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井上又出现了

2006年5月16日

昨天晚上罗大宇陪客户喝酒醉得一塌糊涂，马桶还盛着满缸的脏水没有通，老罗就这样跪在马桶边吐了足足半个小时，厕所里不时传来呕吐物坠落水中的清脆的响声，弄得我觉得自己很对不住他。

老罗这人其实不适合做销售，矮矮瘦瘦的皮肤又黑，性格也比较内向，一看就不是那种能说会道的人。但是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大学生廉价得跟草一样，人才市场上给出的工资低得不可想象，昨天看报纸，有的毕业生居然提出不要工资白干都没人要，难怪新的读书无用论又流行起来了。其实说到底，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命运，计划生育虽然从我们这一代开始，然而53年和63年的两次生育高峰制造的人口如今先后达到了生育年龄，分别产生70年代和80年代的两次惯性生育高峰，于是，我们同一代人内部的竞争异常激烈，加上改革开放之后，一系列的新措施都从我们这代人身上实施：教材改革、扩招、教育市场化、房地产暴涨、医疗改革、下岗。。。。。。如此一来，我们这一代人不但内部外部竞争非常激烈，而且家人为了培养我们付出的教育成本、生活成本都比70年代那批人要多得多。结果就是，一方面，我们付出的多；另一方面，我们能够拿到的待遇越来越低。加上国家倾向于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要把中国变成世界工厂，无形中也减少了对大学生的需求，而增加了对低层次劳动力的需求，于是乎，大学生似乎供过于求，越来越便宜，大学里学的那些知识基本上用不上，在人才市场还没人要没经验的学生，只有大大小小的业务员招聘能够兼容并包，很多人花了几万块钱在大学里学习了4年，却去应聘那些初中生都可以做的业务员职位，怎么能不令人觉得读书无用？

我正准备给北京大学负责后勤维修的办公室打电话，门铃响了。打开门一看，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农村人打扮，拎着一个工具包。我正要开口，他说，楼下的人反映你们厕所漏水，所以叫我来维修。

我心想，真他妈太巧了，我正要给你们打电话呢。

这小伙似乎对我们房间布局很熟悉，径直走进了厕所，关掉厕所门，在里面捣鼓起来。

我觉得这个人有点熟悉，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也说不清楚是哪个特征让我觉得熟悉。

不一会，那人说厕所通了，我蜷缩在上铺上网，听他说好了，立刻下床去付钱，那人却不见了。我冲出门去，想问他有没有发现什么怪虫子，追出去一百多米，竟然人影都没看到。我进厕所一看，马桶果然通了。而且还收拾得很干净，马桶垫上那个本来很清晰的划痕消失了，

我心想，今天这个人真怪，不请自来，还帮我换了马桶垫？难道这人和那个绿虫子有关系？厕所里那条怪虫哪去了？会不会那人拿走了？还是从下水道溜了？如果网上那个帖子说的是真事，这怪虫是一种生物机器？那这个怪虫子是什么人研制的？又有什么目的？为何出现在我们这个普通的宿舍厕所？

我带着疑惑给马桶冲了两次水，那条怪虫也没有出现，于是盖上马桶盖，压上那本厚厚的英语单词书，又回去上网。

刚点着烟，我突然冒出个念头，那个人就是日本人井上，虽然外貌完全改变，说话的腔调也完全不同，但是走路的姿势就是那样一颠一颠的，难怪我会觉得这么眼熟。

下午五点半，东北胖子下班回来，今天他神神秘秘的，说昨晚的事情他知道怎么回事了。然后说这怪虫是一种高科技设备，支持蓝牙通讯。我一听，就知道他上班的时候也搜索到了那个帖子，我说，我早就知道了，不就是看了那个ufo发的帖子吗？你用什么关键词搜到的？他说用他们分局的高科技设备查到的，再问下去，就装屌，我也懒得啰嗦，便建议：

“你的手机不是支持蓝牙吗？我们也试试，不过刚才来了个通下水道的小伙，自己主动跑来的，我怀疑是日本人井上。”

“井上？日本人？”

“以前睡我下铺，后来神秘失踪了，去你们那里报案，一个个大爷一样，最后事情不了了之了。”

“哥们，那你不认识他吗？还用怀疑啊？”

“没有，身高差不多，但是说话腔调和外貌完全不同，看那个人走路的姿势，我觉得非常像井上，尽管那个人故意装，还是让我一眼就看穿了，可惜让他给跑了。”

“不会吧，这么离奇？”

“我们昨晚看见的事情和网上查到的资料还算正常吗？”

“倒也是，你说小日本给我们宿舍马桶动手脚图个啥啊？”

“鬼才知道呢！井上那小子平时看起来很客气，想不到混进咱们宿舍是有目的的，你应该建议你们分局立案侦查，弄清楚那小子的来历。”

“兄弟，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才来北京几天啊？领导还没见着呢。人微言轻啊！”

“废话少说，试试你手机的蓝牙，看那条怪虫还在不？”(0604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