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玉笑道:“花姐,等这泥鳅烤出来,我保管你一定抢着吃,你可是不知道麦芽调出来的佐料有多香,这泥鳅一旦入了味,好吃着呢!”
麦芽的厨艺,小二最了解,听她们形容的,弄的他都快流口水了,就催她们快些,再过不久,就要到晌午了,他肚子早都饿的咕咕叫。
花娘巧笑道:“我还没去果园看过呢,你要实在饿的很了,不如就地洗干净了,生吃了呗!”
小二闻言,闷不作声了。
麦芽安慰他道:“要不你先拎着水桶回去,我们三个去果园看看,我嫂子那边有早上新卤出来的卤肉,你要实在饿的紧,就去吃些。”
郑玉也道:“那卤肉都在厨房呢,不过还没切,想吃的话,自己弄去吧!”
小二乐呵呵的直点头,他真不愿意跟在几个女子后面走,感觉怪怪的。得了话,小二赶紧下山往田家去了。
麦芽招呼郑玉跟花娘跟上,沿途的景色真是很美。
远远的就能看见一片嫩绿,还有淡淡的粉色,那是桃花的颜色,这一批的桃花开的极早,眼下虽还没到农历三月,但桃花都已经半开了,粉色的花骨儿,美极了。
花娘显然不太经常运动,爬到山顶上之时,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郑玉跟麦芽倒还好,脸不红,气不喘的。不过为了顾及花娘,她们找了个片草地坐下了。
这一路走上来,风景随着山势的升高,也越发漂亮。特别是此刻,站在山坡顶上,往下看去,能将榆树村的全貌都看尽了。还能瞧见李家跟田家的屋子,已经房前屋后栽种的果树。他们两家的房子,就藏在这片绿色之中,显得绝世而独立。
花娘感叹道:“赶明儿,我也到你们这里盖几间房子,跟你们做邻居,这么好的山水,即使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吧!”
麦芽揶揄她道:“你在县城里有那么大的产业,我可不相信你舍得把产业丢了,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跟我们学着做起村姑来。”
郑玉想像着花娘穿着粗布花衣,扛起锄头的身影,禁不住笑道:“花姐这细皮嫩肉的,哪禁得起风吹日晒的过日子,这事啊,你想想也就罢了,可万万使不得。”
麦芽赶忙道:“我嫂子说的是,你呀,还是安心的做你的花房主人,在暖房里待着,偶尔来这里过几日倒是可以的。”
花娘被她俩左一句使不得,右一句要不得,弄的好笑不已,“本来我就是随口说说,可照你们这样讲,我倒要体验一下,这村姑的生活有啥难的。”她做势要站起来去扛铁锹,却被麦芽拉住了。
麦芽笑道:“花姐,明人不说暗话,你就别跟我们打哑迷了,快说说看,你到家里来找我,究竟有啥事?我嫂子也不是外人,你有事,但说无防。”
心思被点破,花娘只是悻悻的又坐回草地上,难得扭捏一回,“哎哟,好端端的,不能等回去吃罢饭再说嘛!”
麦芽道:“别,你还是说清楚的好,要不然我该吃不下饭了。”花娘无缘无故的跑来榆树村,起初麦芽想着,或许她真的只是为了看风景而来,可再瞧她上山的这一路上,竟走神了,风景倒也看了,可一心二用,另外所心思,早跑没影了。
郑玉瞧了麦芽一眼,很显然,她没想那么多,也是,她对花娘并不熟悉,不了解也属很正常。
花娘张了张嘴,几番想说,却又给咽了回去。
麦芽好笑道:“你啥时候也变的婆婆妈妈了,不就是秦大哥的事吗?这有啥不好开口的,你现在这个样子,可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哦!”
花娘有些无措的摸了摸发辫,“妹子,既然你都知道,那我就直说了,我听说你婆婆给语堂说媒了,还见了面,是有这回事吧?”
麦芽明了的点点头,“没错,也就是前几天的事,哟,没想到你消息还挺灵通,莫不是一直关注着秦大哥的事,一听说他相亲,就坐不住了?”
花娘娇笑着拧了下她的脸颊,“现在叫你们抓住机会嘲笑我了,是不?”
麦芽挡下她的手,敛了笑意,正色道:“那闺女,我嫂子也见过,人长的挺标致,就是胆子小了些,其他各方面都还可以,而且她可是一眼就看上秦大哥了,可惜秦大哥对她好像没啥意思。”
郑玉补充道:“岂止是没感觉,他是压根没往那方面考虑,花姐,你要是为了这事担心,那就完全没必要了,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你何须去在意?”
花娘脸上说不清是喜还是忧,很多情绪掺杂在一起,半晌她才道:“他岂止是对那个女娃没意思,这世上就找不到让他心动的女子,真是不知道他究竟想要怎样?难不成以后真要出家当和尚去?”
麦芽失声笑道:“什么出家,他咋会出家呢?虽说他性子冷了些,不像我们村里的男人,一笑起来,便露出满嘴的白牙,可也不至于要到出家的地步吧!”
花娘揪了棵野花在手里把玩着,无奈的叹气道:“你们不知道,这话是他以前说过的,等他老了,便去庙里颐养天年,既然是要做和尚的人,自然也不会娶妻生子,不过,现在的情形可能不一样了,他都认了你婆婆做干娘,或许他想通了也说不定。”
麦芽盯住她问道:“花姐,你老实说,是不是喜欢秦大哥很久了?之前我在他的药铺里见过你,那时候就觉着你看他的眼神不对,还……你是不是故意的?”她指的当然是那次陈二顺生病,他们去秦语堂那里看望的时候,花娘半路冲进来,又在外面,跟秦语堂腻味了那么久,她所做的一切,好像都在挑战他的极限似的。
花娘笑的肩膀都跟着颤抖,麦芽跟郑玉相视一眼,郑玉眼里也有笑意,其实她倒是挺喜欢花娘的性子,不似那般扭捏做作,爽朗大方,敢于把想法表达出来,这样大胆的作风,在现代或许不算什么,可在思想极度封闭的古代,可谓是别具一格。
等到花娘笑够了,她才慢慢讲起跟秦语堂的过往,这些事她从没跟人提起过,也无人可以倾诉,时间一长,累积的情感得不到宣泄,她背的也累,也快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