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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断界山疑云

叶玄和张万年领着身后已经集结完毕的一万骑兵,慢慢的开进了灵武县城。在城中坐等派往断界山的斥候传来消息,叶玄断定,这断界山中的军屯一定出了问题,但究竟是怎么回事,还要等斥候把真正的消息传来才能知道。

一个时辰之后,派往断界山中的斥候回来了,其中一个带头的斥候向叶玄汇报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断界山的军屯中,居然没有发现一个齐军驻军,所有的山阙军屯都是空的。像是全部人间蒸发了一样。

叶玄心里微微地吃起惊来:怎么这断界山,搞得像是个鬼谷一样诡异十足了?想了一想,对张万年说道:“张大哥,你先带着这一万兄弟,进驻灵武,我想亲自上一趟断界山看看。大哥你务须小心行事,严守城门,城内也要严查。”

张万年道:“这些老弟你就放心好了,但你要去山上,我却是有些不太放心。要不我让手下偏将带队进城,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好了。”

叶玄一想,这样也好,谁也不知道断界山中会不会有埋伏,有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在身边,会安全许多,于是便说道:“这样也好,我们就一同前去好了。”

张万年吩咐下去,让手下的一个中侯带大队进驻灵武县,而他则带着叶玄和几个刚从断界山回来的斥候一起向断界山赶去。

策马跑了一阵,终于来到了断界山。入眼最先看到的,却是一片峰峦重叠的崖谷峻岭。断界山南北贯穿四五百里,横跨也有六十多里,中间有数个横贯东西的谷口,是为交通军事要冲,也就是屯军所在。最近地一个,就是断界谷。

绕了一个大圈子,才来到山体西侧地势和缓之处。叶玄仔细打量了一阵这里的地势,其实也还是一片险峻崎岖,而且深秋的时候雨下得勤,以南离军队入侵的速度来看,应该是骑兵,南离的骑兵想要在秋雨天气里从山峰间翻越,似乎是不大可能的,因为唯有山谷之间可以通过兵马。但是,齐军只要在断界谷山阙那种险要的地方设防,足以‘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奇怪的是,若大断界谷军屯,怎么就这样空了?

一个斥候对叶玄说道:“大人,断界谷是离我们现在最近的一个军屯,也是我大齐在断界山的最后一道防线。可是我们刚刚摸过去打探了,里面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任何厮杀的痕迹。只是牌拦和路栅被移开了,看似有大队人马通过的痕迹。而且,我们在七十里开外,最远的一处军屯,也就是我大齐在断界山的第一道防线——三关口的一个山坳里,发现了一辆从山上掉下去的头盔,是我大齐的式样。”

叶玄点了点头:“从断界山最南往北,一共有多少处军屯?”

“三处。”

那个斥候说道:“我等十五个兄弟,昼夜潜行刺探,弄清了三个军屯的情况,几乎都和断界谷是差不多。唯有最远处的三关口,发现了那一些异样。”

叶玄暗自想道:在这样崇山峻岭的山里,也布了三道卡哨防线,不得不说秦风还是意识到了这里的重要性的。三道卡哨,只要一道不失,南离人都休想轻易的闯进来。可现在问题就是,三道卡哨,全都这样兵不血刃的被搞定了?奇怪!

叶玄一皱眉,对张万年道:“张大哥,我们走,下山谷,先去看看断界谷,再一直到三关口,每一关都仔细搜寻一下。”

张万年连忙道:“老弟,山谷里地势极为复杂,而且南离人随时可以带兵杀进来。我们这三十余人闯进去,若是碰到南离大军的埋伏突袭怎么办?要我看。这处处山谷,都可以埋伏下敌人,行刺杀之事。”

叶玄紧皱着眉头道:“张大哥,我也是没有办法,如果不亲自去一趟的话,我就没办法弄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我总觉得,这军屯之中,一定会留下一些线索的。”

那个斥候的头开口了:“大人,将军,你们可以放心,我和兄弟们在这山里摸了二天二夜了,哪个地方有个老鼠洞都是清清楚楚的。更不用说是有南离那帮孙子藏着了。”

叶玄听他说的肯定,打量了一下他,见他二十四五岁年纪,身材瘦小,但一双眼睛却是灵活如狐,一望而知是个极其精明的人,这样的人用来做斥候是最好不过。

张万年见他打量那斥候,便对他说:“他叫猴子,大号齐飞,二十五岁,是大帅从左卫率里挑选出来的。这小子鬼心眼贼多,就爱捉弄一些恶作剧,身形又较瘦,所以得了‘猴子’这么一个绰号。不过这小子做斥候很有一手,他说没问题,那就绝对没问题。”

猴子嘿嘿一笑,没说话。叶玄笑着道:“那我们就不必迟疑,赶路吧。”

入谷二十里,就见断界谷军屯。断界山从这里分成了一个十字路口一般,四通八达。军屯就建在靠南的路口上,约有一百余座军帐。看来当时驻扎了近千人。没有丝毫拼斗战争的痕迹,连车辙印也在大雨之后看不清晰了。

叶玄满腹疑惑。信手掀开了一座军帐,发现里面井井有条,摆放军器的架子也没有移动过,唯独大通铺的床板上没有了被褥。再看了看其他几座军帐,情况都是一样。而且,存储粮草物资的仓帐里,也是空空如也,没见到粮食和草料。

张万年走到叶玄身边,疑惑的说道:“真是奇怪,灵州打仗打成那样,断界山中却这样平静工整,只是不见了人。莫不是凭空消失了?”

叶玄摇了摇头:“我也正觉得奇怪。如果说,南离大军就是从这断界山中穿过去的,没理由不留下丝毫打斗拼杀的痕迹。而且,只要发现南离人,这里地驻军就会燃起烽火放出警哨,通知灵武道驻军。”

张万年说道:“那是不是有可能,南离人根本就不是从这里通过地?”

叶玄摇头:“那这里的驻兵突然全部消失是怎么回事?总不能一下子全部无声无息的被干掉吧。依我看,倒像是井然有序的撤退。”

“撤退?”

张万年奇怪的说道:“不可能吧?”

叶玄无奈的笑了笑,摇摇头道:“我也觉得不大可能。这么重要的军事要地,怎么能撤军放弃呢?除非秦风亲自下令弃守断界山。可这是不可能地。秦风是大帅一手带出来的,带兵打仗的本事非同一般,这一点张大哥你应该是很清楚的,而且他也绝对不失忠心。要不然,也不至于会苦战灵州,失败后还回邺章领罪。”

张万年的两道眉毛已经挤成了一道,奇怪的道:“搞不明白,难道是见了鬼不成,可就算是见了鬼,好歹也要叫唤几声的吧。”

叶玄思索了一阵,说道:“现在的确很难弄明白,再到前面看看其他地两处军屯吧。”

一行人上了马,继续在山谷中穿越而行。叶玄仔细看着两旁的地势,的确是很凶险。但是往往最凶险的地方,对南离人来说也就越安全。说不定,秦风满以为断界山安如磐石,偏偏就是这里出了问题。

第二处军屯,与第一处断界谷情况差不多。细看了一阵,继续前行,到达了大齐军在断界山中的第一处防线——三关口。从谷口往东走五六里,就有一处崖壁,附近的道儿很窄,就是在那里发现的掉落的头盔。

叶玄看了一眼这个三关口,西面是一片连着的山峦高峰,往后北面就是刚才来的方向,南面是一条大路峡谷,南离要进兵,应该就是从那里来的。东面是两座山峰夹起来的式样,中间一条深谷,南峰是绝壁,仅仅北峰上有一条山道,像是系在山腰上的皮带,最多同时能过三匹马。若是一不小心走得不好,摔下万丈深渊那就是一个死字。叶玄想了一想,说道:“带我去那里看看!”

一行人小心的牵着马,沿山路走了不久,南北两峰,又夹到了一起,中间的山路又靠合起来。远远看去,这两座山峰像是被猛然一把扯开的拉链,头儿是连着的,可是那齿子全到了北峰一边。就是在这个结口处,下面有齐军掉落的头盔。

叶玄朝下面看了看,挺深而且很窄的一处山谷,人掉下去是肯定没命的,而且不方便下去探查。那头盔掉落下来卡在了离悬崖边不远的一个树枝上,所以很醒目。

叶玄细细观察了一阵,发现这次山路被踩得很是平滑,不由得奇道:“这里看似经常有人走动。从这儿往东应该是出了断界山,是什么地方?”

张万年对这里熟的就像自家后院,说道:“从这里大约走上四十里,就是出了断界山。再走过一个平原,就能看到灵州,而且正是灵武县驻军方镇的北门。”

“哦?”

叶玄心中一惊:“这个山谷,居然还是如此重要的所在?走,出谷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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