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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离别

次日,苏卿起的和往常一样早,四只小狗不知道是习惯了这里还是惧怕苏喵喵,晚上很乖很安静的没有闹。

四只小狗缩在一起,苏喵喵一家靠在一起,都睡的很香甜。

把自己裹得像小熊一样,走到院子里,坐上秋千,在冬日的风里晃来晃去,很快就小脸懂得通红,只好停了下来,往手上呵气,然后再把手放到脸上,等到不那么冷了,再坐回秋千上,晃啊晃,嗯,她记得聆音以前可坏了,荡秋千的时候总把苏卿推的高高的,那次要不是泯哥哥她就要脸着地了。

沉浸在回忆里,苏卿有点醒不过来,突然一个没注意,后脑勺就和雪地亲密接触了。

她就那样躺在雪地上,看着秋千空荡荡的晃来晃去,然后低低的叹了声气,终于起身,回屋换衣服去了。

等了很久,也不见兰嬷嬷过来,想了想,于是决定自己去找兰嬷嬷。

四只小狗要带着的,它们又不是猫猫,不可以睡懒觉。

“石头剪刀布,还有海盗船长,跟我出来!”站在篮子旁边,为了不吵到苏喵喵一家,苏卿轻轻的叫四只小狗,但还是被苏牧牧听到了,它抬头看了苏卿一眼,又爬到苏喵喵旁边睡觉去了。

“石头剪刀布!海盗船长!”苏卿很无奈的再次喊它们,结果,四只小狗统一掉头,改成屁股对着她,接着呼呼大睡。

苏卿脸变的比刚才更红了,她无比气氛的想大吼,这都什么狗嘛!但是,苏喵喵产妇在睡觉,一定要安静,安静。

狠狠的甩了下袖子,苏卿小脸通红的出了门,最后还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无奈啊无奈。

“听窗外的雨,它滴滴答答打在窗口…”她一边哼着郭富城的《爱情》,一边蹦蹦跳跳的来到了兰嬷嬷住的院子,推开门,东西收拾的很整齐,桌子上还有个包裹,苏卿有点好奇,为什么要整理包袱吖?

兰嬷嬷呢,她每天都会来看自己,今天不在自己屋里,也不再花朝苑,那有去哪里了…

苏卿趴在桌子旁边,很无聊的想来想去,兰嬷嬷平时不会收拾包裹的,她只记得在四岁那年回家的时候兰嬷嬷就带了个包袱…难道,兰嬷嬷要走么?苏卿自己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很着急的跑去了栖梧轩。

然而兰嬷嬷并不在栖梧轩,苏卿只能讪讪的请了安,然后再跑出来。

路上却看到兰嬷嬷,好像从瑾瑜苑的方向过来的。

苏卿很惊喜的跑到她身边,乖巧的喊:“嬷嬷。”

“卿儿?你怎么在这里?”兰嬷嬷像被苏卿吓了一跳,今天自己起的很早就是为了交代一些事,没想到苏卿今天也起这么早。

“嬷嬷,狗狗昨天没有闹,所以就起来啦。”苏卿抓着兰嬷嬷的袖子,很开心的说。

“那就好,那样我就放心了。”兰嬷嬷欣慰的笑。

苏卿听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问道:“嬷嬷,今天卿儿去你屋里,看到了收拾好的包袱…”

“嬷嬷也正要和卿儿说呢。”兰嬷嬷微笑的看着苏卿。

“嗯?”苏卿觉得自己神经有点打结。

“边走边说吧。”兰嬷嬷牵起苏卿冻得冰凉的手,替她暖着。

苏卿像木偶那样被牵着,心不在焉。

“兰嬷嬷离开家乡已经三十多年了,该回去了。”兰嬷嬷用解脱的口气说道。

苏卿听的心里酸酸的,原来已经三十多年了。

“嬷嬷还有家人么?”苏卿的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儿。

“有呢,老头子,还有儿子。”兰嬷嬷的口气充满了开心,也充满了歉疚:“二十年,儿子,应该长很大了。”

“嗯。”苏卿将手从兰嬷嬷手里抽出来,改成了扶着兰嬷嬷。

将兰嬷嬷扶到了兰嬷嬷的屋子里,然后飞快的跑回自己的院子,从屋里翻出了她所有的钱,找了块布包了起来又飞一样向兰嬷嬷住的院子跑去。

兰嬷嬷看着满头大汗的她很开心的递过那些钱来,表情有一瞬失神,但随即又换上笑脸:“卿儿不是没有月钱的么?”

“嗯呐,哥哥瞒着别人给的。”她笑的很真诚,让兰嬷嬷心里暖暖的,虽然很多人都对她很好,但一直都只是很方便的施舍,而这个女孩子,好像不是那样,她给的,是她的所有。

“嬷嬷走了,卿儿要照顾好自己。”兰嬷嬷有点不放心的叮嘱她。

“嬷嬷放心啦,卿儿会小心的,还有大夫人和哥哥他们,不会受委屈的。”苏卿装作很无所谓的笑。

兰嬷嬷笑了笑,将钱放回苏卿手里:“公主已经给了我很多了,乖,收回去吧。”

“那不一样。”苏卿歪着脑袋思考了下,仍旧冲她举着手:“大娘给你的是大娘给的,和卿儿给的意义不一样。”

兰嬷嬷很有点动容,轻轻的抱了抱苏卿,像以前一样,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女孩子,她很喜欢,也很有成就感。

苏卿缩在兰嬷嬷怀里,心里很安宁。一直,都躲在这个怀抱里躲风躲雨,以及汲取温暖,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就是兰嬷嬷了,她从没想过兰嬷嬷有一天就会突然离开自己了,连害怕都来不及,一切就那么安静的发生了。

“嬷嬷,还会回来看我么?”苏卿仰头问。

“会。”兰嬷嬷看着那张有点蔫的脸,安慰的说,兰嬷嬷自己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自己住在瑞安国的边境,那里连年战乱,事实难料,自己都说不准吧,但是,又怎么忍心让她失望。

苏卿很安静的抱着兰嬷嬷,突然安静的像个小孩子,却惹得兰嬷嬷心里酸酸的,她从小都表现的那么懂事,像现在这样的沉默,前所未有的第一次。

过了会儿,苏卿很乖的跑去厨房给兰嬷嬷拿早餐了,到了厨房,却看见一位中年妇女正挂着满额头的小汗滴在做糕点,做到中间,突然停住了,然后很苦恼的样子,低低的自言自语道:“下边该加什么了?”

“加糖。”苏卿轻轻提醒。

“对,加糖!”妇女茅塞顿开,伸手去拿糖,手出刀陶罐的时候突然转身,很仔细的打量了苏卿会儿,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

“梨花酥。”苏卿笑,然后走到她身边,伸手拿过了她身边的陶罐,加了一勺糖,接着说道:“一勺就够了,甜而不腻,再多就会掩盖了梨花的香味。”

妇女很好奇的望着苏卿,有点不能理解,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小姑娘,居然会比她更了解,兰嬷嬷没说过她有教别人做梨花酥的。

“待会儿蒸的时候文火就好,慢慢蒸出来的才会更幽香。”苏卿继续说。

“哦…”妇女有点疑惑的说。

说完,便从厨房的管事那里要了早餐,出了厨房。

路上,看着积的厚厚的雪,眼圈有点红,兰嬷嬷突然就要走了,那个一直护着她的人。

眼泪掉的有点出她意料,将手中的东西放在离自己不远的亭子里,她很狼狈的用丝帕擦着眼泪,只是怎么擦都擦不完,她看着桌子上的东西,眼泪越来越不听话。

冬天的风吹过来,脸上像被刀子划过一样。

恰巧此时凌霄身边的丫头微雨路过。

无视掉微雨好奇的眼神,让微雨将早餐带去给兰嬷嬷,自己一路小跑的回到了花朝苑,院子里四只小狗跑来跑去,她蹲在苏喵喵的篮子前,它的宝宝好像饿了,闭着眼睛在苏喵喵的篮子里爬来爬去,寻找吃的,一不小心爬到苏牧牧身边,在苏牧牧身上找来找去,苏牧牧很尴尬的起身,将小猫用爪子拨到苏喵喵身边,然后一下子跳了下来。

她看着这些,眼泪又开始掉啊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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