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瘢男很快跑到了小屋,这里原本是一个公路养护点,索马里内战爆发之后就废弃了。小屋是公路养护人员的住所,小屋后面原本有一个存放养护器械的小院了的,现在也没有了。
灰瘢男推开门,入眼一片狼藉,顶棚掉在地上,非承重墙全部坍塌,窗户也一扇不剩都碎掉了。灰瘢男轻车熟路的越过一截半米高的断墙,拉开一块石棉瓦,露出一个地下室的入库。灰瘢男大喜,总算逃出生天了。他望空祷祝,却怔住了:透过屋顶的大窟窿,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正对着他,好像在嘲笑一只瓮里的乌龟。
灰瘢男颓然的坐在地上,道:“你杀了我吧。”
楚金石跳下来,踢了他一脚道:“杀你?杀你污了我的手。本来想让你就这样走了的,不过后来一想,你帮了我这么多大的忙,还断了两根手指,就这样让你走了,岂不是玷污了我塔里克·哈桑的赫赫威名?这些钱是给你的,你拿着走吧。一起都跟你说我不是坏人了的,你偏不信。本来不用断指就能得到的钱,你非要用自己的肢体来换,正不知道你们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他把两叠钱塞进灰瘢男的怀里,转身走了。
灰瘢男呆愣半晌,掏出怀里的钱来,厚厚的两叠美元,正好是两万美元。他把钱拆开来看,里面不是白纸,都是钱。他心里迷惑了,塔里克不是坏人?摇摇头,他不是坏人就不会满世界找坏人了,他不是坏人也不会绑架自己,更不会随身携带这各种枪械刀具,并且断掉自己两根手指。塔里克给自己这么多钱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这些钱也一定是黑钱。灰瘢男心里踌躇着,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拿这笔钱。这么多钱自己还是头一次见到,以后也一定不会再有机会得到这么多钱了。不拿,那就太傻了;拿,又怕惹祸上身。灰瘢男觉得很头疼,他这辈子也没有面临过这么艰难的抉择,一时间有点痴了。
楚金石不知道灰瘢男还有这么复杂的念头,给完钱就回到了加油站,他没有急着沿着公路找寻那个莫须有的山谷,而是决定现在加油站等上几个小时,说不定能等到前来赴会的人。楚金石在上学的时候很喜欢踩着铃声进教室,推己及人,或许与会者的时间也很不多,他们中会有很多人在聚会开始的前一天甚至当天才来。
他把大货车停到加油站右边的一块空地上,蹲在加油站门口等着。他的一副本就很破旧了,灰头土脸的在地上一蹲,和难民别无二致。超市里的青年瞧着好笑,却又不敢笑,他搬了一个小凳子给楚金石,道:“您坐着等吧,不然进屋里等?超市的窗户很大,有人或者车子经过都能看见的。”
楚金石伸手接过凳子,刚要坐下,又猛然站了起来,道:“有人来了。”
这条公路上的车不多,好半天才能过来一辆,青年左右看了一下,道:“没有啊,我怎么没看见?”
楚金石道:“现在还远,过一会儿就来了,车还不少,没有大型车。”这条路上经过的车子大都是单个的车子,而且多为货车和噪音很大的小型车。楚金石听到的这个车队的车子的噪音很小,这在其他国家很寻常,在索马里就很少见了。
过了一分钟左右,一个由六辆车组成的车队开了过来,当先是两辆越野车,越野车的后座装着什么东西,高高的鼓起,蒙着防雨布,楚金石猜测那是重机枪。越野车后面是四辆SUV,都被涂成了沙漠黄,每辆车上都坐着四个人,再加上越野车上的六个人,攻击十八个人。
楚金石眼尖,看到了一个熟人,正是不久前差点和楚金石的大货车相撞,并且要用冲锋枪朝楚金石扫射的光头男,他的几个同伴不没和他在一起。
楚金石恶意的猜测道:“不会是是真的发生了车祸吧?他的几个同伴都死了,车子也没了。”
楚金石知道机会来了,他对青年道:“可能是我要找的人来了,等一下或许我会跟上去,我的车就先积存在这里,你帮忙照看一下。我可能走一天或者两天,最多不超过两天,好不好?”
青年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点头答应。楚金石出手豪绰他是见识过的,帮忙看几天车,小费是不会少的。
车队路过加油站的时候没停下来,很快就转弯看不见了。楚金石不能在青年面前取出车子,只好用自己的双腿了,他用常人能达到的最大速度快步狂奔,几百米的距离很快就跑了过去,转过弯道,回头看青年已经看不见踪影了。弯道过后是一段很长的平直道路,前方的车队大约在一千米之外,他取出自己的大众车,以比车队速度稍慢的速度跟着。
车队的人警觉性不高,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
车对很快就下了大路,那里没有现成的道路,只有荒凉的原野,出近似朝远处看了看,没有山峦,心想这里距离聚会所在地还远。公路下面没有路,楚金石如果跟下去的话,势必会让前面的人警觉,在路上的时候可以保持同一速度,下了路你还跟着就是别有目的了。
楚金石无法,只好下了车,干净跑回戒指空间和小鹦鹉商量了一阵子。楚金石陈说了厉害,小鹦鹉也不是完全不懂事,索要了足够的好处之后就同意出马了。楚金石本来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没想到这么快就搞定了,感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浑身不自在,早知如此在苏丹的时候就让小鹦鹉出马了,省却好多麻烦。。
小鹦鹉的飞行高度极高,在数千米的高度上视野很广,楚金石让小鹦鹉一边跟着车队一边寻找山地。小鹦鹉的眼力比楚金石更好,她在东北方没看见山地,倒是看到了海岸线,距离不足二十公里。
楚金石知道又被人耍了,黑腱子那个小头目倒是很有胆气,在生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还敢撒谎。
在戒指空间里,楚金石只能感知到很近距离的情况,数米之外的情况都不知道,处在高空之中就更不用说了,一切情况都要小鹦鹉转述。因为怕小鹦鹉跟丢了,楚金石要她时不时的报告下面的情况。楚金石一边等消息一边在看小狗开车。
小狗身子很小,爪子又没有人手灵敏,开不了正常比例的车子,楚金石在开罗的时候花了三千多美元给他买了一高仿真的玩具车,这辆车几乎就是正常小汽车的缩小版,除了变速箱、发动机等几个核心部件比较简单之外,其他地方除了尺寸之外几乎和大街上跑的车子相差无几。
车子约有半米高,一小狗的身形和身体构造还是开不了,车子买回来后经过楚金石的改造,油门踏板和刹车被垫高,方向盘上再固定一个朝后面伸展的小方向盘,座椅也需要改造。汽车虽小,改造工程却很麻烦,楚金石从开罗出来之后就一只在做这个工作,偷袭黑腱子秘密基地之前已经快完工了,后来急着救人就没有继续。
小狗等了这么久已经等不及了,看楚金石没时间就自己捣鼓起来。楚金石剩下的改造工作是油门踏板的延伸。为了追求高灵敏度,楚金石不是单纯的把踏板垫高,而是在踏板上安装一个力量传输构件,虽然是纯机械式的,没有什么电子原件,不过也有齿轮、螺丝和杆状的支撑结构,这些东西楚金石已经摆弄好了,就差最后的焊接了,他撂挑子不干,小狗只有自己来了。小狗用嘴叼,用两只小前爪夹好不容易才把车子弄好,腿上的一小块毛都被电焊的火星烧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