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边那八人微微一愣,扬刀迎上,所有的防守力量顿时往东边聚集。
李恒迅速转身,扬腿把一个瘦小的黑衣人踢得翻了一个跟头。借着这股力道,跃了起来,铛铛两声,把西边四个黑衣人砍散,脚尖一勾,勾住了虎皮椒的脖子,扑通一声,把他拽倒在地。
李恒出手如电,揪住虎皮椒的衣领,在地上一翻,站了起来。横刀抵在虎皮椒的脖子上,向扑过来的黑衣人们笑道:“退后。”
众人一愣,乖乖止住身形,慢慢退后。
虎皮椒斜眼看着李恒,咧嘴惨笑:“李恒大少爷,你手里拿的是啥玩意儿,西瓜刀吗?对了,我家里有人送了一个四方形的西瓜,等会咱兄弟俩去尝尝鲜咋样?”
李恒笑道:“你错了,这是特意为你准备的杀猪刀。”
话未落音,李恒忽地抡起柴刀,用厚厚的刀背虎皮椒身上砸去。
虎皮椒哪里想到李恒会突然发狠,胳膊刚扬起来想护住头脸,刀背已经当头砸了过来。
一下,两下,三下,重重砸击声响彻街头。虎皮椒一张脸血肉模糊,像只死狗一样躺在地上,早已发不出声来。
黑衣家丁们一个个目瞪口呆,长刀砸落,他们便一齐看着地上的虎皮椒,长刀扬起,他们又一律看向宛如天神发威的李恒。
突然,一个黑衣家丁尖着嗓子大喊,“总管被打死了,兄弟们并肩子上啊!”
十来人醒悟过来,扬起长刀,呀呀叫着,一齐向李恒扑来。
李恒打红了眼,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扬起龙雀,刀面朝下,朝跑在最前面的那人头上狠狠一砸。
噗地一声,那人被生生的砸进了地里,直没胸脯,脑袋一歪,不知是死是活。如此这般,十来个家丁一齐诛杀殆尽。
李恒提着往下淌血的龙雀,转身来到虎皮椒跟前,弯腰瞧着他,轻声说道:“今个儿我要来个狠的,让你这辈子都记住,我是怎样的手段。”
说完,李恒揪住虎皮椒的头发,提他起来,手上的钢刀一挥。
只听见虎皮椒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腿间的那腌臜东西已经齐根断掉,飞了出来。李恒瞅得仔细,反手用刀锋一拍,嗖地一声,把那截东西射进了虎皮椒大张的嘴巴里。
“我待你也不薄。”
李恒把刀扔在地上,看着两眼圆瞪,奄奄一息的虎皮椒,“虽然断了你的命根子,但又把它塞进了你嘴里,你趁热吃了,或可以形补形。以后记住了,凡有我的地方,你虎皮椒就得像条野狗一样夹紧了尾巴,滚吧。”
原来最为凶残的虎皮椒,竟是恶人中力量最弱小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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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夫人是魔王的旧情人?”
一个温文尔雅的青年惊异的看着绿初说道。
绿初正坐在一家街头面摊里吃东西,一大碗茄汁面刚端上桌,热气腾腾地冒着气。这是一个傍晚,街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绿初穿着一身水绿色的衣裳,干干净净,普普通通,从油腻腻的筷笼里抽出筷子,埋头就要吃,听那青年发问,忍不住眉头微微皱了一皱,有些不悦的说道:
“你该不会没听说过吧?”
温文尔雅的青年忙笑道:“彩夫人这个名字,我自然早有耳闻,我惊讶的是,她竟然跟魔王有些瓜葛。照郡主所说,前几****你提供黑气的坠落位置,究竟有什么目的呢?为的就是让你得到那团黑暗物质?当然了,你们若是闺中好友,这事儿倒也寻常。”
绿初抬起嫩白的小手,攥成拳头,用食指关节揉着太阳穴,“我总觉得这女人不简单,不光是蓝七那蠢货,连我似乎都被她利用了似的。哪里算得上闺中好友,不过是在我爹召开的宴会上碰见一回罢了。”
那青年彬彬有礼地站在一旁,身穿贵族公子惯穿的纯白衣裳,发髻梳得干净利索,脸庞白净得像是刚刚转身用随身携带的洗面工具极认真的洗过一样,当然,他不可能随身带着什么工具,此人仿佛天生就是这般干净,以至于你一见之下,便觉得此人必然患有洁癖。他每到一个地方,那个地方便会显得脏乱不堪。
这家街头面摊自然也不是什么极具特色的地方,被油烟熏得乌黑发亮的灶台,厨师兼老板围着满是油渍的围裙站在窗前煮面,窗台上摆着一个前身不知装过什么的铁盒子,凸凹不平,客人吃过面,自觉往里面投上三文钱,过了半天,才慢腾腾地从里面走出一个蠢笨的婆娘,慢腾腾的把用过的碗筷收走。
就是这么一个地方,竟然出现这位青年,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所以一向埋头煮面不理顾客的老板也不禁扭头往这边瞧了两眼。
绿初似是这里的常客,她贵为郡主,乃是兽国国主的掌上明珠,却天生不喜欢上流阶层那一套,常在街头胡乱转悠,熟悉凤桐城所有人族开的小吃店。
当年,国主因为她的怂恿,专门在四机胡同开辟了一片人族的聚居地,精选那些背景纯良的人族入住。四机胡同日常被士兵把守,一来为了监视人族,二来防止兽国百姓肚子饿的时候,忍耐不住,把这些人族给生吞了。
绿初埋头吃面的空隙,瞥了那青年两眼,恰好看到他颈中淡淡的鳞甲,抿了抿有些油汪汪的嘴唇,淡淡一笑,“想不到麒麟族的白胜公子会跟着我来这个地方,话说,你们麒麟族自打五百年前被贬到下三天,当真没有半点神通了?”
这白胜是兽国政务司主事白启的独生子,与蓝七、黄九郎合称凤桐城三公子,家世显贵,是麒麟族的后裔。当年魔王被关押伏魔塔后,麒麟族族长白日生在神殿里为魔王说了一句好话,合族因此获罪,被贬入下三天,到白胜这一辈,族里人才凋零,只落得在西陆边鄙兽国里混个差事。
白胜一心要重振麒麟族,十九年来,时刻严格要求自己。打三岁时便拜了名师,如今已经臻至人元道七层之境,在兽国罕逢敌手。他一边缅怀着麒麟族当年在上三天里的辉煌,一边把所有过错归咎到魔王破天身上,失落年复一年的积累,仇恨也随之越来越深,年纪轻轻的,就活得比一个老头子还要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