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那天与我合奏。”半晌后,封如沐幽幽地说,接着把箫递到戚息手里,“正好,这洞箫还给你。”
“既然你吹了,它就是你的了。”戚息语气淡然,却反过来有力地将竹萧塞进封如沐手里。
封如沐一听戚息将箫送她,十分喜悦,她也很喜欢这支箫,音色圆润,手感舒适,外观素雅。可是又觉得戚息刚才的话听着别扭,撇着嘴说:
“什么意思,我吹过了,你嫌弃了,不愿意要了,就卖个人情送给我……”话还没说完,应该说她不能说完,因为戚息就用唇封住了她的口!
虽然不是第一次,封如沐还是又羞又惊,想要挣扎,可是身上软软地使不上力气,只觉得自己马上就要迷失在了戚息温柔的吻中,情急之下,张嘴咬了戚息一口,瞬时,她能感觉,他唇上渗血的丝丝味道。
没想到这一下却给了戚息机会,他一把抱住封如沐。她忽然觉得,他从刚才的轻柔一下子变得火热,他在她的唇舌间深吮轻咬,封如沐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的戚息,让她身上酥麻,而心上全都乱了,只好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直到封如沐满脸红晕,娇喘连连,他才轻轻放开她。
“我们,到底是谁嫌弃谁?”戚息抓起封如沐的手指,轻轻拭了一下他唇上刚才被她咬破的伤口,眼睛深深凝视她的星眸。
封如沐不禁羽睫低垂,的确,自己刚才放纵了,那种感觉,说不出是在向上飞,还是往下坠。
“你不能再这样欺负我,我……我毕竟是莫家没过门的媳妇。”
戚息脸色一暗:“有的时候,我真的看不清你,你到底是肆意妄为,还是理智过了头?”说完又是摇着头笑了笑,“也许正是这样的白隼,才会不断地吸引我,想要得到你。”
封如沐看着他的神情,心中有些不忍,拿过竹箫,系在腰间,对戚息认真地说:“这支箫,我一定会好好保存。”
戚息对她一笑:“你喜欢就好。”
“为什么用天鹅羽毛做挂饰?”封如沐轻抚着箫上的白羽,“是因为它志向高远,姿态优雅?”
“天鹅一生只会有一个配偶,它们对爱情绝对忠诚,一旦配对,永不分离,若一方死亡,另一方则不食不眠,一意殉情,此生不渝。”
封如沐看到了戚息灼热的目光当中的深情,心中感动,轻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确实很美好。”却又转头一笑,“可惜我不是高雅圣洁的天鹅,只是一只冷漠无情的白隼,白白辜负了你的一片好意。”
“这算是又一次的拒绝吗?”戚息微微一笑,“白隼也好,天鹅也罢,我都不会放手。”
封如沐心里明白,戚息语气虽然从来都是淡淡的,但是他说出的话,却是一言九鼎,毋庸置疑。想要劝他不要执着,却实在不忍心,只能不做声,沉默以对。
二人无语了很久,封如沐忽然出声:
“你认识莫一潜吗?”
戚息脸上一白,淡淡地说:
“认识。怎么问起了他?”
“我只是好奇,好几年了,他为什么不回来与文清姐姐成亲,最后惹得文清姐姐逃婚,而那晓月公主,却又对他情根深种,不惜在宴席上与我为难,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戚息答道。
“就这样?”封如沐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应该不是一般的好吧,不然怎么会文清姐姐那样的人儿他都不愿意娶,还惹得公主一片情思?”
“怎么,你也对他动了心思?”戚息似乎不愿意再继续谈莫一潜,“晓月她年纪小,任性又爱争强,你不用太在意。”
“真是奇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个个都来替公主说好话,好像反而是我小肚鸡肠。”封如沐口气略酸,“是了,人家是金枝玉叶,我是俗世薄柳,活该被刁难。”
“呵呵,你也别气,我们事后替公主说的再多,都比不上那天莫伯母替你撑腰,也是莫伯母的一席话,让公主彻底死了心。”戚息话锋一转,平静的语气掩饰不了落寞,“莫伯伯、莫伯母都是通情达理之人,我本来想对这二老说明我和你两情相悦,让他们把婚约解除,他们与我父母交好,不会不允,到时再禀明爹娘到封府提亲,相必尉迟师伯知道,也会高兴的。现在看来,莫伯母已经把你当儿媳妇,而你也……不愿跟我走,倒是我一厢情愿了。”
封如沐听了,心里很不好受:怎么总想把话题引到别处,可每次绕来绕去又回到了这里。
她忽地向戚息璨然一笑:“不说这些了,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于是拽着戚息站起来,扯着他的袖子而去。
“夜深人静,本以为你要带我去屋顶之类的空旷地方赏月看星星,即使不往风花雪月里想,给我找间屋子觅张床睡觉,也算实在,后来去了那冰窖,虽然凉了些,冰晶环绕,也算写意,没想到最后只拿了一大块牛肉带我来到这儿,还要给你打下手,看来我还真是猜不透你。”戚息一边帮封如沐往锅里舀水,一边摇头。
封如沐则剁开从冰窖里拿出的大块牛肉,笑着说:“你忘了当日在茶楼,我邀请你来品尝我的手艺吗?白隼一言,快马一鞭!今天正好家里买了鲜嫩的牛肉,剩下些材料,封家又有这么好的保存条件,我要给你做出一盘让吃了之后永生难忘的酱牛肉。”
戚息看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忽然一暖:“也好,我娘在家里总是怀念尉迟师伯的手艺,说是满京城最好的厨子做的菜也比不上他半分,今天也算有幸领教一下师伯的亲传。”戚息说完,又帮封如沐向灶里添柴。
封如沐看着儒雅俊逸的戚息沦为自己的烧火小厮,忍俊不禁:
“肖姑姑要是知道我这般折腾你,定要向师父问罪了。”
“折腾倒也无妨,若是真能跟你偷点艺,也可以回去讨好讨好我娘,做给她吃。”
封如沐抢过戚息手里的柴禾,亲自生起火:“你呀,还是到一边歇着吧,戚大少爷。”
戚息看着封如沐挽起袖子干活的麻利劲儿,又与平时的她不同,而自己,似乎总想与她接近,却又总是被她推开,保持距离。
戚息最终也懒得理会,就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封如沐在三尺灶台前,忙的不亦乐乎,自得其乐的模样。
好不容易等牛肉座上了锅,两人坐在了厨房墙根的一条板凳上,封如沐托着腮,戚息忍不住问:“要等多久?”
封如沐冲他得意一笑:“小火慢煨两个半时辰。”
“什么?”戚息叫苦,“那我们,现在该干嘛?”问完这句话,他定定望向封如沐。
封如沐被他瞧的有些脸红,不知是怕他心生旖念,还是自己已经生了旖念,随口说道:“能干嘛,坐在这里看锅。”
戚息看她一副紧张又故作镇静的模样,忍不住嘴角上扬,又看她一直在忙,脸上已经露出疲态,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让她的脑袋倚在自己胸膛之上。
封如沐本来想要挣脱,但是却听见戚息说:“别乱动,累了就眯一会儿吧。
封如沐歪歪地窝在他怀中,觉得还是不舒服,硬要是坐起身来,忽然感觉到了戚息小腹下一硬,脸上滚烫,不敢再动,偷偷瞄见戚息白净的脸上居然也染上了红晕,不好意思地将头挪到一边。
她慢慢直起身子,看着戚息身体僵直,正襟危坐的样子,抿嘴一笑:“真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时候。”
“你很得意?”戚息声音变得已经低哑。
封如沐住嘴,不敢再说,连忙转移话题,倒出心中的疑问:“那天在茶楼里,干嘛找我拼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