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个整齐不乱，待如意记完，又重亲排了回去。
“长儿，下等宫女，负责浣洗皇后的衣衫。”轮到倒数第三个。
“小金子，下等宦官，负责皇后娘娘的步撵马匹。”倒数第二个太监。
“籽儿，下等宫女，负责皇后娘娘的……夜香”小宫女说完，脸色通红。
垂下头，不敢看其他人，眼泪含在眼中颤颤发抖。
“第一轮结束，第二轮家中老小还有何人”戈落尘坐在石椅上，饮着茶说道。
“家中还有老母，两个妹妹，分别送入宫中当宫女。一个弟弟，如今才五岁。”第一个小太监说完，立刻排到了籽儿的身后。
戈落尘有意无意的太后瞟了眼，果不其然，那小太监跑到籽儿身后时，嫌恶的退后了几步和她隔开了一段距离。
戈落尘微扬嘴角，看向四周，打量这太监宫女居住的院子。
“为何这里只有四间房？”戈落尘数了数人数，最起码也有五六十人，可是这四间房不可能住得下。
“回娘娘，这里都是贴身伺候娘娘的宫女太监住的。像中等和下等宫女太监都是混杂在其他宫殿的太监宫女当中。”如意边写边回答戈落尘。
“哦。”戈落尘点点头。
“奴婢家中还有祖母和母亲，父亲去年瘫痪。还有个弟弟六岁，妹妹两岁。”说到这，籽儿的眼泪快要落下。
刚刚这一路听下来，这凤澜殿没人比自己更加苦的了。自己要养活一大家子，而他们都是无牵无挂，为何自己活得这么悲哀。
戈落尘看了眼籽儿，身后的上等太监嫌恶的开口“第二轮结束了，还不快后面去。”
籽儿立刻跑到最后，偷偷的抹泪。
“第三轮，哪里人氏。”
第三轮下来，所有人都觉得安心不少。看来娘娘是要了解大家的习性，而并非要惩罚大家。
接下来，戈落尘问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事。而这些，所有太监宫女的资料上都是有记载的，所以这么下来，大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已经经过了六轮，这第七轮也是最后一轮，大家可要小心回答。”说完戈落尘瞟了眼最后的籽儿，继而开口“最后一轮，宫里可否做过坏事或者好事，一一给我说清楚。坏事本宫不计较，好事本宫不表扬。本宫要的是个贴心的下人，谁若是做的事让我觉得满意，她就是我的心腹。没有上等下等之分，只有满意和不满意。”
顿了顿，戈落尘突然狡猾的笑道“当然揭发有赏，带大家交代完。我会一个个让大家来思考一下，究竟他有没有做过这些事，或者漏了那些事。只要有人揭发了，或者有人替他想起来了，都有赏。无论好事坏事。开始吧。”
“替皇上送过差……给先帝的雅妃选购过纱裙布料……为小宫女缝制过衣衫……无聊！”戈落尘将手中厚厚的一叠纸丢进竹篓里。
如意心疼的看着那堆纸，搓了搓写的红肿的手“主子，这……”
“我要的不是这些，没用的废纸。”戈落尘斜了眼如意，目光落在她那双手上“今天辛苦你了，这个赏你。替我将倒夜香的籽儿找来，我要问她些事。”
如意接过纯金的手镯，满心欢喜“谢主子，奴婢这就去。”
戈落尘瞟了眼竹篓里的那叠纸，骂道“都是群无用的废物！”
戈落尘从腰间拿出一张叠好的纸，展开。最上头写的名字赫然是——籽儿。
片刻后，屋外响起敲门声“主子，籽儿带到。”
戈落尘将宣纸放于桌上，拿起刚泡好的梅花茶，对着屋外淡淡的说道“进来吧。”
“嘎”门被推开，如意带着籽儿走了进来。
戈落尘低着的头稍稍瞟了眼如意，“去给我拿几盘点心来，喝茶没有点心实在是无趣。”
如意急忙答应“是，奴婢这就去。”
如意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戈落尘示意籽儿关上门，坐倒自己的身边来。
籽儿牙齿打颤，不知道主子是不是要问其他人的事，说的话宫里一定会被欺负，不说的话主子一定不会看上自己。这……
“籽儿。”
戈落尘唤醒还在沉思的籽儿。
“是，奴婢在！”籽儿急忙回答。
戈落尘放下茶杯，看着手中的纸说道“你家中亲人甚多，而你却从未做过任何坏事或者好事。为什么？不想要打赏么？那可是够你家人用上半年的。”
籽儿吓得急忙跪地“主子明鉴，籽儿真的没有做过。打赏，籽儿无福消受。只求安安稳稳的在宫里生活，若是我死了，家中的亲人就无人照料。所以籽儿不求打赏，更不希望惹上灾祸。”
戈落尘点点头，看着纸上的字“哦。”
半响，又说道“这么说，你非常爱你的家人？”
籽儿点头回应“是。”
戈落尘又沉思了片刻“知道了，你先回去收拾一下。晚上就来凤澜殿的下人住所居住，我会给你腾出来。”
籽儿显然有些不敢相信，直直的看着戈落尘，连尊卑礼仪都忘却脑后“这……”
戈落尘又拿了个茶杯，倒满梅花茶，递给籽儿“别想太多，你只是被你的孝心感动。跟在我身边拿到的赏钱，总比倒夜香来的多吧？更何况，难道你不希望反过来让别人祈求你么？总是被欺负践踏，难道你心甘情愿？”
籽儿双眼泛红，带着哭腔“奴婢不是不愿意，奴婢是感谢主子的厚恩。多谢主子，多谢主子！”
看着籽儿的摸样，戈落尘忍不住摇头，不曾感受过温暖，又怎么能够体会籽儿此时的兴奋呢？
“主子糕点来了。”如意端着几盘糕点，推门而入。
放下糕点，如意有些同情的看了眼籽儿，犹豫着要不要替她求情。哭成这样，难不成欺骗了主子，让主子给发现了？
如意摇摇头，算了，还是别瞎掺和。
戈落尘捏了块桂花糕咬了口，看向如意道“如意。”
如意转身低下头，听着戈落尘吩咐，“奴婢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