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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年(修订版)

先前惨白的“黑色”光柱,所拥有的威能还历历在目,虽然离陌云当时正死去活来,但这并不能妨碍离陌云的判断。因为,这道惨白的“黑色”光柱,是直接映照在离陌云心里的,虽然当时没注意,但却留有深刻的记忆。

而研究这些东西,这个地方却并不是个好地方,离陌云抬头一看,先前自己出来的山谷谷口,还在没有远离,显然那里才是研究黑雾的好地方:“看来吾没有走得太远,这是一个好消息,”

在离陌云的记忆里,山谷的边缘,好像还没有发现那些会动的骨头。先前出来的时候没有仔细观察,现在才发现,不但他自己在吸收黑雾,山谷也在吸收黑雾。山谷周围的亡灵骷髅,一旦靠近山谷的边缘,便会莫名的散架,然后飘出丝丝的雾气被整个山谷所吸收掉。

“这个山谷是怎么拆散那些亡灵的呢?”离陌云看着不远处的山谷眉头慢慢皱在了一起。

离陌云好奇地打量着,快要无意间靠近山谷边缘的亡灵骷髅,想看看,这个山谷是怎么弄散这些好动的骨头的。但是等了好久,也没有亡灵骷髅靠近山谷的边缘。

先前从他额头发出的惨白,但却反射着黑光的光柱,几乎拆散了离陌云所有能够看到的亡灵骷髅。而刚才他拆散的那些骷髅贪狼,就是最新出现的亡灵骷髅,见此情景离陌云一时气馁不已,暗道:

“这周围已经没有什么亡灵骷髅了!也许山谷的后面还有很多,但是现在最紧要的是,如何处理这些要人命的黑雾。否则,以后一遇到这些亡灵骷髅就得绕道走,哪还能体现‘神’之威严,反而变成惶惶如丧家之犬。”

况且就算绕道也不行,不知怎么回事,这些骷髅贪狼一旦发现别的和它们不一样的会动的东西,就会放下正在和自己战斗的同类,先敲碎和自己不一样东西再说,然后才又会去攻击自己的同类。所以,在这山谷的周围,离陌云才只看见这一种种类的灵骷髅贪狼,而没有别的亡灵骷髅。

离陌云踢了踢最靠近他脚边,还在咔咔作响的骷髅头骨,摸了摸刚刚被击中的肩胛。先前情况紧急,不及注意,本来以为会很疼,结果却有些出人意料。现在回过神来才发觉,直到现在也没有痛苦的感觉传来,离陌云不由得有些疑惑,不过随即晃晃脑袋把这种疑惑丢到脑后。

他现在连自己是人是神都分不清楚,以为感觉不到疼痛也应该是正常的,自己不该去钻牛角尖。昏迷前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以后管他什么事情,再奇怪也都当做是他自己,记忆凌乱分、不清真假的结果。不必再那么执着的去追寻原因,那怕是一只猪在天上飞,也不应该感到奇怪。

“为什么拿猪作比喻呢?猪不能在天上飞吗?”

“哎!……我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离陌云有些无奈的想到,随后找来一根长长的,末端带有倒刺,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骨头。捡起只剩下不停击打牙床咔咔作响的头骨,然后把它们统统穿在上面,就像拖着一窜垃圾一般,慢慢走向山谷的入口。

回到山谷的离陌云,又重新认真仔细的,好好观察了一翻建在山谷坡地上的白骨王座。以前是什么颜色已经不得而知,现在又变成什么颜色也不得而知?

因为这里的天空永远的铺着一成厚厚阴云,永远都散发着一成不变的微光,仿佛遮住了所有的色彩,就如同最为明亮的夜晚,虽然可以看清物体,却永远别想看清颜色。

在这种环境下,就如同永远生活在没有尽头的黑夜一般。离陌云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怎么生活的,但是现在却要重新面对这样的世界,说实话,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怎么适应。不明白生活在没有色彩的世界,脑袋里怎么会有彩色的回忆,特别是昏迷之前由死神名号带出凌乱记忆。

王座的周围,是一片在这个世界上绝不会出现的墓地里。离陌云走在墓地之中,缓缓地围着白骨王座转圈,默默的观察这王座周围的隐晦图案。这个图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微微的变化一下,就好像水面上随意泛起的的波纹,看似有迹可循,实际上却根本没有规律。

“水面?水!……水是什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什么我记不起来?”离陌云停下脚步,看着地上隐隐约约,似真似幻的繁复图案,有些疑惑地想到。

“咦?这次没有头疼?”离陌云心中霍然一惊,回过神来,不由得心有余悸。不过旋即又有些懊恼,明明下定决心面对一切,可是自己心里却还是潜藏着深深地恐惧。

“不行!这样可不行,如果总是这样!那以后哪还敢动脑?哪还敢回忆?如果没有回忆?自己算是什么?和外面的骷髅一样吗?不行!绝对不行!自己绝不能变成它们那样?”

离陌云虽然有些搞不明白,自己和谷外的亡灵骷髅到底有什么不同,但就是不想变成和它们一样,至于是怎么个一样法,这就不是离陌云所关心的了。

甩甩脑袋,离陌云又重新围着地上的图案缓慢行走,开始真正放下心中的顾忌,认真的观察眼前图案的变化。而被他刚刚拖回来的骷髅头骨,则早就被他扔在一边不再理会,等待离陌云在次想到这些可怜的,骷髅头骨的时候。这些只剩下一个脑袋的骷髅贪狼,早早就已经悄然的“死去”再也没有一点的动静。

其实离陌云也不想想,这些亡灵骷髅,既然连山谷的边缘都没法接近,又怎么能够存在于山谷之内呢?

看着不断变化的阵图,离陌云又想起了水面。“水?水面?水是什么?水面又是什么?为是么我总是想起水面呢?”朦朦胧胧,若隐若现的画面,不断地在脑海中飘过,但却怎么也看不清楚,怎么也抓不住。

“到底是什么?我为什么想不起来?”这种好像知道又好像不知道,理解又好像不理解,看得见,却抓不着的感觉简直是糟透了。这让本来就有些难过的离陌云,更加的难过。

“算了!等会再想吧!先去休息一会。”离陌云轻轻地敲了敲脑袋低语道,随后转身向白骨王座走去,不再理会还在不断变化的阵图。

“阵图?阵图是什么?咦?我怎么会知道阵图这个名称?不对!不但知道并且还见过,到底在哪里见过的呢?”已经坐在骨座上的离陌云苦苦地思索,“一定在哪里见过!”

“水!……水面……”

“图!……阵图……”

“死神这个名号!……还有我是谁?……死国!……黑光!……”

“地球!……以及……家!”

“家?”

“什么是家?……家是什么?……家!……对!……就是家!……我的家!……我……我出生的地方!!”

“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和这里不一样?”

“那里有丰富多彩的颜色,而这里去没有任何的色彩;那里有山川湖泊海洋河流,而这里确实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骨海;那里有新鲜美味的各种食物,而这里却什么都没有,却只有满目的枯骨;那里有关怀自己的亲人,志同道合的朋友(虽然很少),而这里还是什么都没有;还有……

还有父亲!……母亲!……国家!……那到底是什么地方?到底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想要流泪?为什么想要回去?”

………………

十年!整整十年!离陌云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谷中的王座上,时断时续地,在不时自语的宁静思考中度过。

十年!如果是普通人,早就死了。但离陌云不是普通人,因为离陌云既然没在这个世界上死去,并且生存了下来,当然也就不再是个普通人!甚至可能已经不再是人!也不清楚十年的时间,对于一个普通人是怎样的存在,况且死界的天空永远不会改变的颜色,也容易让人忽略世间的流逝。

如果有什么提醒还好,可关键的是这里不但没有能提醒时间的东西,更没有知道时间的人。在加上离陌云自己地记忆,被巨量的死气给冲的支离破碎,根本就想不起来计算时间的理由,以及根本没有人打扰,所以,离陌云才会有一坐十年的恐怖记录。

………………

这时的离陌云,就像当年在少林寺面壁的达摩祖师一般,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尘封的记忆被慢慢打开,凌乱的思绪被渐渐理顺,经过整整十年的梳理,离陌云虽然还没有彻底的想起自己是谁,又从哪里来,但是已经理清了散碎的记忆。

实际上这十年的思考,不光是想要想起以前的东西,最主要的还是理清零碎的记忆。在经过漫长的世间后,现在看起来已经有了些收获。

刚才记忆中的世界,慢慢唤醒了离陌云的神智。离陌云缓缓地抬起眼皮,看了眼地上的阵图,发现阵图还在不断的进行着变化,先前带回来的亡灵头骨早就没了动静,看来已经彻底的“死亡”。离陌云现在已经明白,连山谷周围都无法存在亡灵骷髅,而谷内当然更不能存在亡灵骷髅了。

同样,现在离陌云已经知道了“水”是什么了,也想起了“死神”是谁,不过这有用吗?他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索性还是继续使用死神的名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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