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四六
“太好了，多久没有拷问人了，心里扑通扑通的。”刑文罗激动不已。
“你也好这口啊，早知道再多留两个活的，咱们都试试。”野头说。
“这就是你不成熟的地方啦，”少校道：“留活口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当然是越多越好。”
“为什么，您给我们讲讲。”刑文罗掏出记事本，在圆珠笔尖上哈口气。
“先说说第一点，如果被抓住的人关系亲密，比如你抓到一对母女，或一对恋人，那么恭喜你，不用动刑他们就基本上言无不尽答无不详啦，只要你用其中一个的生命威胁另外一个就行啦，可是这种机会是可遇不可求的。”
“嗯，倒是这么回事。”野头把抓来的俘虏捆好踢到一边一棵朽树下，自己也过来这边认真听讲。
少校示意他安静听自己说，“第二点，就算是抓住的人互相都不认识，也有有一个利用的办法，就是俗语说的杀鸡儆猴啦。”
“少校。”刑文罗举手。
“说。”
“什么是杀鸡儆猴，和杀鸡给猴看，杀鸡焉用牛刀是什么关系。”
“等于前者，和后者一点关系也没有。坐下。”
“少校，我也有个问题。”野头也举手。
“说吧。”
“要是人多管用的话是不是越多越好，还是两个为宜。”
“问得很好，这个我在本堂一开讲的时候就说过了，不过那时你在那边困俘虏可能没注意听，我说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越多越好。”
少校接着说：“首先你要分辨人群中哪个知道的多哪个知道的少，还要分辨出哪个怕死哪个怕疼，怕疼的你要在他身上用刑，然后给那个怕死的看，如果人数充足则可以杀几个给怕死的看，到时候你不让他说他也要抢着说啦。”
“少校高明。”
“对，给少校鼓鼓掌呱唧呱唧。”
两个学生听这课听得很是过瘾，远处树下被捆着的沼泽人浑身打哆嗦。
“少校，我过去一下。”
“怎么了，我才正要讲到精彩的严刑逼供呐。”
“我去把那小子嘴堵上，省的他一会儿就招了没意思。”野头找了一圈，海岛把自己的袜子脱给他，海岛因为常年穿着木屐，所以一到天冷时就穿这种厚袜子，这种袜子是专为配合木屐生产的，前面大脚指是单独分出来的，有点像手套。
野头拎着厚袜子走到沼泽人面前。
“我说，我什么都！”
野头把袜子塞到他嘴里，撑得满满的。
“还不到你说话的时候，给我安心听着，听我们一会儿怎么折磨你，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野头高兴地声嘶力竭，上半身向后下腰，头快触到地面了。
“少校你接着讲吧。”刑文罗看野头处理完了俘虏，兴致勃勃地要少校继续。
“其实酷刑是不少的，可是最关键还是要又疼又不致命为佳，最好也不要留下什么伤残，人家以后还要上班的嘛。”
“少校刚不是说可以杀掉的么，怎么这会儿又这么体贴起俘虏来了。”
“对死不松口的要杀，对说了实话的要照顾，这叫恩威并施呀，这是基本规则吧，我也很讨厌那些明明俘虏都说了实话却要被杀的拷问方法。给人留点出路是对的，这样把人往那个出路上逼，比把他逼上绝路强得多。”
少校又说：“现在媒体对舆论的干涉力十分强大，不能落人以口实，你这次杀了一个说实话的俘虏，明天媒体一报料，后天再抓个俘虏就不好办了，还是多多宣传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好。”
“接下来我再讲几个具体刑法。”
“鼓掌，鼓掌。”
俩人听得这叫一个过瘾，海岛也大开了眼界。
“幸亏我们那时候没有人落在过星联手里，原来星联的刑罚这么恐怖啊。”海岛心里想着。
“唔唔唔。”沼泽人扭着脖子挣扎，地下都湿了。
“这，我们还没对你动刑呢，你怎么就吓成这样了，”野头扯出堵住沼泽人嘴的袜子，“说吧，刚才那些你看上哪个了，只能挑一个哦，两个以上我怕你没命享受。”
“我什么都说，你们赶紧问吧。”
“巴拉莱卡大公的世子本来要到我们星联，不对，安东尼牧场当人质的，我们没有接到他，他现在在哪儿？”
“在龟堡。”
“龟堡在哪儿？”
“在巴拉莱卡的公国境内，靠近都城的地方，很大很显眼，看见都城就能看见龟堡。”
“这么说是公国里的人自己绑走了小巴拉莱卡世子的？”
“对，对，我不知道，可我觉得这事跟巴拉莱卡大公有关，他或许想要自导自演什么阴谋，我听说他要把世子送去安东尼牧场作人质时就这么想了，因为巴拉莱卡大公不是那种会明哲保身或临阵倒戈的人。”
“少校，怎么回事？我分析不出来。”
“我也，这个阴谋还真是高深莫测，完全不懂，没有头绪，反正不是有个现成的目标么，见见世子，见见大公，就什么都明白了吧。岛风，你觉得呢？”
“嗯，就这么办吧。”
沼泽人迫不及待想要获得自由。
少校对野头使了个眼色。
野头的手微微一动，那可怜的沼泽人化作无数血沫消失了。
“你小子挺机灵的，这你都名白。”
“少校说了是迫于舆论和媒体压力嘛，这里连个毛都没有，当然杀掉。”
“孺子可教，你有认真听讲，小子有前途，我看好你。”
“哈哈哈哈。”
林间的沼泽地旁，因为没有树木而形成一块天井，夕阳自树梢斜下，照不到地面，却照着野头的脸，被夕阳的泛红金光所映照，大有前途的少年就是后世被称为噬魂之星的安东尼牧场北方军群总司令野头二级上将，其在帝国衰败将要灭亡的几年里为安东尼牧场所作的贡献，至今仍被旅行的说书人们所传颂，那是一位悲情的将军为自己的信念所创造的史诗。
有什么说什么，这就是应景的，明天可能我就忘了这野头是怎么回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