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黑衣人见敖放整个人散发出压迫的气息也都不敢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人慢慢消失在眼前。
男人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夏岩的肩头,她什么都顾不上只知道要往前走赶紧离开这个危险的地方。
走到一个拐角处却是忽然停住了,因为她听到了白沐春的声音和璃美人的声音。
“不知道敖将军有没有找到客栈。”
“如果找到的话,会立马回来的。”
声音越来越近,夏岩却在此刻如惊到鸟儿忽然将楚凌天往墙角一放,屏住呼吸。
楚凌天浑身酸软无力,被夏岩这么忽然一丢,整个人“咚”地一声倒地,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仿佛那两人听见声音,步伐加快了起来。
听着渐近的脚步声,夏岩脑子里的念头转得更快,最后看楚凌天一眼不顾他眼中的怒火和不可置信,毅然地转身跑掉,躲到另一边的拐角处,只伸出半颗头看着楚凌天的状况。
不能安全地将他交接出去,她总是担心的。
楚凌天倒在墙角眼睁睁地看着那女人从他身边毫不犹豫地跑掉,就连想伸出手阻止她都没有力气,拼尽全力也只是碰到她从指间溜去的衣袖。
从他们听到白沐春的声音,她停顿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她的想法,只是他不敢相信她居然真的毫不留恋,敢这么在他眼皮子底下当场跑掉。
心高气傲,自视甚高的楚凌天,此时胸口的怒火,来回游移,差点没让他憋出一口鲜血。
“皇上?”
璃美人惊讶的声音传来,夏岩看见一个青衣男人和一个紫衣女人拐出了墙角。
“屠芙……”
楚凌天的声音虚弱却是真真的咬牙切齿,捶胸顿足。
白沐春虽不明白却还是能大概猜到他的意思,颜贵妃从出宫以来的表现白沐春看在眼里,心里自是有几分计较。
楚凌天在处理裕王一事上很明显对颜贵妃信任有加,可那时颜贵妃却说她们还没圆房。这些情况连起来,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颜贵妃这趟出来估计是存了逃跑之心,而就楚凌天现在双眼喷火的状况看来,颜贵妃估计刚刚跑掉。
白沐春抬头的瞬间视线便对上了一道畏畏缩缩的目光,夏岩吓得一缩正准备跑掉,却听到传来的声音:“夫人在哪里?”
夏岩一顿,刚才白沐春应该看见她了呀!明明他们的视线都有接触。难道在白神医的眼里真的是对自己视若无物?
又或许太黑了只是自己的错觉?夏岩摇头,算了,既然上天给了机会,不用就真的要遭雷劈了。
提起衣摆,走起!天已大亮。
紧闭的房间,冷空气四周围绕,敖放在紧闭的房门前来来回回好几趟终是不敢去敲门。
“白先生,还是你来吧!”
一旁双手环胸靠在门栏边的白沐春只是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想触那男人的逆鳞。
“你就借着给他诊脉的借口进去。”敖放不死心,劝道。
“既然如此,我就姑且一试。”白沐春先是敲了两下门以示提醒,不出意料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推开门,白沐春先是小心翼翼往内看一眼,确定没有任何危险,这才朝床上躺着的男人走去。
“手伸出来,把脉。”白沐春坐到床边道。
“叫敖放进来。”楚凌天伸出手让白沐春把脉。
在门外一直小心听着的敖放一听见楚凌天的话,不用白沐春叫自己就进来了。
“爷有何吩咐。”
楚凌天体内的药力已经消退,自己坐起身面色稍显尴尬地问道:“敖将军,你看我现在开始学武的话……还来得及么?”
听了这话,不止敖放就连白沐春都差点掉了下巴。
谁能想到有一天这个曾经死也不肯吃苦学武的男人,会主动提出要求要去做那种苦差事。
“曾经的沈老将军可是夸过爷我根骨奇佳,是百年难得一见学武奇才。”楚凌天又道。
“这个……”敖放很为难。
楚凌天“老”来学武的愿望自然没能实现,因为实在是太“老”了。
要说他是突然心血来潮想要学武,那也不尽然。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夏岩。
当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女人在他怀里受伤的时候,他为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愧疚和丢脸。
“爷,那夫人……怎么办?”敖放接到楚凌天的吩咐,要一路往凤齐城去。
“留下消息让陈青到了之后立马寻人。”楚凌天道。
嘴上说的虽然很若无其事,镇定无比,心中那团火烧得人有多烦躁只有楚凌天自己知道。
若不是他现在有非做不可的事情,他一定要亲手把那女人抓回来。白天的凭栏馆依旧大门紧闭,一点也看不出它在夜幕降临时的繁华喧嚣。
门窗紧闭,屋内光线暗沉压抑。
“不是说要在亥时将人给我带回来的么?”红木椅上,玄衣男人右手食指轻轻摩挲着杯缘:“人呢?”
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将头死死叩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颤抖着。
“小的办事不利,请主子责罚。”
“自己去领罚,加派人手去寻找小姐,再敢伤她一根汗毛,就提头来见。”男人声音淡然里面却掩不住的冷意。
“是,是。”跪在地上的男人如蒙大赦,颤颤巍巍应道。
夏岩身上的钱并不多,还都是从那个说书先生那儿挣来的。天一亮立马去了医馆将伤口包好,又在成衣铺买了一身男装换上。
古代的女人在外行走有多不方便她是知道的,况且她一个妙龄少“妇”。
从成衣铺出来,迎着刚升起的太阳,夏阳用手在额上搭了一个凉棚,眯眯眼。
终于……她自由了。
这种心都要飞起来的感觉,是她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装好剩下的钱,夏岩又到了昨天说书先生的摊前。不过现在是上午,那里并没有人。
像早市摆摊的人询问了说书先生的住址,夏岩很顺利地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