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哥,怎么了?”张国民问道。
“我那家新开的超市,原本已经口头答应了的商家现在都反悔了。我免了他们的进场费他们都不愿意入住。而且王八蛋们不是把手机关了,就是干脆换了号码。”万天祥恨恨地说道:“这帮家伙现在简直把我当成瘟疫,躲着走。”
“好了,阿祥你就别发火了。我的地产公司比你还惨。不但各个原料公司都推说没货了。公司里的员工也是接二连三的辞职。看来这范家是要和我们决一死战了。”刘应雄长长的叹了口气。
“姐夫,和他们拚了。”张国民大声地嚷嚷:“反正大家输赢各一半。”
刘应雄刚想说什么,唐国荣已经走了进来,摇了摇头:“那小子拒绝了。他说他不喜欢贵宾室的气氛。人一少,他会感到压抑。”
顿了一下又说道:“柜台报告:他们现在正拿着银行本票说要再换八亿筹码,问我们换还是不换。要是换的话,我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多筹码。”
“他们不是在换筹码,是在向我们宣战。”刘应雄在大厅里来回走了两圈:“真是没想到啊,范从文竟然敢和我们硬抗。不应该呀,这些钱,他虽然生意做的风生水起,但是从来不得罪道上的人。他这次发了什么疯?又或者谁在后面给他撑腰?”
没人回答。
刘应雄自己又说道:“难道是我们逼得太狠了?虽然我们要价有些高,但是做生意不就是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吗?他这一块地皮就赚了将近两亿,我们喝点汤难道过分吗?”
“雄哥。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范从文进了医院后,人虽然没有大碍了,但是还在静养。公司的事情现在是由他的儿子范强暂时在打理。”唐国荣说道。
“怪不得呢?原来如此。”刘应雄喃喃自语:“这么说这事情范从文可能并不知道?”
“是。我估计他肯定不知道。他做事情一向求稳,不可能冒这样的险。如果他知道了他儿子的计划的话,肯定会立刻中止的。”众人听到唐国荣这么说,脸上都露出喜色,不过他很快话锋一转:“只是范从文现在在私人疗养院里,我们想把消息传到他那里,不容易。而且就算传到了,恐怕也来不及了。到那个时候,恐怕胜负已分。”
刘应雄眉头紧锁:“阿荣,你说范强他凭什么这么有把握他一定能赢?”
“恐怕他也没有把握。否则的话,他就不会一边让他妹妹来踢局,一面派人四处封锁我们的公司。一面又派人来和我们谈买地的事。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表示一种决心。也就是如果我们不用一个合理的价格把地卖给他。他就和我们拚了。不过,我认为范强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决心,真的敢把范家的全部身家押上来赌这么一个输赢未卜的局。”唐国荣苦苦思索:“只是我也估不到他的底线是多少?五千万?一个亿?两个亿?但总之不会是全部身家。虽然他现在已经拿出了九个多亿。但是我不相信他真的会拿这些钱来豪赌一场。毕竟虽然我们没有松口但是他也应该估计的到,要是他肯拿出一亿以上的价格,我们肯定会毫不犹豫的把那三块地卖给他的。甚至他们出六、七千万我们也有可能卖。毕竟这三块地按市价三千万都不值。为了几千万,拿全副身家出来赌,应该不至于。”
“嗯,我也是这么想。小兔崽子就是在赌我们不敢跟他赌。”刘应雄咬牙切齿。
“姐夫。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我们跟他拼了。”张国民又一次嚷嚷。
“拼你个头!”刘应雄忽然暴怒:“你以为我们都象你一样,命好。有个好姐姐?你知道我们的钱是怎么来的嘛。不是打水漂来的,是用拳头、用刀、用命拼出来的。是,我们现在是富贵了,可是多少兄弟倒下了,多少兄弟现在还在吃牢饭?”
“拼?你说得轻巧。你知道我们这二十多年在道上得罪了多少人吗?澳门、香港、台湾、东南亚,哪里没有我们的仇家?你以为那些人不恨我们?只是因为大家势力都差不多,不愿意同归于尽罢了。这个世界已经变了,不是靠你的拳头硬、你够狠,就可以作老大。这个世界现在讲的是钱。没有钱,你什么也不是。你知道我们拼输了会怎么样?我告诉你,不用天亮,香港、台湾,还有澳门,我们的仇家就会开始行动,扫我们的场子。也许我们明天一出赌场的门,就会被一帮小混混砍得稀烂,或者打成筛眼。”
张国民彻底傻了,站在那里犹如一根木桩。
“雄哥。雄哥。”监视器旁的小弟叫道。
刘应雄快步走到监视器旁,四下里顿时无声。
画面上,巴哲从身后的保镖手上接过一块巧克力,撕开包装,学着赌神高进的样子大口大口的嚼着,然后微笑:“两千六百五十五万,押大。”老实说他的笑容比起周润发来实在差点太远,没有那股憨厚,看起来怎么都觉得轻佻。当然这也不能怪巴哲,实际上他已经作的很好了。这一阵他一直在输,连输了十七局,一千八百多万已经打了水漂。今天之前的十七年中,他看过的所有的钱加在一起也没有一千万,可是就这么不到一个小时,一千八百多万蒸发了。要说巴哲不紧张那纯粹是瞎掰。虽然他一直盼望着来一次大的对决,虽然之前开始的十几局,他在下注的同时,心里却在祈祷开出相反的答案。但是当惊心动魄的大对决真的来临的时候,他还是紧张的小腿肚子直打哆嗦。他知道如果这局再输,那么下一局就要押六千六百万左右,如果还是输,再下一局就要押一亿六千万。如果还是输,那么输的钱就已经超过了两个亿。也就意味着失败了。所以在吃巧克力的时候,他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在咀嚼。他竭尽所能希望自己看起来显得轻松无比,以让对方不能判断出他的底线已经临近了。可是他没有学过表演,经验实在不足,因此,轻松变成了轻佻。但是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他只有十七岁。
身后鱼贯走出二十六名保镖每个人都押了一百万,然后巴哲押了五十五万,合计两千六百五十五万。
巴哲笑吟吟的催促着菏官:“开吧!”
监视大厅里雅雀无声,当然所有人的心声都在呼唤“小、小、小”。可是也许他们不够虔诚,也许他们拜的关二哥不管财运,最终开的是“大”。
巴哲笑了,笑得那样天真无邪。不过,在刘应雄的眼里他已经成了最邪恶的恐怖分子。
“阿荣,给范强打电话。就按他说的,四千万,我卖了。”
“雄哥。他们最少已经赢了一千万。如果我们四千万卖,那就……”唐国荣话音未落就被刘应雄打断了:“就按我说的办。不过,告诉他。我有一个附加条件,这个小子……”刘应雄指着画面上的巴哲,手抓起旁边的一张凳子扔了过去,顿时火花四溅:“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