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适才在楼上演戏的那个龟奴也插嘴道:“这份活虽然不算光彩,但却是个好营生,老板人不错,姑娘们也都愿意跟着她干,现在楼子名气大了,每天都有不少姑娘前来应聘,我媳妇也在这干。”
他指了指身边的紫衣女子,然后说:“过了年我还打算把家人都接过来,在这干活。”
李将军听罢目瞪口呆,一时之间慌乱失措,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大哥。”一个声音响起。
李将军定了定神,发现是个小胖子在和自己说话。
“嗯?”
那胖子接着说道:“你这是在做什么?”
“洛阳王吩咐末将特赦城内的青楼女子。”李将军一看在胖子衣着华丽,神色不羁,语气也变的平和起来。
李世民晃了晃那颗西瓜般圆润的脑袋“末将是什么将?”
李将军苦笑不得:“老夫乃洛阳王麾下左路军指挥使是也。却又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他对眼前这个呆呆胖胖的小公子充满了好奇,这胖子一身贵气,却又痴呆无比,洛阳城里倒是没有听说过这般人物。
李世民冷笑一声,慢慢展开折扇说道:“我就是人称洛阳第一美男,天纵奇才,玉树临风,没有缺点的西域狂魔小王子李???李???”
他说道最后突然想起眼前这人是王世充的手下,暴露了身份,可是大大不妙。
于是便改口道:“李.李大民.”
李将军抱起拳来刚要说久仰久仰,却不想这小胖子说的乱七八糟的,
“又是洛阳,又是西域的,你到底是哪里的?”他翻了翻白眼,没好气的问道。
李世民气急败坏:“大胆刁民,竟敢忤逆本王子,来人呐,给我拖出去斩了。”
说完李将军的手下把李世民拖到了一边拳打脚踢了一番。
李世民的那几个侍卫正要拔剑而上,却被他挥手拦下。
“我吃点苦头无所谓,但是这楼里的姑娘必须保存下来。”
“为什么?”李将军问道,他很奇怪着胖子为什么这么在乎这些姑娘。
李世民捶胸大哭:“这些姑娘可是我毕生最大的乐趣.。”
李将军:“..”这胖子倒真是个货真价实的蠢货。
姑娘们还是被赶走了,李将军临走前告诫老鸨老实些,若是再在这里看到那些人,便要了她性命。
老鸨吓得哆哆嗦嗦的,只得唯唯诺诺。
李世民:“这王世充可有什么女儿?”
老鸨听罢连忙说道:“有有有,他闺女长的那真是如天仙一般,号称天下第一大美人呢。”
她正气恼王世充毁了自己生意,见李世民问起,急忙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别说王世充真的有个掌上明珠,便是没有,她也要说有七八个。
李世民听罢色心大起,却又正色道:“今日王世充倒行逆施,逼得这么多人走投无路,我身为秦王怎能坐视不管,今晚我就要夜探洛阳王府,为广大人民群众讨回一个公道。”
昙宗等人在楼上静静的看了整个过程。
空真心中还在恼恨昙宗昨晚给自己安排女子服侍,他将那姑娘推脱了出去,自己在房间里念了一晚上经。
胖子虽然一身豪气,但来了这种地方也不由得扭扭捏捏,他叫上空孝,空礼,空信三人讨论了一晚上佛法。至于空明,他还是不想理睬。
这些人弄的楼里的姑娘们议论纷纷,偷偷的拿他们开了半天玩笑。
昙宗望着窗外笑而不语。
苏慕然看着他,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这老秃驴带弟子们来这香满楼恐怕另有用意。
“空心,你说闹剧是悲剧还是喜剧?”昙宗转过头来突然毫无来由的问了苏慕然这么一句。
苏慕然一怔,不知他因何问起,
“既然是闹剧,那大抵便是喜剧罢。”苏慕然这样答道。心中思付,莫不成这老和尚刚才也偷看李世民在房间内的表演了?
适才自己在楼角偷看,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却不想昙宗居然藏匿的更加隐蔽。
“依我看,一个人的闹剧是悲剧,一群人的闹剧是喜剧。”昙宗淡淡一笑,推开屋门,下了楼。
苏慕然望着昙宗的背影突然打了个寒战,
这几日一直怪事连连,先是昙宗带着一众弟子逛青楼,又遇到个这么窝囊废的李世民,历史上坏事做尽的魔王王世充居然是个心怀天下的仁人义士,而这昙宗对李世民异常关注,更让苏慕然心中诧异。
以昙宗之能若想投靠官家,找寻王世充便是,何必偏偏腻上这痴呆愚笨的李世民?
他心里浮现起无数个疑问,转身看向楼外,雨更大了。
雨夜,
一个人打着伞走进了城西的一家酒铺。
他收起伞来走到一个桌子前,背靠着墙坐了下来。
雨中的寒气将他的脸打的发白。
发迹还犹自有着几串雨滴。
他搓了搓手,望着窗外,喃喃自语道:“好大的雨。”
店小二走过来将他的桌子擦拭干净,招呼道:“客官吃点什么?小店的烧酒和酱牛肉可是远近闻名的。”
他嗬了口气,尽力驱除掉身上的疲倦。
“两斤烧酒,一斤牛肉。”
“好嘞,客官您稍等。”店小二收拾好抹布,转身跑向后厨。
门帘又卷了一阵夜风进来,
他收了收身上的披风,打量着酒铺里的食客。
雨天,这家铺子的生意自然也冷清了些。
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
一个醉酒的汉子趴在桌子上,嘴里还不知道在嘟囔着什么,时而胡言乱语,时而哼一段谁也听不明白的小曲,有时候又会打几个臭气熏天的饱嗝。
左边的三个人正围着一个桌子饮酒,皆是书生打扮。
其中一灰衣书生抬起酒杯叹道:“当今天下大乱,大丈夫当投笔从戎,为国捐躯,我等却在此饮酒作乐,实在是罪过。”
另一黄衣书生道:“你我手无缚鸡之力,空有一肚诗书,何谈为国为民?”
还有一蓝衣书生听罢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