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伤怎么样？”莫一潜看到甘如饴走出来，轻轻问道，语气当中有一丝的不自然。
“哼。”甘如饴狠狠瞪了他一眼，忽然出招，从腰间抽出一根软鞭，噼噼啪啪冲莫一潜挥舞了起来。
莫一潜并不出招，只是躲闪：“红鸢，你若是想这样打下去，天亮也伤不到我半分。”
“哼，伤不到就伤不到，抽死你这条烂鱼、臭鱼、死鱼！”甘如饴又开始大骂起来。
莫一潜叹了口气，反手捏住她的鞭子，电光火石之间在她身上绕了几圈，将她箍了个结结实实。
“骂来骂去就这么几句，说点儿新鲜的吧，她怎么就成了我没过门的妻子，我自认没这个殊荣跟你羽门结过亲。”莫一潜紧紧握住鞭子的一端，“反而是有些好奇，你羽门什么时候和兰羌扯上了关系，引得你死心塌地卖药给那些鞑子。”
“哟，你终于好奇啦？”甘如饴想从他手中夺回鞭子，却未能成功，“还不是因为你那未来的老岳丈公！”
“封公？”莫一潜听着越来越糊涂，索性点了甘如饴的穴道，不让她乱动，“你把话说清楚。”
“你这个愣子，冷血动物，一年到头不回家，弄得未婚娘子都不愿意嫁你，跟小厮私奔了，你未来的岳丈公怕得罪了你们家族，和你那皇后姑妈，硬是让小白跳进了火坑，代封文清嫁给你这只臭鱼死鱼，你明白了没？”甘如饴气的大吼大叫。
原来她就是……莫一潜虽然还是未全听明白，但是没有再问，伸指解了甘如饴的穴道：“好了，话问完了，没你的事了，该上哪上哪去吧。”
“什么？”甘如饴瞪大眼睛，“我跟你的帐还没算呢，还有，放了小白，让她跟我回去。”重获自由之后，鞭子又朝莫一潜挥了起来。
“你很烦。”莫一潜这一次直接从她手中夺过软鞭，“讲话都讲不清楚，就会大吼大叫，还有，我跟你也没什么帐可算，就像你说的，买卖不成情意在，以后你妙洪堂是死是活，跟我莫家军已无关系。”
甘如饴更加火大，他怎么可以说的如此云淡风轻？
“砸完我的铺子撂下这么一句话，你够卑鄙！”
“本将军没那么无聊去砸你的药铺。”莫一潜第一次为自己澄清。
“是，于是你指使百姓们去砸，这样既维护了你莫家军受拥护的光辉形象，又可以彻底把妙洪堂和洪妙的名声搞臭，莫一潜，你好手段！”
“百姓们想要砸，不关我的事。”莫一潜的耐性显然已经到了极限，“况且，你贩药给兰羌，足够判死罪，现在只是妙洪堂被砸，也够便宜你了。若想要你的小白师姐毫发无伤，就赶紧滚回去。”
“你……你要怎么样？”甘如饴着急起来，“反正你也不打算娶她，还把她折磨够了，你……”
“是要娶她还是要折磨她，都是我的事。”莫一潜声音变缓，“混入我莫家军营，是想走就走得了么？至于你，想要她平安的话，就给我安分一些，回去好好收拾你那烂摊子。今天妙洪堂的结果，都是你红鸢自己选择的，你不顾一干下人的死活，和妙洪堂的名声，卖药给兰羌的时候，就应该料到有这样的后果。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甘如饴气苦之下，也是没办法，只好说：“莫一潜，我打不过你，但是你砸了我铺子和打小白这件事，我永远都不原谅你！若是敢再动小白一根汗毛，我就让你莫家军全体作战的时候拉肚子，红鸢说到做到！”说完，似一朵红云一般，飞了出去。
永远都不原谅？真可笑。莫一潜冷哼一声，走进了内帐。
封如沐仍然是趴在榻上，刚才莫一潜和甘如饴的一番对话，她都清清楚楚听见了，看到莫一潜走进来，头一别，不去看他。
“她是你没过门的妻子。”莫一潜不知为何脑中突然蹦出这么一句话，一向所向披靡的飞鱼将军第一次有些无所适从。
“你渴不渴，要喝水么？”半天，莫一潜的口中吐出这么一句。
封如沐这才转过头来，眼睛里的光芒有了些许柔和，拼命点了点头，天知道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大半天没喝水，嗓子也快冒烟了，可是偏偏一动不能动，又没有人管她的饥渴。
莫一潜这才意识到她的哑穴还被封着，拿了水囊给她，并出手解了她的穴道。
封如沐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用袖子抹了抹沾在嘴角的水滴，然后把水囊重重抛在莫一潜身上。
莫一潜接住，静静看了她半天，忽然摇了摇头，笑了。
“白隼，我真怀疑你是不是个女人，怎么会这么大胆，居然会混进这里来见我。不过，我很高兴。虽然不知道你的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我现在的脑子里只有食物，饿死了。”封如沐生硬地答道。
莫一潜并未生气，说：“正好，我也饿了，每天都吃你做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今天终于可以吃些正常的饭食，等一会儿，他们就会送饭来。”
什么意思？说的好像吃我做的东西是一种折磨！封如沐气鼓鼓盯着莫一潜。
“为什么一开始不说？”莫一潜轻轻拂开她额边的发丝，语气忽然变得温柔。
“说……说什么？”封如沐对他的动作有些不适应，偏头躲避开。
莫一潜的手触了个空，显然他并未罢休，直接扯下了她束发的头巾，一头如瀑的长发泻下，似锦如缎。
“说你是我的未过门的妻子，这样也就不用在火头军混在一群男人当中，也不会……白白受了这三十军杖，知不知道军营里是宁可错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可疑之人，若真当你是细作，你就没命了。”莫一潜定定地看着她。
“说了，你会信么？”封如沐脱口而出，忽然发现他信不信其实并不是重点，“而且，我……我根本不是你的…未婚妻！我跟你没任何关系！”
“没有任何关系还巴巴地混到军营，只为见我一面？”莫一潜忽然勾起她的下巴。
“自大狂，疯子，别碰我！”封如沐欲打掉他的手，却被他一把捉住。
“将军，饭送到了。”护卫在外面禀报。
“知道了，放在门口。”莫一潜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