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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厨房拿的,是李大厨做的?我好像没请过厨子做糕点啊。”雪舞带着疑问,端着剩下的一块点心就去了厨房。
进到厨房以后,发现厨房很是干净,连灶台都是擦得一尘不染的,但是在那偌大的操作台那里却挤了很多人,除了李大厨和几个原先老板留下的厨子外,剩下的几个都是生面孔,其中大部分都是些少年在帮工。
不一会其中一个秀气的少年一见到她过来,咧起嘴角冲她微微一笑,雪舞也出于礼貌冲着他也是一笑,然后那少年又继续忙着洗着手里的菜。雪舞仔细看了半晌,怪不得眼熟,他不就是那个被自己亲妈起名叫蟑螂的那个小强嘛。洗涮干净,然后再套上店里的制服都要认不出来了,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妙手空空的家伙。
雪舞方下乘了糕点的盘子,准备问一下这糕点的事情,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对劲。
那些少年一看到她来了,心下一直提心吊胆的,雪舞看向别的方向的时候,他们就偷偷的看雪舞,雪舞一看他们,他们就低下头忙自己手里的活计。这气氛太不对了,让雪舞感觉到他们除了怪异,还是怪异。
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随便揪出了一个没躲过她的一个回转身的小胖墩。“你说,为什么一直偷瞄我。”
“老板,求你留下我,我一定会好好做事的。”那少年一看雪舞抓出来他了,立刻跪倒在地。
“你给我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动不动就跪下了。”雪舞揉着太阳穴,十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谁给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都是我的错,你要罚就罚我吧。”那小强此刻讲义气的站了出来,明显是为了这小胖墩出头的。
雪舞打量着小强那小脸,此刻倒是又恢复那倔强的样子。“那你说说你都错在哪儿了?然后我再想想是不是要责罚你。”
“我错就错在不应该有了恩人的帮助,还不知足,还要去把他们也都招来,我还对掌柜公子撒了谎,说是恩人让他们一起过来的。”小强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
听到了这里,雪舞就是完全明白了。“那掌柜的把你们都安排在这里了吗?还有别人吗?”
“掌柜公子说,暂时都先安排在厨房,因为厨房人手不够,以后再需要的时候,再往外调。”小强看着雪舞没有变化的表情,实在是猜不透雪舞到底在想什么,又十分怕她再把这些人都赶回去,又补充道:“他们都是我们村里最穷的人,但是心肠都很好,这份工作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其他的少年一看小强努力的说好话,而雪舞也没有打断,也跟着插嘴道,说起自己的窘迫生活,甚至承诺什么都不要,能给家里人带上饭就行。
“你倒是很会做顺水人情,把人情都做到我的店里来了,你们爱走不归路,本来就不关我什么事。既然你这么想帮别人,那把你的位子让出来吧。留给中间最需要的人好了。”雪舞暗叹自己开的又不是朝廷的慈善机构,怎么这些单纯的小朋友都喜欢蹬鼻子上脸呢,如果不好好的教训一下,还真是会自作主张。“你们现在的行为是什么?就是闯进别人家里打扫卫生,然后又去收费一样,本来雇佣小厮或者学徒是我的事情,哪里有你做主的份。甚至还是打着我的幌子去欺骗掌柜的,你们自己好好的反思一下,都去三楼会议室等着我,其他的人继续忙。”
这时,小强的母亲抱着一盆面进了厨房,身着小丫鬟的统一服饰,一进来看到了这阵势想必是知道了这里的事,连忙放下面盆。
“恩人,这件事,我早就教训过小强了,如果您不愿意,我们这就走。小强虽然错很大,但是终究是心善,这些孩子都是家里穷困到不行的。这都怪我教子不严,如果恩人有什么责罚,尽管来罚我就是了。”雪舞对那夫人的印象极好,再者也明白她虽然是知道事情的正确性,心下也不忍心那些孩子没有着落,所以才会对这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些少年看到了小强母亲来为他们说话,也都抱了一丝希望,齐刷刷的看向雪舞。
“都给我去会议室等着,在我去之前,都给我好好想想自己的错。”雪舞很有气场的冲少年们一吼,吓得那些少年连忙走出厨房。雪舞虽然现在的生理年龄才10多岁的小姑娘,但是内里的灵魂可是在21世纪的商场上摸爬滚打过的成年人。一遇到要紧的事情,雪舞那成熟灵魂所散发出的气场总会让人忘记对方的生理年龄。
那夫人这时却不知道该进该退,一时杵在了那门口。待那些少年都看不见了,雪舞才语重心长的对小强母亲说:“夫人放心,我只是替你教育一下他们罢了,我说了既然遇到了,就不会见死不救。作为夫人的立场,我明白您的教育理念,不过在这社会上,还是需要有人来充当恶人去让他们学着成长的。否则早晚吃亏的还是他们,您先去忙吧。”
那夫人一听雪舞的言辞,更是感恩不尽,眼泪婆娑,连连点头,心里更是一万个拜谢各位神仙让他们认识了这位年纪轻轻的大恩人。
雪舞安慰着小强母亲,问起了怎么称呼,那夫人说到:“就叫我林妈吧,我夫家姓林,小强的大名就是林强。”
“嗯,林妈,这两天我没空问起,您在这里住的可习惯?最近不要再回去了,量他们也不敢堂而皇之的来我们这里抓人。”雪舞想起了那天眼前的场景,至今仍任愤愤不平。
“我夫家已经全部没有了,愿赌服输,既然是已经把家产都输光了,那我还回去做什么呢。这里倒是人人都相处很好,很多小姑娘还都让我教他们刺绣,这里都是穷人家的孩子,都很懂事,但凡家里有地的,也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出来找活干。”林妈感叹着这些苦命的孩子们的命运,“您真是给大家做了好事啊,不仅对他们好,还为他们准备了那么丰厚的薪酬。”
“林妈以后叫我雪舞就好了,不用跟我说敬语的。”雪舞和林妈又聊了一会儿,才要走出厨房门,只听林妈一声:“我说怎么做的糕点都没了,也不知道是谁拿去吃了。”
这一句话中的“糕点”让雪舞一下子停下了脚步,“林妈,那糕点是你做的啊?”
林妈正巧端着那个只剩下一块糕点的盘子,“可不是,我早晨做了些糕点放在这台子上,还叮嘱了小强他们,说是给掌柜公子送去尝尝的,结果我忙完再看,盘子就不在那里了,我问他们,都说是没有看到。”
“这盘子里的点心,是尹雨浩,就是那天你见过的跟我一起的那个人,他早晨饿了拿走的,恰巧我遇上了,也尝了尝,简直是让任何美味珍馐都失了颜色啊。不知道林妈还有这样的手艺,真是比耀日最好的点心店里的都不差。”
“原来是你们吃了,你们愿意吃多少就吃多少,我都可以做的。我这几日在楼里吃住,发现我们楼里的厨子大多都是专攻菜式和主食的,凡是能卖的上价的点心不是从宝珍斋买的,就是做的形状太单一了。恰巧我父亲生前在京城学过做糕点,我年轻的时候看过他做糕点,就照葫芦画瓢的学做了一些,尝着味道还可以,所以就特别喜欢做这些糕点,但是成亲后家里的条件有限,实在是材料不齐全,所以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做一些过过瘾。到了这里,我倒是觉得材料齐全,偏偏大家也不重视制作点心这方面,我想着也能帮店里做些事,就先做了给掌柜的尝尝……”林妈说到这里倒是有一些的羞涩,她自从知道这里的厨子开发新菜品菜式是会给提成的,私下里也希望自己能多做些好的糕点来,一方面能帮楼里赚钱,另一方面也希望多赚些钱给小强娶个媳妇。
雪舞却是心下倒是高兴坏了,没想到又捡到一个大宝贝啊,这在21世纪都是人才啊,可是谁知道竟然因为古代的各种条条框框的限制,反而束缚住了手脚,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我们这里的大概规矩,想必林妈也是知道的,只要是为了店里,又不误工的情况下,你怎么研究都可以,就算是研究坏了,还可以给我们这些人当工作餐嘛。而且能做出如此美味糕点的你,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你这就去让前台的玄落尘给写张单子,回头我做些牌子和菜单出来,重点推荐你的点心,到时候恐怕会很忙,你可以带学徒帮你做,这样不会太辛苦。”雪舞说出了自己的设想,这让林妈突然发现了生活的新意义,眼睛闪闪发亮的,看来有梦想和爱好,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