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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铸币背后的心计

曹操和孙权势力之间的战争打打停停一直延续到今年五月,最后双方在筋疲力尽之下宣告暂停。

战事初期,面对曹操三十五万的强大压力,孙权重新部署兵力,命鲁肃接替周瑜的统帅位置兼任汉昌郡(今湖南平江县)郡守,命吕蒙兼任南郡郡守(今湖北江陵),再任命陆逊任江夏郡郡守,驻军陆口(今湖北嘉鱼县)、汉昌、夏口(今武汉)一带,牢牢把守长江防线共同抵抗曹军。随着战事的日趋紧张,孙权在病危的重臣张纮建议下,选择山川雄伟形势险要的秣陵(今南京)作为将军府所在地,修筑石头城(南京市西北石头山),把帅府迁到秣陵改名建业。

孙权听取吕蒙的建议,在濡须水口两岸建立城寨(源出巢湖的濡须水注入长江之处)以防曹军在此突破,果然曹操率二十五万人马大举进攻濡须口,一举击破孙权江西(长江以西)大营,生擒孙权座下都督公孙阳,孙权大惊之下亲率七万江东军全力抵御,双方数次激战损兵折将之余均无建树,从此陷于长达两个多月的僵持阶段。

曹操看到孙权的船舰、武器不断得到补充更新,军队摆出一副严防死守长期对峙的阵势,叹息说“生子当如孙仲谋,若刘景升儿子,豚犬耳!”由此生出撤兵之念。孙权随后写了封信给曹操说:“春季已到,江河水势将涨,阁下还是应该早早撤退为上。”信中另附一小纸条:“足下不死,孤不得安。”曹操看后哈哈大笑,告诉手下将领说:“孙权诚不欺我啊!”遂即班师回朝。

孙、曹之间的战争让益州受益最大,不但在兵器铠甲、各种工具和粮油布匹的生产和销售方面获利丰厚,同时也刺激了农业、采矿、冶炼、交通运输等行业的快速发展。时至年中,梁铸下辖的工部在矿产勘探和冶炼等方面取得较大突破:在工部左丞梁康在益州朱提郡(今云南昭通)当地土人的指点下,找到两个大型伴生有锌、钴的铜矿,一个大型露天铁矿;新晋大匠师、工部右丞傅异用粘土和石墨等耐火材料改进的坩锅,也于年初获得推广应用,使得工部令段旭的钱币铸造技术因而大获提高。

汉代初年,铁、锡、锌、青铜(铜锡合金)冶炼作坊已经较为普遍,使用坩锅冶炼技术后,大大提高了锡、黄铜、精铁的产量和质量,为益州的货币政策推行奠定了基础。

梁铸对于货币政策的革新盼望已久,在目前任意一个诸侯都可以铸币、所铸钱币通常又短斤少两的情况下,梁铸首先想到的就是金融安全问题,要解决这个问题首先就得完善货币政策,拥有一整套较为完整的铸币、发行、流通系统。

梁铸早已知道,自战国以来铸币材料多为青铜,含铜百分之七十至八十,余者为锡、铅、锌等,到了秦朝,用泥范浇铸出的钱轻重相差很大,汉代铸钱技术略有提高,所铸四铢半两始采用铜范,铸出钱大小一致,五铢钱铸造在此基础上又进一步,已十分圆滑工整。但是,流通量最大的五铢钱和上位货币黄金之间价值差异实在太大,一斤金等于一万钱,二者之间没有一种货币来承载流通和结算的要求,这对经济的发展阻碍很大。

五株方孔铜币直径约三点一厘米,重量十克(汉制一寸为二点三一厘米,一铢约零点五七克),正面为“五铢”字样,背有七星和一对宝剑图案。另一种货币为溶制的“麟趾金”,这种金币始铸于汉武帝刘秀,据说有一年春天汉武帝出门转游了一圈,回长安后颁布了一道诏书,称自己登西陇高原曾经喜获白麟,又在渥洼水边见到了天马,在泰山见到了黄金。当时人们根据这三件事就铸造了一批“麟趾”形状的金币,从此汉代便有了以“麟趾”为名的金币。“麟趾金”主要用来赏赐那些效忠于皇室、有军功的大臣。因为这种百分之九十五含量的黄金不是铸币,根据交易的需要在使用时可以任意切割,故“麟趾金”仍处在比较原始的称量货币阶段。此币正面为圆形,背面中空四周向上斜收,口小底大形如圆足兽蹄,最大直径处约六点五厘米,高约五厘米,壁厚约一点五厘米,即相当于西汉一斤左右。

经过周密的计算,梁铸果断放弃缺少资源的银币铸造计划,决定在五铢钱铸造和流通的基础之上,再铸造两种货币用于益州境内流通:一种是用耐腐蚀易铸造的铜锌合金铸成的深黄色“益州通宝”金属币,正面为一圈凸起的稻穗围绕四周,中间是“五十铢”三个隶书字体图案,背面为“大汉益州通宝”六个半圆形排列的隶书字体,并在下部铸有“益州钱庄”四个小字。一枚制作精美“益州通宝”直径三厘米重十二克,等同于十枚五铢钱的价值;另一种是用黄金铸成的“益州通宝”,正面为一只造型精致栩栩如生的麒麟图案,背面图案与铜锌币相同,直径四厘米重二十二克,等同于一千枚五铢钱和一百枚铜锌铸造的“益州通宝”。

十月,益州《货币律》终于在刘璋签署后公告天下,两种新货币“益州通宝”也随之发行,一个月内立刻引起一系列连锁反应:市面上流通的五铢钱,除益州铸造的之外全都出现不同程度的贬值。一时间来自曹操和孙权控制区的商人头痛不已,益州所有商铺作坊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拒收外地五铢钱行为,交易中实在无法权衡,益州商家干脆将外地商家手中的五铢钱“称斤结算”,根据实际重量折算成益州铸造的五铢钱数量。

铸造技术精湛图案精美的金币,从发行的第一天开始就得到所有商家的欢迎和喜爱,其中一个最大的原因是这种金币与大汉所有地区的兑换率基本相同,携带和使用都十分方便。倒是面值“五十铢”的铜锌币发行初期遇到一些阻力,但在各级府衙的严格监督和大力宣传下,加上铸造技术十分先进,图案端庄花样别致受到众多蜀人青睐,从而逐渐被人们所接受。

新币发行两个月后梁铸彻底放下心来,承载着他无限希望的“五十铢”新币已经成功入市,他知道用不了多久,“五十铢”货币与益州钱庄间流行的纸质“金票”一样,将会给益州带来巨大的收益,曹操以及孙权治下的财富将会慢慢流向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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