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晗跟着伺剑上了靖王的车撵,车内空间很大,用厚厚的帘隔成两个空间,外间有榻、书桌都被固定在车撵上,内间是一张舒适的大床。
“主子,净姑娘来给您换药了。”
“恩。”靖王坐直了身子,伺剑上前为他褪下了外衣,方便净晗换药。
总不能每次上药都将靖王的衣服剪破,好在净晗脸皮也比较厚,不觉得有什么异样,只是专心的为靖王重新换药包扎。
净晗边上药边想,身上这么多的伤口,他命还挺硬的。轻手轻脚的为靖王换了药,重新包扎好,全都弄好后,净晗松了口气,额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阳光透过窗帘照在净晗洁白如玉的脸上,显得皮肤愈发晶莹剔透,仿佛最上层的古玉,自内而外散发着暖人的光。
让人不禁好奇她的肌肤的触感是不是真的像看着那样光滑如丝,温暖如玉。
“还有背。”
处理好前面的伤口,后背的比较棘手,要重新包扎必然要脱掉中衣才行。靖王看了她一眼,举起手臂,示意净晗更衣。
净晗咬了咬牙,只能动身为其脱下中衣,待靖王转过身,开始麻利的换药。
终于大功告成,净晗觉得整个人快要虚脱了,不敢细看,马上为靖王穿上中衣,逃也似地跳下了靖王的车。
靖王见净晗快手快脚的逃走,心中暗笑,看来这个丫头也没那么淡定么。待伺剑回到车内时,见到靖王仍挂在嘴边的一丝笑意,不免有些吃惊,自己不过一眼没有顾到,发生了什么事儿让主子如此高兴。伺剑本就是来为王爷更衣,却被人缠住,等走回车边,才见到净晗匆忙的往回走,伺剑狐疑的上了车,见到王爷百年难得一见的愉悦,有些莫名所以,看靖王已经换好了药,没自己什么事儿,便摸了摸鼻子退了出去。
净晗深吸了几口气,才平复下来。就算她长得再小,也是个女生好不好,竟然让自己给他更衣,真拿她当丫鬟使唤了。
“净姑娘,吃些东西吧,一会儿还要赶路。”伺剑拿了些干粮晃了过来。
“谢谢。”净晗接过干粮不急着上车,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小口吃了起来。
伺剑看了看一脸不自在的净晗,十分好奇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两个人,怪怪的。
勉强吃了点东西,净晗回到了车上,三个丫鬟看到是她上车,立刻静了下来,不再说话,只是用奇怪的眼神偷偷打量净晗。
净晗有些莫名其妙,坐回原本的位置靠在窗边闭目养神,迷迷糊糊中车队又开始前行。
“锦茹,主子为什么叫了她去服侍。”说话的是圆润丰腴的艳霞。
“不是说了么,因为净姑娘懂医术。”说话的是艳霞口中的锦茹,三人中属锦茹长相最出众,鹅蛋脸、大大的眼睛、挺翘的鼻子,五官精致立体,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声音十分悦耳。
“不过是换换药,你一样做的来。”艳霞觉得这个理由有些牵强。
“好了,不要说这些,主子有伤在身,净姑娘懂医术,照顾起来自然是更妥帖。”锦茹瞥了净晗一眼,示意艳霞不要再说下去。
净晗虽然很困,但并没有熟睡,在她们小声说话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几人的话也是听的一清二楚。
心中有些不满,明明都已经有了伺剑再加上这几个丫鬟,随便指派一个人,都能做得来,干嘛非要整她,她可没想过要抢人饭碗。
“净姑娘,醒醒。”净晗感到有人推了推自己,睁开双眼看到是锦茹在唤自己。
“啊,怎么了。”净晗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锦茹笑了笑,说道:“净姑娘睡了一下午,想必饿了吧。”说着便拿了些干粮给她。
“谢谢你,你是?”
“净姑娘,我是锦茹。”原来这个美女就是锦茹啊。
“锦茹,谢谢你,唤我净晗就好。”伸手不打笑脸人,这个锦茹这么客气净晗自然也是以礼相待。
到了晚上,车队停在一片空地上,大家都下了车,开始扎营、生火。
“净姑娘,我们的营帐在那里。”锦茹见到净晗动也不动的坐在车上,以为她不知道。
“不用了,我在车上休息就行了。”净晗摆了摆手说道。
“车上?”
净晗点点头,说道:“恩,我留在车上就可以了,你们去吧。”艳霞撇了撇嘴,扯了下锦茹的衣袖,对着净晗说道:“既然净小姐想留在车上,那我们就先下去吧。”
锦茹皱了皱眉头,觉得这样有些不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艳霞拉了下去。
“人家不喜欢与我们同住,你别不识趣了。”艳霞小声说道。
净晗见她们离开便掀开帘子通通风,艳霞说的不错,自己是不想与她们同住,倒不是身份不身份的问题,虽然营帐里会舒服些,但是肯定有净晗受不了的脂粉味,还是在车里将就一晚好了。
净晗打开包裹,却发现包裹中多了一个蓝色荷包,荷包上绣着鹰型图案,用祥云纹锁边,好像是子秦一直戴在身边的,打开荷包,看到里面是一些金叶子、珍珠和银票,估摸着价值上万两,默默的拿出手绢将荷包包住,放在中衣内缝的口袋里。
净晗默默叹了口气,看来这人情债,想要还清很难了。
虽然子秦这几年来给了不少宝贝,但是离开王府时净晗并没有带在身上,因为是瞒着大家偷跟出来的,如果再身带巨款,真就坐实了携款潜逃的罪名,所以只带了些日常喜欢的用品和几件衣服,还有就是些自己的手札和药。
子秦明明很反对她独自回北宁,现在还偷偷留下的这笔钱无非是怕她有个急用的,这份心意让人心里暖暖的。
净晗对子秦的感情是很复杂的,在相遇之初子秦只是弱龄孩童,她却是个历经沧桑的成年人,如果她前世早些结婚,恐怕孩子年岁与子秦也相差不多,对子秦是友情、是亲情,他伤心是给他温暖,为他做各种稀奇的玩物,督促他学习,生病时细心地照顾他。
这种感情很纯粹,并不像其它人想的那样。王妃曾经很委婉的说再大些,让子秦纳净晗做侧妃。净晗明白她的意思,能做侧妃已经是恩赐,做王妃是万万不能的。
年纪小的时候不觉得,但年纪渐长,留在恒亲王府越发的尴尬。不是正经主子,衣食用度却堪比府中的小郡主。所有人都将她看作是未来的世子妃,就连锦儿都这样希望,让净晗想继续装傻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