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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同船

雪儿一路狂奔来到清水河畔,船老大已经撑起竹竿打算开船了,雪儿急得大叫:“大叔,请等一等!”

船老大看见雪儿停了下来,一船的人也闻声望了过来,此时,一身白色长裙的雪儿就像一只轻盈美丽的天鹅飞奔而来,白色的裙摆和她黑色的长发随风飘扬,加上她婀娜的身材天使般的小脸组成了一幅绝美的图画,犹如天使降临一般,大家一下子竟看得呆了!

上了船,雪儿对船老大和大家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谢谢大叔,谢谢大家!”

船老板笑了一下,撑起竹竿,船便离开了码头驶向河中。雪儿见船已开,便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看着河水开始发起呆来。清水河的河水非常清澈,从船上看去,可以清晰的看见水里的小鱼儿,水浅一点的地方还可以看见河底的岩石。

船在清澈的水面上悠悠行驶,坐在船上举目望去,青峰翠绿,柳树青青,乡里人家,炊烟袅袅,微风徐徐,河水荡漾,好一幅秀丽的青山绿水风景画!坐在船上欣赏美景,真是令人心旷神怡的一件事!不过,此时的雪儿可没什么心思欣赏美景,她的心揪得紧紧的,一直担心生病的外婆。

常言道,山美水美人更美,雪儿便是这幅美景中最美的那个人!就在雪儿发呆的时候,船上有一个人也在发呆,这个人二十来岁,西装革履,皮鞋擦得贼亮,他有一张非常英俊的脸,剑眉星目,鼻子挺直,下吧圆润,他就那么挺拔的站着,不怒而威,有种王者气势。而他旁边有个消瘦的和他年纪差不多的年轻人扛着一把猎枪面对他站着,从举止神情看宛若他的仆人、死党类。这两人是两个混混,一个是老大邢家砷,一个是跟班吴为。看他们拿着枪肯定是打猎去的。混混的生活就是今天有酒今天醉,从不问明天在哪里。邢家砷这个人很聪明,也很自信,他有很多赚钱的渠道,想钱的时候就去赚一票,而赚一票可以够他们兄弟挥毫好些天,想乐的时候就乐一乐,潇洒潇洒。平常住的是酒店,吃的是馆子,还有一群弟兄伺候自己,他觉得自己就是个大爷,皇帝也没他舒服。呆在城市呆累了,烦了,他们就去野外走走,打猎是他最喜欢的活动,打猎在别人眼里也是一种比较时尚比较休闲的业余生活,他们觉得这样的生活简直比神仙还要快活。

不过,今天,当邢家砷看到雪儿的第一眼,在她天使般纯洁,女神般高贵的光辉下,他不知道为什么从来都很自信很大爷的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卑微,什么最喜欢的打猎,什么神仙般的生活,以前他沾沾自喜自以为很自豪可以卖弄的这些东西,如今看起来却让他感到深深的自卑,说实话,有谁会喜欢一个混混呢?就算他是个老大!可混混老大依然是混混,哪户好人家会愿意把闺女嫁给混混做老婆?这个世界上,身份最卑微的是混混,别人最瞧不起的也是混混,混混甚至没有乞丐吃香,至少乞丐还可以得到别人的同情,可是,谁会来同情混混?虽然混混也是靠自己的双手劳动,靠自己的智慧吃饭,可世人总把混混归类为游手好闲一族、坑蒙拐骗一类,这是对混混的误解歧视!以前,他对别人的看法都无所谓,他只要自己活得快活,管他人怎么说,可是现在,他突然很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这会影响到他高大英俊、英明神武的形象。他突然好想要一份体面的好工作,或者是一份成功的事业,只有这样他才有勇气才有资格去向这位天使般的女孩套近乎,或者更进一步交交朋友什么的。可如今,他连上前打声招呼都不敢,只能默默的偷偷的在一边注意她,她那么娇美的轻轻依坐在船边,如丝般的黑色长发在微风下飘扬,遮挡了她大半边脸,尽管如此,她那隐藏在浓密的长睫毛下清亮的眼睛,小小的挺翘的鼻子,红润的樱桃小嘴,以及她身上散发出的那淡淡的忧伤都是那么的令人心醉,他真想走过去揽住她娇小的香肩,为她撑开一片天,一路为她遮风挡雨,陪伴她一生一世!

吴为发现自己的老大神情不对,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了事情的原委,不禁笑着碰了碰他:“老大何不过去坐坐,那里不是有空位吗?”

邢家砷回头狠狠瞪了吴为一眼,不再理他,转头看着远方的青山绿水,深深的叹了口气:“吴为,我突然不想去打猎了!”

“啊?!老大,你天没亮就把我拉起来就是为了打猎啊,现在怎么不想去了?”吴为瞪大了眼睛,一副太阳打西边出来还要吃惊的表情,打猎不是老大最喜欢干的事吗?今天老大是那跟筋出了问题,还是他自己的耳朵有毛病?老大的脑子转的就是快,他八辈子也跟不上他!

“我主意已定,就这样了!”邢家砷坚定的说,不再言语,吴为也不敢再问,反正老大说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一切跟着老大走,哪怕前面就是万丈悬崖!

清水河河面不是很宽敞,很快,船就已经到边了,大家纷纷跳下了船,雪儿也恍恍惚惚跟着队伍下了船。

“嗨,小妹妹,你掉了东西了!”吴为捡起地上一个空的塑料袋追上雪儿,笑眯眯道。

雪儿好奇的回头一看,立刻明白了,笑道:“谢谢这位大哥,这个空塑料袋不是我的,看来好像是别人不要了扔掉的垃圾袋!”

“啊?”吴为看了眼塑料袋急忙道:“没关系啊,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老大很想顺路送妹妹回家,请问,你是清水镇的吗?你家在哪里啊?”

“哦,谢谢你老大的好意了,不用了!”雪儿回头看了一眼邢家砷,觉得此人丰神俊朗,眼如皓月,确实是一大帅哥呢,不知道为什么,他的那双眼睛让雪儿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此时的雪儿可没什么心情去关注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感觉,她默默的又看了一眼邢家砷,然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老大,走啊!!”吴为回头对邢家砷一挥手,眨了眨眼睛暗示他快点跟上。邢家砷无语,默默跟了上来。虽然,吴为的行为冒昧了点,不过也很合他的心意,他真的很想知道她家住在哪里。

他们就这样一路走一路跟,最终,雪儿拐进了一条小路,他们便无法再跟了。

“老大,我再去看看,看她进了哪家的家门,等明天咱们就来提亲!”吴为垫着脚尖还在伸着脖子看。

“提亲你个头,走,回去!”邢家砷没好气的拍了一下吴为的头道。

“啊,就这样走了?你甘心吗?你甘心我还不甘心呢,多好的妹妹啊,神仙一样美!”吴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那你去吧,我走了。”邢家砷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哎,老大,等等我啊,我这不是为了你吗?”吴为急忙追着邢家砷叫道。

站在船上,邢家砷把吴为手里的猎枪一把夺了过来,然后毫不犹豫的扔进了河里。

“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啊?干嘛把自己最心爱的猎枪扔了?”吴为看着沉入水中的猎枪急红了眼,恨不得跳下去捡起来。

“以后再也用不着他们了。”邢家砷很轻淡的说,好像扔了件垃圾。

唉!吴为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老大今天变了,虽然不知道哪里变了,但他确定他变了,从气质到骨头里,全变了,变得更加不可捉摸,变得他都不认识了。

“小伙子,你们不是刚来吗?怎么就回去了?你那枪别扔啊,你不要了给老汉我多好啊,还可以换几斤酒喝,可惜咯!”船老板叹息道。

“你不早说!要不,我下去给你捞上来?”邢家砷很认真的道。

船老板也认真的看了邢家砷一会,什么也不说。

邢家砷发现船老板不太高兴,也觉得自己的话确实太挑衅了点,咳了咳道:“要不,下了船我请你喝酒,不就是几斤酒嘛,小事一桩!”

船老板哈哈笑了:“谢谢小兄弟了,老汉我还忙得很呢。”

“那下次来我给你带几斤好酒?”邢家砷笑道。

“那感情好!”船老板笑道。

“大叔,这船24小时都要开,就你一个人负责吗?”邢家砷问。

“我们开船的也有三个人,分三班倒,和你们上班一样,一人倒一个星期,轮着来。”船老板道。

“哦,工资高吗?”吴为也好奇的问。

船老板瞟了吴为一眼道:“混饭吃罢了。”

下了船上岸之后,邢家砷回头对船老板笑道:“大叔,走了啊,下次一定给你带几斤好酒来!”

“哎!好唻!走好啊!”

回到宾馆,邢家砷就忙着收拾东西,吴为很奇怪的看着他,莫名其妙:“老大,你收拾东西干什么?”

“退房,搬走!”

“啊?干嘛退房?这家宾馆挺好的啊,我们一直住这,老板人不错的。”

“我们以后要改变一下生活作风,以后不再住宾馆,不再下馆子,要自己租房,自己做饭吃!”邢家砷头也不回的道。

吴为听了楞在当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快收拾东西啊,还愣着干什么?”邢家砷看见吴为没动静,奇怪道。

“哦。”吴为摸了摸脑袋,心里嘀咕:“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别多,老大还是老大吗?”

“吴为啊,从今以后咱们不能再过那种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了,我们要攒点本钱,以后做大事!”

“哦,好啊,老大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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