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玄哈哈大笑道:“没问题,现在我就请你喝个痛快。五哥,去把我带来的那坛酒拿来。”
林五一声不响,转身去了,不一会就拿了个酒坛子和两个白玉杯子回来,放在桌上,叶玄和杨琅坐下后,叶玄一掌拍开封口,他捧起酒坛,些微倾斜,酒就流了出来,倒入白玉杯中。
宛如泼翠洒玉,杯中两汪晶莹温润的绿色。酒香氤氲在风中,花香忽然变得分外浓郁。
“请。”叶玄亲手递过来一杯。杨琅接过,轻抿一口,笑赞:“西秦名酒,名不虚传碧潭春。”
叶玄道:“这碧潭春在咱们东齐,还有个动听的名字,叫翠绝。当年的齐王林霆饮了此酒,盛赞其入口之清冽,下腹之暖厚,色泽之生动,气息之馥郁。遂将之比作山中仙草奇葩的翠绝。”
杨琅当然知道这个典故。百年前的东齐正值繁盛,如日中天。西秦北辽每年必向东齐进贡大量牛羊皮革和美酒,碧潭春自然也在其中。只不过后来陆氏成了皇帝之后,东齐政坛动荡,西秦从此不再向东齐称臣,也就不再上贡。这酒也就只有当年的林氏皇族手中才有。他心中明白了,叶玄这是告诉自己,他为什么说要谋反,原来如此,是要恢复林氏的统治。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和当年的林氏皇族的后人有联系的,又是为了什么有为他们打天下的呢?
叶玄好像知道杨琅心中所想似的,就对杨琅说起了他这些年的经历,听得杨琅暗自唏嘘,当叶玄又讲起当年的陆啸天谋反一事,杨琅大为震惊,原来所谓的临死传位根本就是个天大的骗局。最后叶玄又向他说起了手下的力量,只是没有透漏朝中的人手,也没有告诉他有关杨家以前是林氏皇族的忠心手下的事情,因为他毕竟和杨琅只是刚刚认识,还是要有些保留的。末了,叶玄吐出一口长气道:“就是这么个事情,你现在明白了吗。”
杨琅把手中的酒一口饮下,点点头道:“明白了,要照此说,你要做的事情是理所应当,需要我做什么?”
叶玄心想,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他道:“暂时什么也不需要做,就当从来没有我这个人存在就好了。”他忽的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那个陆子映是什么身份,怎么那天你见了他就跑了?”
说起这事,杨琅正色道:“她可不叫陆子映,他叫陆紫音,是当今皇帝的四公主,今年年方十六。”
叶玄一奇,他虽然早就猜到陆紫音是皇室中人,但却没想到她竟是个女扮男装的主,他竟然看走眼了。
杨琅接着说道:“这陆紫音生就异象,左脚上有一个凤凰图案,皇帝很是喜爱她,就请了太傅,哦,对,就你下赢了的那个梅清老头来教她,她自幼聪明伶俐,三岁便能熟背诗词,六岁便已是出口成章,更为奇怪地是,她不仅热衷文学,对那奇淫技巧、天文地理也甚为感兴趣,她曾历时五年,每日观星,画下天上的星相图,依她星图推演日月星辰变化,竟是大致不差。她还擅于推演,对数论也有心得。更为厉害的是,她对兵法也极擅长,三年前便开始跟随大军上前线,积累了无数地实战经验,那兵法阵法之学连当今神武大将军管平也要甘拜下风。比他的三位兄长都厉害得多,现在的许多国事,梅清要是劝不了皇帝,往往请她出马,皇帝很听她的,要不是她身为女儿身,一定是太子的不二人选。如果你真的要做大事,将来她绝对会是你最大的对手。”
叶玄心中惊讶,这陆紫音竟然是个全才。他惊讶中没有注意到,说起陆紫音的时候,杨琅的脸上抹过一丝厉色,很快又消失了。
杨琅又对他说:“那日我看你和她言谈甚欢,想来她应该给你留下了地址让你去找她吧。”
叶玄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我回来之后,也猜到了她会和宫里有关,只是没有想到他是个女的。我本来还想利用她在邺章立足下来,但是现在既然我知道了她的身份,那就不会再去找她了。”
杨琅同意道:“想得不错,这丫头从来就对政事十分感兴趣,经常乔装打扮后在外面东游西逛,见到好的人才就会向皇帝推荐,本来换了别人,这是个很好的打入朝廷内部的机会,但是你不可以,你的相貌别人看不出来,爷爷和我老爹是绝对认得的,所以你绝对不能被他们见到。现在你不是认识了梅清那老头吗,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你是想要利用他的身份,好为自己收集一些有用的情报吧。”
叶玄这才记起今天回来所为何事,他向杨琅讲了一遍,末了道:“我要救那梅小姐,当然就是有让梅清心怀对我的感激的用心。我确实是有利用梅清的想法,但不单纯只是为了收集些情报,而是进一步,想在梅清的身边影响他的想法,最好是让他觉得对现今的皇帝失去信心,放手不管朝中之事,那我们对将来的计划就会十分有利。”
杨琅心中佩服,这小子想的真是深远,不愧是二叔的儿子。
叶玄又把自己和杨琅身前的杯子注满,端起酒杯来对杨琅说:“二哥,我应该叫你一声二哥,今天多谢你来告诉我我父母的事情,大恩不言谢,先干为敬。”说完一口将杯中的酒喝下,杨琅也跟着干了手中的酒,叹了一声道:“别谢我,这是我应该的。”
叶玄又给自己和杨琅倒上酒,举杯道:“二哥,我知道,其实今天我让你帮我,其实有些强人所难,因为你可能会和家人有所冲突,所以如无必要,我不会让你做什么事,你只需把一些有关的情报告诉我就好。我虽然不想姓杨,但是我父亲毕竟也是杨家人,我向你保证,不管怎么样,我都不会对杨家赶尽杀绝的。”
杨琅的身子一震,他没有想到叶玄竟然看出了他心中的不安。他随即轻松下来,道:“有你这句话你就够了,我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他话风一转道:“现在我已经是你的手下了,有什么计划,是不是可以对我说上一说了?”
叶玄笑道:“我正是要和你说一说接下来的计划。”
他面容转回严肃道:“如今天下,战火虽已平淡下来,可这只是暂时的现象,不出两年,三国之间绝对又会有战事,现在的这皇帝是个昏庸之辈,只知道贪钱,到时候战事一起,他就会变着法子的加重赋税,老百姓就会叫苦连天,民心一定会大散,所以到那个时候,只要有人高举义旗,振臂一呼,有民心所向,何愁大事不成。”
杨琅点头道:“说得不错,但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你哦可有准备么?”
叶玄向他解释了太祖宝藏的事,接着说:“这一点就不必担心了,粮食和军费都有这个宝藏来提供,同时我们还有遍布全国的暗商,他们也会为我们提供帮助。”
杨琅点头,叶玄又道:“至于我们,就应当设法使朝中的权利分散化,不让任何一放掌握到大部分力量,如果这一点做不到,那就想办法让它为我们所用,不过,这样很难做到,所以到处扇阴风点鬼火就是最好的选择。现今朝堂上三方势力,梅清一方我会逐渐的渗透进去,两年的时间足够让梅清完全信任我,我就可以逐渐影响他的想法,而杨家也好办,只要二哥你提供情报,我就可以逐渐的先把杨家的羽翼先慢慢用梅清的首先除去,让梅清和杨渭先斗个两败俱伤。”
杨琅插嘴道:“那管平的一方呢?他们手握军权,实力可不小。”
叶玄笑道:“管平为人,忠义直爽,其为将可,却不知诡计,小小的一个反间计,就可以让他对皇帝彻底死心,到时候只要对他晓以大义,定能将其说服,只要管平投靠我们,其余的人基本都是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一定会一起被劝服的。”
杨琅想了一下,道:“如果一切都按你所想的话,那么大事可成,但是其中变数很多。先一步步走着看吧,我会及时把有用的信息传给你的。”
说完了这些事后,两热就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酒来,杨琅对叶玄说:“今天你就不要去梅府了,明天我还会来找你。”
叶玄不解道:“有什么事吗?”
杨琅叹道:“明天,是你父母的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