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莫一潜向阿福命令道。
阿福一呆:“将……将军,你罚也罚了,打也打了,莫要再为难木头。”他看见莫一潜眼中的不耐烦,不敢再说话,溜了出去。
封如沐一听阿福出去,此情此景,要和莫一潜单独共处在此,本来是有一点点的害怕,但是想到阿福走了也好,否则说不准会说更多骇人的话。
这帐中只有他们两个,莫一潜没有开腔,封如沐也没有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于二人的默默对峙当中。
莫一潜忽然抬起手,落在在封如沐伤到的小腿骨处:“是温伯给你接骨包扎的么?手法不错。”
封如沐拼命伸手想要避开他的触碰,苦于腿骨折了,屁股肿了,动弹不得,两只大眼戒备地看着他。
“怎么,怕了?”莫一潜冷笑一声,“敢扮成男子混入军营,你白隼也有怕的时候?”
好,很好,既然已经捅破,那就不怕针锋相对,但是一想伶牙俐齿的封如沐一直没有出声,她告诫自己,要沉得住气,让他抓狂。
莫一潜见封如沐并不搭腔,也并不急,出手抚向封如沐额头的发际,没等她躲闪,他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的面具完整撕下,手法之快,令封如沐瞠目结舌。
他…他怎会如此完整地揭开她的面具?就连自己深夜偷偷揭下洗脸时,也是要花好些功夫。而莫一潜居然在眨眼之间做到了,而且自己毫发无伤,面具也一丝未损。
莫一潜静静看着眼前一脸愕然的人儿,白皙的肌肤,清丽的容颜,正是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白隼。
直到封如沐别过脸去,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神。
他又看看手上的面具,不禁笑了:“红鸢那丫头的雕虫小技也真有一手,本来给了她一张人皮面具让她乔装成男人来掩人耳目,她却又如法炮制,仿制了一张让你戴上来迷惑我,真的是让人预料不到。”
封如沐恍然,犹记得甘如饴给她戴上面具之时,嘻嘻哈哈说道:“小白,你也假扮了不少人,谁以后能揭开你这张假面具,看清你的真心,谁就可以抱得白隼归咯!”
天,原来这丫头从一开始就不止是让自己“见见”传说中的莫一潜,而是想促成他俩的好事。
不过看现在的情况,恐怕是小红一厢情愿了。
“白隼,还是不肯说话么?只在军中混了个把月便被识破,这样的细作委实只是一块废木,训练你的人着实太失败了。”莫一潜淡淡说道。
呵呵,原来如此,果然是被当做了奸细,封如沐猛一回神,那自己与小红的渊源会不会是妙洪堂被砸的引子?
“你肩上没有狼爪印,不是兰羌的线人,你究竟是谁?混入我军,意欲何为?”
原来,兰羌的新生儿和决意新加入的外族人,都会由所属部落或组织的大巫师在肩上用特殊药水纹上兰羌的图腾——狼爪印,以示终身效忠兰羌,这狼爪印被纹上七日之后,便会自动消失。只有在此人愿意显露自己的兰羌身份时,它才会自动显现出来。
而莫一潜其中一位师傅——西域的婴面叟年轻时曾混入兰羌探查信息,为了获取信任,不得不被刺上这狼爪印,多年之后返回故土,一直想去掉这在他看来是耻辱般的标记,虽未成功,却偶然自创出一套点穴的方法,可以让这狼爪印显露出来,后来亲自教授给爱徒莫一潜,也正因为有此法,令兰羌线人多年来在沧镜军中无所遁形。
莫一潜暗自忖度,若是兰羌以家国利益为先,而暂且把这宗教之礼放在其次,也未尝可知,所以,不能排除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兰羌派来的探子的可能。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在心底不断在排斥着这种可能?
并不是因为她是羽门的人,毕竟,在这乱世混战之中,即使门派之争不被卷入,但是出身何处,其实并不能说明谁是否清白,或是谁效忠于何人。
莫一潜看着封如沐对“狼爪印”三字一脸的陌生与茫然,似不知所云,但是眼中的忿然却不减半分。
“妙洪堂被砸的如何?还能开下去吗?”封如沐终于开口,但是所问之事,却与莫一潜之前的一番话全然无关。
“开不开的下去,要看她自己的造化。”莫一潜忽然捏住她的下巴,“你还是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关心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要被打板子?飞鱼将军,白隼没有什么可说的,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封如沐狠狠回师他灼灼的目光,并未退缩。
“打打杀杀自然也都没什么意思。”莫一潜捏着封如沐下巴的手又紧了一下,“既然喜欢在男人堆里混,不如把你扔进红帐,不知你意下如何?”
“红帐”便是军妓的营帐,也是军中的将士发泄***的糜烂之地。
“你……你不能……”封如沐听到,身子一颤,忍不住悚然,想要挣脱莫一潜的钳制,却无法逃遁。
终于明白了为何兰羌人都称他为恶魔,他真的是一个十足十的大恶棍、大邪魔!平日里那一身的正气原来都是徒有其表。
“白隼,终于怕了?”莫一潜的手忽然顺着她的脸颊的轮廓画上,“你很清楚我能。”
“你无耻!”封如沐忽然淡淡一笑,“久闻飞鱼将军的盛名,今日所见,不过只是一个拿着践踏女子尊严来威胁人的卑鄙之徒。”
“哦?”莫一潜一手捞住她的纤腰,锁如怀中,“你确定要激怒我吗?怎样才算是践踏你的尊严?被打被罚,似乎都没有威胁到你。”
忽地,他俯下身来,吻上了她的唇。
或许根本不能算吻,而是噬咬,封如沐在唇瓣的火辣与疼痛之中,也尝到了血腥的味道,不过,是他的。
莫一潜抬起头来,舐了一下唇边被她咬伤而渗出的的血迹:“白隼,你在接受细作的训练时,难道没学过怎样取悦和迷惑男人吗?还是,咬人,也是你挑逗的一种方式?”
“我只是还击,没有任何其他意图,更别说挑逗,若是引起飞鱼将军的遐思,那只能说,抱歉让你自作多情了。”封如沐努力表现出一副淡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