致,皆是一刀毙命。据官方报告称,观察案发现场来推断,凶手目的不是为钱财,应该只是为寻仇抑或是仇家寻的杀手。从死者的伤口还有死亡现状来看,这样标致的刀法,只能是黑道杀手快刀驼的杰作。

快刀驼是黑道杀手。黑道杀手的定义,他们很自由,不讲规矩,很少受雇主束缚。

快刀驼,至今没有人见过他是怎样使刀,据说他的刀神乎其神,刀气过处,竟可斩落空中的飞鸟。快刀驼的刀也从不离身,他总是弯着腰走路,以至于行走于人群里,你只会发现他是个佝偻的近乎朽掉的老者。

关于快刀驼的长相,听目击者说他的头发很长。他出没爱穿短短的褙子马甲,裤子肥肥得像塞得都是棉花一样。腰间有一根麻质的绳子坠下来,绳子末端系一个死结。有人说那个可能就是快刀驼的刀把上的装饰物。他的手臂上有一处刀疤,如丑陋的面具一直延伸到手背。而每次快刀驼杀人的时候总是习惯先慢吞吞地欣赏一遍自己手臂上的图案,慢慢地卷起衣袖,接着慢慢地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动作是那样慢,令你根本想不到,就是这样一个缓慢的老者,他的速度究竟会有多快。快到驼的刀藏在哪里,你从来无从知晓,他什么时候动手拿刀,你更不会轻易看到。也许你一睁眼,快刀驼的刀已到眼前了。和他过招,你必须学会一个字,快!因为他的招数很简单,只是速度快得出奇。据说江湖上刀法中最快的就是快刀驼,他的刀不像白乐山庄的涂尚明的那把刀,涂尚明的刀怪异,匪夷所思,如一轴精美展开的画卷,然他的刀法却绝非华而不实,他的刀美丽,但是同样拥有巨大杀伤力。

江湖上,涂尚明和快刀驼一样,也是个例外。

快刀驼的刀,绝对称不上不美丽,简单直接,就算你能知道他的招式,你也未必可以躲得开他的速度。

他的速度像着了魔一般的疯狂,不给你丝毫喘息的空间。

有人说他的弯刀,纯纯的古青色,没有花纹没有雕字。后来朱桐见过那把刀,给他的第一感觉就是,那把刀和三爷的刀很相似,如天边的一弯冷月,极易让人产生它很瘦小的错觉。

它的确可以用瘦小这个词来形容。刀身只有一尺二,刀宽不过三指并,厚度和三爷的刀一样。

但你不要被瘦小这个词给蒙蔽了,瘦小和瘦弱绝对不是一个概念。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千万不要仅凭你的眼睛去判定它的价值。譬如这把刀,快刀驼的这把刀。

北方的小城。小城东五里,三龙酒家门前。

那块写着“酒”字,带着如麦穗般流苏的金黄色酒旗,猎猎捕风,呼啦啦好像随时要挣脱绳子的束缚一般。

三龙酒家店面不算大,却非常有名。过往的客人上至达官显贵,下至送货的小伙计。三龙酒家之所以这么出名,除了酒菜实惠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它的地理位置非常优越。酒家门前这是南北交通的要道,大路朝天,有官府押送要犯、商人运送商品、甚至也有婚嫁也从这条路上经过。

可以这么说,是这条路养活了这家小酒店。三龙酒家的规模多年来就是这样,很多人都说,这是因为三龙酒家的饭菜实在是太过优惠,优惠得老板忙了一年下来根本就赚不到几个钱;也有人说,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三龙酒家一直打着这个招牌,其实只是一个幌子,它的真实内幕是贩卖私盐的;还有人也传言,说省城最大的乐音酒家其实就是这小小的三龙酒家的一个分店。

三龙酒家的店主是个地道的山西人。以前据听说是经营食盐生意的,不过听说后来改行了,现在主营食品业。说到山西人,就不可避免地会涉及到山西人的经商。山西人在全国是非常有名的经商高手,除经营盐业外,还经营茶、粮、棉、布、丝绸及高利贷等。而且盐商与朝廷及各级官府的关系十分密切。每遇重大军需、庆典、赈务、工程之时,盐商往往踊跃捐输巨额银两,多则数百万,少亦数十万。

同时,盐商又将其所获的商业垄断利润购置土地,把这种利润转化为封建土地所有权,使其本身封建地主化。地方官商勾结的现象公开化,加之内部利益分配不均时有矛盾发生,受苦的最终是生活在贫困线下的劳苦百姓。

盐商报效捐输渐多,又要支付的“帑息”,加之官吏的勒索和本身的奢侈生活消费,便日渐陷入外腴中瘠,入不敷出的困境。盐商为了克服深重的危机,不断抬高盐价,加紧对消费者的搜刮,贫苦百姓至于淡食,引起民怨鼎沸。

有名望的好人抑或引起民愤的坏人,是最容易遭受杀手青睐的。前者是因为名望过高总会遭人妒忌从而引来杀身之祸,这种人一般是被雇佣来的杀手所杀。后者则是因为犯了众怒进而人人极欲得而诛之,他们则大多是死于那些埋没于草根之中的侠士之手。

于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那些老奸巨猾的盐商通常是不轻易现身的。他们隐藏于忙碌的劳苦大众里,很少有人会猜到他们的真实身份。他们从来就是最多疑的,也许这也是因为他们拥有巨额财富的原因。

人,拥有的越多,就越会贪生怕死。这些大富大贵的商人亦是如此。

他们天生多疑,甚至不相信自己身边的人。他们不相信自己雇佣的保镖,因为杀手总是太厉害,而且无处不在,不管他们躲到哪,杀手总会找到他们。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把自己完全装扮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他们经常把自己隐姓埋名甚至换面易容,却不是归隐田园,而是藏在纸醉金迷的糜烂生活里。

在他们的心里,更名改姓归隐于市井之中,应该才是最安全的。既不用担心杀手,因为他们不相信杀手还可以找到他们,而且照旧可以花天酒地。

这种人之中,三龙酒家的主人莫兰北算是一个。

很少有人知道莫兰北的名字,大家听到的最多的是山西“最大盐客”。

据说“最大盐客”垄断了山西近乎三分之二的售盐渠道。他一人的资产没有人可以衡量有多少,只是有人说,莫兰北的老母亲过寿诞的时候,外界的寿礼足以敌得过一个县城一年的赋税。

只是没有人见过莫兰北,有人说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也有人说他一直就存在省城最繁华的地段,那儿省城有最大的妓院烟月楼,有省城最大的酒楼弱歌酒楼,有省城最大的赌场乐金赌坊。

大家众说纷纭,最终却只是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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