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被人像看怪物一样的打量,小男孩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气。
这也不能怪别人,小男孩这一身惹眼的装扮,大家自然会忍不住想多看两眼,只是他自己一点自觉都没有,只觉得这北宁的人太无礼了。
现在连吃顿饭都不得消停,见人如此明目张胆的一直盯着自己看,只觉得要被气炸了。
净晗也是一上楼就注意到了小男孩,没办法,太惹眼了,除非是瞎子,否则任谁都无法忽略这个金光闪闪的小男孩。
小男孩转过头来瞪着净晗等人,生气的大声喝道:“看够了么?”几个丫头猛然惊觉自己竟然一直失礼的盯着人家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立刻低下了头。
二楼正在用膳的客人也立刻都收回了打量的视线,不敢再触怒这个小公子。
刘管事见几个丫鬟的确有些无状,立刻上前作揖赔罪:“我等并非故意冒犯,还请小公子见谅。”
见几人有所收敛,小男孩原本不想再理他们,刚想收回视线,却瞄到一个小豆丁仍打量着自己,见他怒目而视,不但不害怕、退缩,甚至多了淡淡的笑意。
原来是个混血儿啊,怪不得如此漂亮,净晗暗自赞叹。
原本小男孩侧对着几人,等他回过头来,却发现他的眼睛不是很纯粹的黑,而是带着淡淡的蓝,像琉璃一般,很是漂亮。
不过这张脸放在男孩子身上过于漂亮了些,有些浪费。
“说你呢,看什么看?”小男孩不理会刘管事,指着净晗生气的说道。
站在楼梯口穿着鹅黄袄裙的小女孩,女孩肤白如雪,头发不是纯正的黑色,有些淡淡的棕,巴掌大的小脸上一双好似会说话的丹凤眼,长的并不十分出色,起码比自己的妹妹云阳逊色多了。
见小男孩指着自己,净晗才知道是在说她。
心想,你穿成这样出来招摇,别人看你也是很正常的好不好。
沉香、锦儿见小男孩异常的恼怒,好像随时会冲上来,立刻一左一右护住净晗,挡住小男孩的视线,怕他找净晗的麻烦。
小男孩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当自己是洪水猛兽么,怕自己吃了那个臭丫头不成。
“喂,说你呢,以为躲在别人身后就行了么。”
“今日不给本。。少爷说清楚,就别想走。”
净晗被沉香、锦儿挡在身后,看不到小男孩愤怒的表情,心里暗想,谁让你长的那么好看,老天爷给了你一副好皮囊,就是让你造福广大群众的。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大家都是这种心态,看到漂亮的人、事、物,自然都会被吸引,只不过纯欣赏而已,至于么。
净晗纯粹是个小老百姓的心态,就是前世自己也没有漂亮到哪里去,更别说有人围观了,从来就没有过这种困扰,所以有这样的想法再自然不过。
小姐自然不可能答什么话,看了看一脸蛮横的小男孩和那些训练有素的护卫,刘管事知道如果不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只怕他会不依不饶的找小姐麻烦,迟疑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小公子请见谅,并非我家小姐有意无礼,而是小姐自幼便不会说话。”
“是个哑巴?我不信。”小男孩才不信他的说辞,当自己那么好蒙骗的,真把自己当傻子了。
说着便起身向几人走去。
“公子,我等奉命将公子安全送到上京,现在已经迟了,还是不要再惹事端的好,否则传到靖主子耳朵里,知道公子不听话,会直接将公子送回东靖。”一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子说道,只见他纹丝不动的坐在远处,如果不是确实看到他的嘴巴在动,绝对想不到是他在说话。
听了年轻人的话,男孩顿了一下,缩回了迈出的脚步,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气哼哼的又坐了下来。
看他那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这个小男孩应该是很怕那个靖主子。
刘管事见有人劝阻男孩,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说了句多谢,便立刻带着净晗等人下了楼。
这个时候正是午膳时间,恐怕去哪里都很难找到空位,在这里已经耽搁了些时间,还是赶快找些吃的,抓紧时间上路才行,不然错过了住宿的地方,只能睡在外面了,这大冬天的,睡在外面的滋味可不好受。
刘管事让沉香带着净晗在车中等候,自己去找掌柜的弄些吃食带着车上吃。
吃了些东西,一行人继续赶路,出了运程,越走越荒凉。
午膳过后,是净晗的午睡时间,再加上马车规律的晃动,让净晗昏昏欲睡。
沉香见了,便拿出一个软软的垫子铺在榻上,让净晗靠着自己躺下,盖上小被子,不一会儿,净晗便沉沉睡去。
净晗睡了没多久,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马蹄声越来越近。
刘管事只好让车夫将车停到一旁的空地,让后面的人先行。
过了一会,马蹄声渐行渐远,又重新上路。
只是这条路上的来往马车非常频繁,他们走的又比较慢,所以来来回回的让来让去,耽搁了不少时间。
直到傍晚,仍是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赶到城里,天黑路滑,实在不适合再继续走了。
虽然无奈,但刘管事也只能安排大家在一处空地休息。
几人烧了些热水,简单吃了些刘管事准备干粮,净晗和丫鬟们留在车上休息,管事和其它人则搭了帐子睡在外面。
净晗本来觉就轻,到了半夜,净晗隐隐约约听到打斗声。
过了一会儿,打斗声停了,净晗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听错了。
片刻后,打斗声越来越近,净晗立刻坐起身来,推醒身旁的锦儿。
刘管事也听到了外面纷乱的脚步声,知道大事不妙,让车夫赶快套好马车,立刻驾车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只是来不及离开,两帮人马已经杀到眼前,黑衣人见人便砍,根本没打算留下活口,而另一帮人应该与白日在酒楼遇见的人是一伙的,穿戴、佩剑都是一样的。
颜府护卫平日只会些简单的拳脚功夫,与这些人相比根本就不够看,眨眼间便被黑衣人打得落花流水。
刘管事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心下大乱,只想着赶快逃命,慌忙之中跳上了离自己最近的车。
车夫也拼命向马车冲去,只是没走几步,就被刺了一剑,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