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无云接连又划了十多刀,加上刚才莫黛和莫无轻划的,算起来也差不多有三十多刀了,莫无云似是划红了眼,尤其是见到那伤口眨眼之间就愈合时,他心里的恨也便愈来愈强烈。而他身畔一向温顺善良胆小的莫无风居然也一脸激愤,跃跃欲试。
莫黛算算时间差不多了,按照丸牛说的,她未萌生救人意念的血若是被动物喝下去,那动物能够有短暂的自我治愈能力,约摸一炷香的时辰,是以,再不住手便要穿帮了,于是扯了扯沐千澈的袖子。沐千澈直接便拉开莫无云,而后取回他手中的匕首,冲着昏死过去的白巧玲的衣服上抹了抹上面的血迹,而后塞入腰间的刀鞘内。
见莫无云三兄弟以及萧笑姐弟俩甚是疑惑的模样,沐千澈淡声道:“妻主说了,证明到这里应该足够了,相信德高望重的莫族长会给莫大溪姐姐一个交代!”
莫黛点点头,而后说道:“诸位也都亲眼见到了,此女吃了那种果子后一样能够使伤口迅速愈合,当日我姐姐就因为这点而被你们冷酷无情地指责为妖孽,并残忍地将她活活烧死,那我请问,这个女人算不算妖孽?你们敢不敢烧死她?还是说要连同我一起烧死,这样你们的心里才会踏实?哼,妖孽?真是好笑,若我姐姐是妖孽,若我姐姐能够迷惑你们,岂会轻易被你们抓起来?岂会任由你们残忍地折磨她最后再被你们活活给烧死?动动你们愚昧无知的猪脑子吧,居然宁愿信任一个外人的鬼话将在本村生活了十八年的姐姐活活烧死,你们的良心全被狗吃了吗?你们的眼睛全是瞎的吗?你们简直枉为人,根本就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莫黛气得浑身发抖,沐千澈赶紧为她顺背:“妻主莫气,既然莫族长刚才已经答应了要还大溪姐姐一个公道,那便定然会做到,是吧,莫族长?当然,若是莫族长实在做不了决定,那官府也不是白设的,咱们会请官大人来亲自主持,届时让这帮人全都进大狱去蹲着,官大人审问可就不像咱们这般温和了,断个手脚,穿个琵琶骨,烙铁烫个皮肉,竹签刺个指甲,灌个辣椒水,盐水皮鞭抽上一抽什么的,丰富多彩,应有尽有,还怕不能替大溪姐姐报仇雪恨吗?”
莫金花和全村人早已被白巧玲的伤口也能迅速愈合一事吓得目瞪口呆,又听到莫黛声声的控诉咒骂,他们纵然觉得心里不舒服,但也无法反驳,他们确实是信了白巧玲的话将莫大溪活活烧死了,紧接着又听沐千澈说了一连串的官府刑罚,恐惧席卷了他们全身,不知是谁先跪倒在地,紧接着便如大风吹过,新苗伏低一般,噗通噗通,一片跪地声。
莫金花和其三个相公也跪倒在地,莫桂花一家也跪在了地上,只有莫粟蝶没有跪。
“莫黛姑娘,确实是我等冤枉了莫大溪,今日我便在此发誓,我等必为莫大溪建墓修祠堂,每年的今日便跪倒在祠堂前忏悔我等犯下的大罪,至于莫黛姑娘要惩罚谁,请便!”莫金花跪趴在地上,沉重地说道。
莫黛终于能够扬眉一笑,而后便传来接连的惨叫声。
可笑的是,莫阿兰在莫黛拿着匕首要划上她的脸时,她居然恬不知耻地说:“姑娘,能否将刚才喂给白巧玲的果子也给我几颗吃吃,我随便你划几刀!”
莫黛挑眉,微微一笑:“可以啊,”莫阿兰一喜,但随即又听莫黛道,“可惜那果子都被白巧玲吃完了,你若想吃,大可以跳到悬崖底去采,大把的,当然,前提是你跳下去还有命的话!”
“瞎说八道!那你又是从哪里采来的果子?”莫阿兰到此时仍然以着质问的语气说话。
“老匹妇,你可听过一句话叫做:吉人自有天相,而你,黑心黑肺毒肠毒肝,怕是这辈子都没希望了,劝你早死早超生,下辈子做个好心人!”
“你这妖孽……啊呀……爹呀……好痛啊……”莫阿兰捂着脸上的伤口嗷嗷惨叫,直觉要蜷缩在地上,可沐千澈死死钳制着她的双肩,让她动弹不得。
“这才第一刀,还有两刀呢,你若是不乖乖地让我划,我一个瞎子可没有准头!”
“你这疯子,滚开,快滚开……啊……”莫黛毫不留情又是一刀,同时伴随着莫阿兰的又一声惨叫。
等到三刀划完,莫阿兰两手捂着脸在地上蜷缩着打滚,血流得到处都是,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见状,莫阿春直接就腿软了,看着莫黛拿着犹滴着血的匕首走向她时,她恐惧地瞠大牛眼,嗝一下昏死过去。想昏可没那么容易,莫黛三刀一划,照样完成弓腰虾米状凄惨哀嚎。
莫杏林原本就昏死过去人事不知了,下场与莫阿春一样,被痛醒,然后蜷缩着打滚哀嚎。
严观严令直接吓得尿失禁,沐千澈接过莫黛的匕首说道:“妻主累了吧,这几个我来替你划吧!”说着便见他唰唰唰几下,在众人尚未反应过来时便收了手,然后下一秒,才见那剩下的几人捂着脸打滚哀嚎,尤其是莫如,此人最赖最混最痞最招人恨,但也最是怕疼,这会儿叫得像杀猪,其他人的声音全被她一人盖了去。
莫如的两个弟弟莫胜莫利尚未嫁人,于是莫黛便网开一面,说是若是他们的姐姐莫如愿意代他们受过,她可以不划他们的脸。莫胜莫利便求救似地望着莫如,莫如早就被疼疯了,现下两个弟弟还想拿她做挡箭牌,简直就是做梦,于是再一看向莫胜莫利之时便将怨气发泄到了他们身上,顾不得脸痛,扑上去就狠揍她那两个弟弟。
沐千澈附在莫黛耳畔以着只有他二人能够听到的音量问道:“妻主,还需要再划他们的脸吗?”
莫黛挑挑眉:“不需要了,让他们狗咬狗一嘴毛吧!”
沐千澈难得地打趣道:“妻主,你真善良。”
莫黛也不由地配合道:“那是自然,是以,你要珍惜我。”
沐千澈忽然不出声了,尽管知晓这只是他们暂时假扮妻夫身份时才有的对话,但他的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异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