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芽哪里会读不懂他的意思,看来今晚她得想个法子,舒缓他的压力了,不然真得憋坏了。以前,在没有娶媳妇之前,男人就像没有开闸泄洪的河水,不开也就罢了,可一旦打开了,几日不能他疏通,就有可能决堤呢!
林德寿跟陈掌柜聊的很欢,都是同辈人,而且两人都喜欢讲话,林德寿就是嗓门更大些,说两句就得笑一声,黄年听着他们讲话,面是上始终带着笑,时不时的插上一句。几杯酒下肚,三人真有些相见恨晚的意思,这酒自然也是越喝越起劲。
钱勇他爹没来,他们家吃饭早,加之,他不喜欢凑热闹,本来也不想再给钱勇来的,可钱勇惦记着田家大桌上的那些吃食,林虎又在门口等他,这不来也不可能。
冬生坐在饭桌上,陪着李元木喝酒,李元青刚开始有些别扭,但没过多大一会,便也放下芥蒂,跟他俩喝起酒来。
田氏在厨房留了饭菜,她们几个就不去堂屋凑热闹了。
李氏给麦芽单独用鸡汤,烫了些菜吃,又拿玉米饼子,这么一泡,碗里都是玉米香。麦芽现在一点都呕吐的情况都没有,每餐吃的也不多,要不是她腰身富态了些,还真看不出是个怀身孕的。
林虎站在厨房门口,啃猪蹄啃的那叫一个香,嘴里塞着吃的,说话也含糊不清,“我娘还在吐呢,就是没有以前吐的狠了,我娘说,这个生完,以后再也不生了,她还说,等这小子出来了,她非得打他一顿不可。”
林虎的话,把厨房里的人都逗笑了。
李氏道:“你娘就是嘴硬,要是生出个老幺,她疼都疼死了,哪还舍得摸一巴掌,不信等明儿你看着,看你娘舍不舍得下手。”
田氏也道:“别净听她胡咧咧,秦大夫不也说了,每个人怀娃的时候,情况都不一样,哪能都一杆子打死,不过我家麦芽这胎娃这样听话,一点都没折腾她,生出来也一定好喂。”
李氏道:“这话在理,在肚子里要是闹人,生出来了指定也闹人,当年林虎他娘,怀他的时候,就没啥反应,你瞧瞧林虎是个多听话的小娃。”
林虎一听有人夸他了,乐不可支的冲他们露出两排小白牙,“那是,我还能帮我娘干活呢!我家那鹅也是我放着,就差猪没喂了。”
钱勇毫不客气的拆他的台,“好像不对吧,今天早上我还瞧见你娘揍你呢,拿着鸡毛掸子在后面撵,还说要打断你的腿哩!”
林虎面上一顿,瞥见麦芽她们都在笑,气的回头就要揍钱勇,两人跑到院子里打打闹闹。
李氏吃饱了,急着想先回去烧一锅热水,天气热了,他们回去都得洗洗呢!
麦芽虽然也吃饱了,可田氏不放心她走黑路,想让她跟李元青一道走。正好冬生出来盛饭,于是便叫冬生把李氏送回去了。
没过多大一会,李元木也吃饱了,他不想耽搁,跟田氏说了声,便急着回家去了。
麦芽对田氏道:“娘,我看着元木是想跟咱和好呢,要不然咋突然想起来帮我们干活?”
田氏站起来收碗,“那有啥不能好的,他也就元青一个兄弟,等我们老一辈的死了,以后你们就是最亲的人,别看现在何秀整天吵吵,等她老了,没人愿意跟她走,到时候啊,她还是得回头来找你们。”
麦芽的确不喜欢何秀,而对李元木,说实话,没啥气不气的,就是觉着他这个人太软弱,不像个男人,有时也可怜他。就像她可怜舅舅一样,可好歹她舅舅现在多多少少能震住孙氏了,也算走出一半的阴影了。只是不知道李元木啥时候能像个男人,干男人该干的事。
想起何秀那小气的样,麦芽咬着唇道:“以前是因为我没过门,所以不能跟何秀计较,可现在不同了,这个没她的份,她要是再敢来胡闹,看我饶不饶她,其实她那个人跟舅妈一样,你越是让着她,她越是自以为是,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非得给她来个狠的,就像上回,李大头欺负大花,我就没让着她,弄到最后,她还不是灰溜溜的跑回家了吗?”
田氏她看气呼呼的小模样,想想倒也觉着好笑,不过她还是得提醒着闺女,何秀那人也泼辣,她现在正怀着身孕,不能跟她正对着,不然肯定得吃亏。
这一点,麦芽自然清楚的很,她还不至于傻到跟何秀打架,要打也得等娃儿生过之后再打。
堂屋的那几个老家伙,酒一喝多,就开始没正型了,特别是现在加了陈掌柜,这玩笑便能开起来了。
田氏恰好去堂屋,准备问他们要不要上饭,再喝下去,一个个就该背着回去了,这酒只要喝到尽兴就够了,干嘛非得喝高呢?
林德寿见她进来,不等她讲话,便搂着陈二顺的肩膀,调侃道:“陈老哥,你啥时候请我们喝,你跟田嫂子的喜酒啊?我可警告你哦,现在你俩的事全村人都知道了,你要是敢背信弃义,我们老哥几个,可绝不……绝不轻饶了你哦!”他的确喝高了,讲一句话,就得打一个酒嗝。
相比他的酒品,陈二顺就好多了,跟黄年的情况差不多,脸红,眼睛红,酒杯拿在手里晃晃悠悠的,却没有把酒撒出来,也不像林德寿那样大声嚷嚷,狂笑不止。
田氏一听林德寿讲的那些话,气的就要拿筷子敲他的头,林德寿抱着头,连连求饶,一时间,堂屋里笑声闹声混杂成一片。
陈二顺点着头,把手挥了挥,那意思是让林德寿别讲话了,然后他一拍桌子,板正了脸对他道:“林大兄弟,等冬生一成亲,今年年底我就请你喝喜酒,你看咋样?”他这话,有几分酒意,却也是真话,只是不喝酒的时候,不好讲出来罢了。
其实他这话早在林德寿跟黄年意料之中,看着他天天住在田家,跟冬生一块下地干活,那不是想当人后爹还能是啥?
田氏可不知道他们说的是酒话还是真话,她只当是酒话来听了,她这会很生气,拿这种事开玩笑,这不是玩人吗?
田氏插着腰,大喝一声,“你们几个都别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