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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玲珑玉

姚文心见少女已经上勾,心想这女子虽蛮横无理,倒也算是坦诚。无论神态相貌都颇有契无忧洒脱的身影。可惜行事手段却与契天凌心狠手辣无异。凭借她的聪明才智加上这种手段,契天凌看来是要再造一个侵扰震天域的强敌了。

异小天生性简单平和,即便有灵敏的马猴儿相陪,他也没完全搞清楚眼下状况。只是依稀察觉来者不善,甚是担忧姚文心。

姚文心冷静的观察着少女举止。少女面对四人竟无一点惧色,竟显大气沉着。

“我见你小小年纪,让你和我们中间任何一人打斗,即便赢了也不光彩,江湖中人岂不是要取笑我夫妻二人以大欺小,贻笑大方。”这话,姚文心虽对着异擎天讲,却是故意说给少女听的。

少女并不介意,倒是沉着笑道:“嘿,你看看你们这群人,傻的傻,愣的愣,唯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看起来竟然像根木头。要选一个出来和我比试,还真是挺难为你。要不这样,我倒是有个法子。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

此话一出,倒是点中了姚文心的心思。这里并无他人,显然对方口中的傻的傻,愣的愣是在针对一家三口。听这口气,实在是让姚文心心下感到愤怒。

姚文心不愿意异小天参和进武林中事,从小也就教他一些强身健体之术。论武功,恐怕难敌。论才智,生性善良的异小天和他爹异擎天又如出一辙,恐怕也不及对方伶牙俐齿的一半。这可如何是好?

“哈,想什么呢?我就这么一说,你就想大半天的。若是实在没那个胆量,前怕狼后怕虎的。那便乖乖交出圣石,也省去许多麻烦。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来取我家的东西,还要你们答应?真是可笑。”少女一边卷弄着青紫发丝,一边悠悠说道。

“此话怎讲?你家的东西?”姚文心回道。

“却不是我家的东西了!”少女忽然挺起一双剑一般的细眉,肃然说道,“你们这些强盗,夺取天狼圣石,占为己有,厚颜无耻,还口口声声讨伐天狼族。若不是我爹爹宅心仁厚,早将你们碎尸万段,此刻还能与你们废话不成?!”

异擎天不解道:“当年契天凌逆天而行,肆意侵扰震天域。刀前辈借天下万仞压契天凌与万仞窟,这根本就是他咎由自取。此事与涅槃圣石有何干系?”

“怎么没有关系?!”少女当即辩解道,“自古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者亡,便是万世不变的法则。照震天域那群饭桶的实力,就算倾尽所有也绝对不是我天狼族对手。若不是得涅槃圣石神力相助,震天域早是我天狼族囊中之物。亏你们这些人还沾沾自喜,且不知自惭形愧。”

少女咄咄逼人的阐述,令姚文心颇为讶异,不,是惊叹。自己猜的没错,这女孩着实伶牙俐齿,言语间竟将整件事情分析的条条是道。虽观点颇为强硬,也定是受狼族血性影响。若按照女孩年龄估算,十年前,她也不过是和异小天一样的婴儿。真是一份水土养活一方人。江湖上传闻契无忧得一女,聪慧绝伦,不禁貌美,大有倾国之智,若不是亲耳所听,自己还当真不信此等谣言。心下早已对此女另眼相待。

“即便如你所讲,又怎么可以证明圣石就是你家的?”姚文心笑道。

“我就知道你定会问这话。今天本姑娘心情好。见你们这几人也与震天域那些废物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取之处。”少女提起一根手指,将眼睛眯成一条缝说道,“倒是给你们一个交代。免得到处说我强取豪夺。天下人皆知涅槃圣石威力无边,顷刻可将世间万物化为灰烬。却不知还有涅槃圣经一说。”

涅槃圣经四字一出,姚文心大为惊讶。她以为此事除了父亲姚天赐与刀无刃知晓,世间再无他人知晓。这个十岁的女孩竟如此通晓涅槃圣经之事,顿觉疑虑更甚。

正思虑间,天空传来一阵尖锐的鹰叫声。姚文心倾耳听之,心想定是那苍穹白眉鹰召唤了。这女孩深不可测,不可不防。

见姚文心陷入思绪,少女又冷笑道:“算了。没时间再与你们纠缠,今日且说到这里。快些将涅槃圣石交出来。话已至此,不要再惹本姑娘生气了。”

姚文心眉心一簇,笑道:“我说过,我只有一颗翡翠珍珠,此物虽不是人间至宝,品相倒是天下难得一见,要是天狼族公主不嫌弃,倒是可以相送。只是送也不是白送,姑娘看起来虽年纪尚幼,语言间大气早成,见识恐怕比我还要高明许多。既如此也无什么江湖规则,按照姑娘所说,强弱之道,不在乎尊卑老少。如果你能一人挡住我三招,我便赠送这翡翠珍珠,绝无二话。”

少女眉心一跳,她实在受不了姚文心挑拨,且不说翡翠珍珠一事真假,倒是姚文心口口声声要与自己比试,触怒了她争强好斗的心。将两手伏在背后,俨然一个临危不惧,飒爽英姿的主帅模样,厉声应道:“如何叫挡住你三招?!既如此,要打便打就是!”

随即,这少女仰头鼓起朱唇朝夜空吹了一声哨,似在回应白眉鹰的召唤。

姚文心本无意伤害契无忧之女,但现在看来,她心知能否不被她伤害也是不好说。当即,隐隐将力道送往脚心,矗立在少女跟前。姚文心所练紫气杨云剑共有七层,招与招之间环环相扣,气韵流畅,一凡被孤立拆解,不但剑招尽毁,一并失了剑气,剑气一旦丢失,则七层尽破。刀无刃其实并未将这套剑法真正传授给她。姚文心所学不过三层,这三层皆是窥视姚天赐所写下的心谱练就。当日六月雪没问来由便直取姚文心性命,不但错怪了姚文心,也错怪了刀无刃。

只因紫气杨云剑性柔而气钢,姚文心第一眼便喜欢上这套剑术。加上自己善于钻研深究,竟演化出自己的一套。这套近乎自创的剑法虽与正宗紫气杨云剑略有差别,但终究同脉。姚文心深的杨云剑精髓,深知以自己的内力不足以承接杨云剑法紫薇之气,气若不足,瞬间可破。所谓技近于道,她便在技上下足了功夫。做到剑招如长虹,一气呵成。如此讨巧的方式迷惑对手,让对方找不到一丝破绽的机会。

即便如此,对付一个小姑娘,姚文心仍旧觉得使用紫气杨云剑未免过于唐突。不过很快,她意识到这么想,错了。

那少女也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单枪匹马迎战,并不召唤苍穹白眉鹰助阵。只见她抓起紫色袖口,露出手腕白嫩肌肤,腕上戴着的是一对紫纹玲珑玉雕成的玉镯。这女孩也是奇特,这对玉镯并不戴在双腕上,只戴在右腕一边。

姚文心可谓是一个百事通,却唯独不曾见识过这对玲珑玉玉镯,左右猜不透有何门道。起先并不以为意,片刻之后,她便尝到了这对玉镯的厉害之处。

只见少女忽然冷笑着说道:“素有听闻,姚女侠的母亲梨花夫人长得国色天香,只是可惜贪慕虚荣,竟背叛自己的丈夫,与第三人私奔。都留下一个孤苦伶仃的女儿。这种女子,虽算不得好母亲,倒是很长女子的气概。虽不重义,却重——情!”少女故意在情字上加重了些许语气。眉眼又朝姚文心扫了一下。

这话一出,就如当头一棒,面对对手,从未乱过马脚,分过心神的姚文心,一股怒气从内心暴涨而生。对她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屈辱和调谑。

“放肆!”姚文心怒喊,腕心用劲,运气丹田,本来只使出三成功力的紫气杨云剑,逼出了七成功力,足以见得姚文心已然盛怒。

站在一边的异擎天和黄莲等人看出了些许端倪。只见黄莲“依啊”摆弄着双手,急忙示意异擎天告知姚文心当心。可惜,此刻的姚文心面对的早不是那十岁女娃,在她看来,对面站的人活脱脱的就是她的生母,梨花夫人!

是的,姚文心剑心所指,便是她。那个忘恩负义,背弃忘义的女人。

姚文心如此心燥,少女自知妙计得逞。脚尖轻轻触地,腾空跃起,一个后空翻越过了姚文心利剑。姚文心一剑刺空,将腰身往地面一沉,举起利剑又往少女方向挥去,一道紫气挥洒而出,差点将少女腰身劈成半截。

那少女身手也甚是敏捷,孩童的身板倒成了她的优势,落地时,一个滚动,便轻松化解了这一回合。起身时,还不忘擦去衣角污泥。

异擎天深感担忧,他从未见过姚文心如此焦躁,对一个仅仅只有十岁的女娃,姚凭空挥洒出紫薇之气,暴怒的心情可想而知。更让他担忧的是,少女居然攻守有序,冷静自如。姚文心无疑占下了下风。

一切就如异擎天所料。

少女俏皮喜道:“轮到我了吧,接招吧!”

话音刚落,腕上那对紫纹玲珑玉忽然徐徐微抖。少女眉间紧锁,使出浑身气力,将手臂向前一扣,一个玉镯瞬间向姚文心飞去。姚文心下意识挥剑防御,剑心刚好敲中玉镯,那玉镯发出“铃铃铃”震耳欲聋的响声,应声落地仍旋转不止。姚文心收剑修正,正欲再出招。另一个高速旋转的玉镯已朝她眉心飞来,姚文心触不及防,一个慌乱的后空翻,虽勉强避开了被击中的危险,那玉镯却不偏不倚,正中利剑剑柄。

姚文心手腕一颤,利剑陡然落地。

自知得手,少女竟然鼓掌欢呼,喜形于色。稍一分心,姚文心早已顿地而起,用剑挑起尚在旋转的两个玉镯,聚念运起一股紫气,那两个玲珑玉镯竟不约而同的发出“铃铃铃”的共鸣,眨眼间,变幻出无数个如梦似幻的玉镯,脱离剑心径直朝少女方向秒速击出。

只见那少女已然蒙了,尚不及反应,便被强大的紫气节节压迫,竟无还手余地。毕竟历练稍逊,一副水眸干瞪着迎面而来的紫龙之气。细眼看去,恰如一条气贯长虹的紫龙呼啸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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