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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雷恩镇的居民

当细节商谈完毕,签完合同的时候,天已大亮。沙利文急着赶回去复命。雷恩则叫上罗斯特,坐上马车直奔雷恩镇。一上马车,雷恩就睡着了,醒来时,马车已到雷恩镇。

离上次雷恩来这里刺杀莫利假冒侄儿只过去了半个月,雷恩镇的外貌没有任何改变,只是镇上的商店旅店酒吧全部都关门了,连布莱克子爵的晶核加工厂也是静悄悄的,雷恩和罗斯特四处转了转,居然没有发现一个人。

走到几栋四层楼高的建筑前,雷恩忽然想起费兰朵曾经说过这几栋楼是为这里的居民修的。从目前情况看,楼早就修好了,那些居民呢?唉,忘了让人查一查这些居民的下落了。

“咦,那边着火了。”一直跟随在边上的罗斯特发出一声惊叫。

“那里?”雷恩一抬头,立即看到了镇南边十里外冒起几十处袅袅轻烟,不由笑起来,“罗斯特,你别看这里到处是树林,那冒烟处却是这附近唯一一座石头小山,草都长不了几根,那里会着火。”在这里雷恩生活了十九年,方圆十里什么地形雷恩一清二楚。

“那为什么有几十处冒烟点。”

听到罗斯特的话,雷恩象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变,一把跳上马车,勒转马头就朝石山方向驶去。

罗斯特连忙追上来,“大人,你要做什么?”

“快,我们赶去那里。我想那里住着我们镇上原来的居民。只有几百号人,才需要那么多处火堆煮东西。”

十里地,一会就到了。远远的,两人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臭味。走近了,一眼看到石山山脚下有两百多个面黄肌瘦、衣不遮体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只是成年男子特别少。他们三五成群的围着一个火堆,火堆上方架着一口铁锅。眼尖的雷恩看到锅里乱糟糟的绿色,上面有拳头大一块灰黑的东西,雷恩认出绿色的是雷恩镇外漫山遍野都是的野菜。雷恩小时候因为好奇吃过,那东西很难吃,不过吃了后半天都不会觉得饿。至于那灰黑色的东西,雷恩仔细一看,却是有些腐烂的肉,难怪周围会有臭味。

看着眼前的情景,雷恩心头一酸,眼睛立即模糊了。前面的那些人,可全是自己镇上的居民呀,虽然他们不是雷恩的亲人,但有时候雷恩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怎能没有感情,那些老人,是看着自己长大的,而小孩,则常常跟在自己屁股后面玩。在雷恩镇的时候,他们虽然不富裕,可是有吃有穿有住。可是才一年多时间,他们怎么会变成这样,还有那些同龄人,那些壮年人,到那里去了呢?

“你们为什么会这样?”雷恩忍不住冲了上去,对着人群咆哮起来。

人群其实早就看到雷恩了,可是直到雷恩冲上来咆哮,人群才报以一个冷漠的眼神,然后继续呆呆看着那一锅野菜。

“老约翰,你不是雷恩镇上最富的人吗?怎么现在穿得这么破?”雷恩冲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大叫。

依然是一个冷漠的眼神,看得雷恩心里发慌。老约翰是一个热心多话的人,是什么样的变故能让他如此呢?

“大婶,你跟我说,为什么会这样?”雷恩见老约翰好象根本不认识他,于是转头问一中年妇女。

眼里带着憎恨,中年妇女别过了头。

“杰克爷爷,你说话。”

……

雷恩差不多问遍了每一个人了,可是没有一个人回答他的话。最后的时候,甚至没人愿意看他一眼。雷恩绝望的坐在地上,老雷恩从小就没隐瞒过他的来历,因此镇上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是一个弃婴,可是雷恩记事起,没有一个人嘲笑过他,有些老人甚至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一般,每当雷恩和他们的儿孙打架后,无论对错,这些人都不愿意责骂雷恩,有时甚至在老雷恩面前说好话。

那时候,雷恩以为他们是怕老雷恩这个男爵,直到老雷恩死后,回想起当年的一些事,他才知道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印象最深的是,一次雷恩和老约翰的孙子打架,失手打断了他一根肋骨。回来后被老雷恩知道,就逼着他上门道歉。在门外,雷恩听到了一段话。

被打断肋骨的那小子对老约翰抱怨,“爷爷,我被小雷恩打断了肋骨,你为什么不责骂他,反而说我不懂事,你是雷恩镇最富有的人,为什么要怕他爷爷。”

啪的一声响后,老约翰骂道,“混帐东西,你以为我是怕老雷恩吗?他有欺负过我们吗?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小雷恩是一个弃婴,从小没有父母的疼爱,让你多让着他一点,你就是不听,偏偏要和他打架。”

那个时候,雷恩还小,听到那段话后,立即大骂老约翰不是东西,看不起他一个弃婴,要不是老雷恩把他拖走,小小年纪的雷恩甚至可能冲上去打老约翰。直到老雷恩死后,雷恩回想起以前的一点一滴,才领会到老约翰的关切。

“雷恩,我们走吧。”罗斯特自然体会不到雷恩的心情,只是目睹刚才一切的他心里替雷恩难受。

“罗斯特,你说为什么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我雷恩自问没有做对不起他们的事?”

“是的,雷恩,你没有做对不起他们的事,老雷恩也没有。”罗斯特完全相信雷恩的话,刚才他对众人表现出来的一切,如果不是发自内心,是装不出来的。

“你是富兰克林.德斯诺.雷恩?”边上一个一直面无表情的老人突然转过头来。

“没错,我是雷恩镇的富兰克林.德斯诺.雷恩,格里亚爷爷,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小雷恩。”雷恩疑惑的看着这个老人。

“你真是小雷恩?”格里亚眼睛一亮。

“没错,如果不是,我能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名字吗?你,格里亚,他,老约翰……。”雷恩一一喊出众人名字。

人群动容了,雷恩每喊到一个人,那个人就站起来,不一会,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到后来,每一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惊喜与激动,一些人甚至流泪满面。

“你们怎么了,你们好象都不认识我了?”

“大人,你化了妆的!”罗斯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这真是一件糟糕的事。”雷恩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快步走到一个旧木桶前,桶里还有半桶水。

几分钟后,雷恩恢复了正常的面容。

“雷恩大人。”人群纷纷围了上来。

“你们吃苦了。”雷恩眼一红,泪水流了出来。这些人,还是原来那些人,不是不认识他,而是他们受了太多的苦,已经不相信任何一个人。刚才他们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那些迫害他的人了。

“大人,大人。”周围响起了一片哭泣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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