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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外婆

今天又是双休了,雪儿很舒服的睡了个懒觉,奇怪的是外婆也一改常态没有早起。睡到九点半,雪儿完全清醒,睡不下去了,看看外婆,竟然还在呼呼的睡,雪儿奇怪的摸摸外婆的额头,很正常,雪儿推了推外婆:“外婆,太阳都嗮屁股了,该起床了!”

“哦,是吗?雪儿,几点了?”外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问。

“九点半了,外婆,您今天感觉哪里不舒服没有啊?”雪儿担心的问。

“没有啊,只是觉得有点累,想多睡一会儿,唉,没想到都九点半了,起来咯,起来给我的雪儿做早餐吃!”外婆挣扎着起来。

雪儿急忙扶起外婆,帮她穿衣服:“外婆,您还累吗?还想睡吗?”

“不累了,不想睡了。”外婆好像清醒了一些,呵呵笑道。

雪儿眉头紧皱,心里感到非常不妙,一丝无形的担忧压在心头,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外婆的反常也一定必有原因吧?

起来之后,雪儿和外婆一起做了早饭,雪儿一直默默的观察外婆,可是,外婆除了有点疲倦,有点迷糊之外,一切都很正常,吃饭依然很有胃口啊。

雪儿又跟着外婆去了菜园子,外婆还有力气挖地呢,雪儿也找来一把锄头和外婆一起挖地,把地整理好,种上胡萝卜。雪儿最喜欢吃胡萝卜了,所以,每次外婆都要自己种胡萝卜,外婆种的胡萝卜又大又甜又脆,比别人的都好吃。

在菜园子里,外婆种的每种蔬菜都长得特别茂盛。外婆从不用肥料,只用草灰和大粪,绝对的天然无污染,绝对的绿色食品哦。

今天天气不错,风和日丽,雪儿和外婆干一会儿活就热了,她脱掉外衣,继续干。外婆看着雪儿笑了,急忙进屋拿了件小褂子给她穿上:“再热也不能随便脱衣服,会感冒的,雪儿要是累了就回屋休息会,这些粗活不用雪儿帮忙。”

“外婆,我不累啊,”雪儿看看全是泥巴的双手笑道:“我觉得很有意思呢,自己种的菜自己吃会格外香甜吧?”

“自己种的菜吃起来会格外放心倒是真的。”外婆笑道。

“挖挖地,活动活动,舒舒筋骨,出出汗,感觉很舒服哦,劳动是种美德,劳动让人快乐!”雪儿伸了个懒腰感叹。

“劳动还能锻炼身体!”外婆笑道。

“外婆,以后你教我种菜吧,我也想劳动劳动,锻炼锻炼身体,亲近泥土,亲近大地,让我有一种回归大自然的感觉!”雪儿徒手在泥土上给外婆挖好一个个小坑,然后学着外婆抓一把草灰放进坑里,洒上几粒种子,再徒手把土洒在种子上,把菜籽盖好,估计没几天胡萝卜就会长出来了。

干了一下午终于干完了,外婆和雪儿在水池边洗手,雪儿看着外婆有些泛红的脸问:“外婆,您累不累啊?”

“不累,雪儿饿了吗?我给你去泡碗米糖吃啊!”外婆宠溺的看着雪儿笑。

“好啊,外婆也吃一碗吧?”雪儿笑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的那丝担忧依然不见淡化。

“好,我们一起吃!”外婆笑着走了,雪儿看着外婆的背影,心里酸酸的,感觉外婆的背影看一次淡一次似的,会不会有一天外婆的背影会完全淡化,再也看不见了啊?想到这里,雪儿流泪了,心揪得生痛!

“雪儿,洗好了吗?快来啊!”外婆在屋里叫。

“来了!”雪儿急忙擦干眼泪,进屋去了。

一连几天,雪儿一直细心观察着外婆,发现外婆常常睡懒觉,常常失神,好像越来越迷糊了。雪儿不放心,好说歹说终于把外婆骗到了医院,做了全面检查,但是,检查结果显示,外婆除了有些老人家经常出现的血压高等等小毛病以外,基本一切正常啊。

可是,外婆明明不正常嘛,到底是什么地方有问题呢?每天晚上雪儿总是睡不着,一直担心外婆的身体。她现在只剩下外婆一个亲人了,外婆就是她的全部,她可不能失去她啊?

要是没有了外婆,雪儿简直难以想象自己一个人要如何生存下去?外婆就是她心中的太阳,要是她的世界没有了太阳,那么,她要如何在黑暗中走下去?不行啊,她不能没有外婆啊,老天爷不可以这样残忍的对待她!

雪儿的担忧越来越严重,外婆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外婆起来得是越来越晚了,每天又睡得越来越早,饭量也少了些,雪儿是心急如焚啊!

没办法的办法,雪儿一有空就去庙里求神拜佛,为外婆求平安。

这天中午下班,雪儿在单位食堂匆匆吃了午饭,就带着香纸拜佛去了,路上遇到了家砷,家砷奇怪的看着雪儿问:“雪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家砷哥啊,我有点事。”雪儿淡淡的说。

“你拿香纸干什么?”家砷走到雪儿身边问。

“我去庙里拜拜菩萨。”

“出了什么事了?雪儿,你最近不开心吗?看你憔悴的!”家砷看着落寞的雪儿心疼了。

“没事的,家砷哥,你忙你的,我要走了。”雪儿说着转身离开。

“我陪你去!”家砷立刻跟了上来。

“不用了,家砷哥,我一个人可以的。”雪儿停下来了说道。

“走吧,我也去拜拜佛,求菩萨保佑保佑我!”家砷笑道。

走了一会儿,家砷的电话响了,家砷接电话道:“我现在有事,你们有什么要问的去找吴为吧,总之,家属想怎么样你们都听家属的,他们要赔多少钱就给他们多少钱就是了。还有啊,该有的礼节也不能少,棺材寿衣什么的我们全包了。事情已经这样,无可挽回,我们要对家属优待点,让家属心里别有什么怨言。就这样了,有事找吴为,他全权负责!”

一会儿,吴为又打来电话:“老大,家属的要求有点太过了,山上有规矩的,死一个人陪三十万,现在他们要四十万,太多了,我们不能开这个头啊,其他老板会有意见的。”

“四十万就四十万,一条命呢,死一个人一个家庭就破裂了,容易吗?总之,家属怎么要求你们就怎么办,尽量配合,做到家属满意为此。以后,安全措施也要加强,不能再出人命了,每条命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人,是一个家庭,好了,就这么办!”家砷说罢挂了电话。

雪儿算是听明白了,问家砷:“家砷哥,山上出事故了?”

家砷叹了口气:“是啊,死了2个人,唉!”

“出这么大的事啊?家砷哥,你回去吧,作为董事长你不在不好吧?”

“再大的事情也没有雪儿的事重要,我先陪你再去处理事情。那里有吴为呢,耽误一会儿没事的。”家砷拉着雪儿就走,家砷现在成立了公司,是名副其实的董事长了。

“可是..。”雪儿为难了,停下来不肯走了,她可不想耽误家砷宝贵的时间,再怎么说人命关天呢。

“走吧,我先陪陪你,要不了多少时间的,别再耽误了。”家砷温柔的说。

唉,雪儿叹了口气,只好带路。

来到庙里,雪儿在师傅的指引下,跪在菩萨面前,家砷也跪在雪儿身边,学着雪儿双手合十,很虔诚的样子。

雪儿看了家砷一眼,不管他,对着菩萨轻声祷告:“菩萨,您救苦救难,慈悲为怀,如今,雪儿特来请求菩萨,请保佑我的外婆身体健康,有病消病,无病消灾,保佑外婆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我愿意把自己的一半寿年分给外婆,我要外婆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菩萨,求你了,下辈子我做牛做马,给你做童子来报答您!”说完雪儿深深的给菩萨磕了三个头。

家砷也跟着雪儿轻轻念:“救苦救难的菩萨,请您答应雪儿的要求吧,下辈子我也做牛做马,做您的童子报答您!”说完家砷也深深磕了三个头。

雪儿一个个菩萨轮着拜,家砷也跟着她一起拜,拜完了,家砷又给师傅许多钱,要师傅给外婆念经保佑外婆,同时也保佑一下他和雪儿,保佑他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能够在一起白头偕老。

回来的路上,家砷拉着雪儿的手问:“雪儿,外婆最近是不是身体不大好啊?”

“是啊,外婆身体越来越不如往日了,我怕..”雪儿说不下去了,默默的流眼泪。

家砷搂紧雪儿,安慰道:“雪儿别怕,不管出什么事,家砷哥永远站在你身边,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

“谢谢你,家砷哥,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快上山去吧!”雪儿感激的看着家砷。

“雪儿,我送你上班再走,不多这一会儿。”家砷拉着雪儿的手,握得紧紧的,雪儿眼里的悲伤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真后悔当初那么对雪儿,那么背叛她,原来她是多么的脆弱,多么的需要呵护!此时,她的孤单无助,寂寞彷徨,是那么令人心碎!

晚上回到家,雪儿和往常一样,和外婆一起做饭,一起吃饭,又一起洗碗,外婆笑骂道:“就两个碗还要一起洗,雪儿,我发现你越来越调皮,越来越变小了啊,这可不行哦!”

“外婆,我喜欢和您在一起嘛!”雪儿撒娇道。

“傻丫头!”外婆笑着揉揉雪儿的头。

雪儿笑了,别过头眼泪悄然滑落。

陪外婆看了会儿电视,外婆觉得累就睡觉去了,雪儿急忙陪外婆上床,给她暖被窝,外婆赶雪儿道:“这么早你跟来干什么?去去去,去玩下电脑再来,睡这么早腰会受不了的。”

“外婆,我困了嘛,难道困了还不让睡啊?”雪儿撒娇道,硬是上了床。

外婆没办法,叹道:“好吧,雪儿困了,那就睡吧!”

外婆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雪儿睁着眼睛却久久难以入眠。后来,尿急了,雪儿下床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昊天开门进来了,看见雪儿一身睡衣,昊天奇怪的问:“雪儿,睡这么早啊?外婆呢?”

“昊天哥,你回来了,这么久你都去了哪里?”雪儿问。

“我出差去了,怎么啦?雪儿,出了什么事了吗?”昊天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到雪儿身上,搂紧她向堂屋走去。

“没什么,只是..”雪儿哽咽着说不下去,眼泪吞没了她的声音。

“怎么啦?宝贝儿,出了什么事?”昊天急了,捧着雪儿的脸焦急的问,看着泪流满面,梨花带雨般的雪儿,昊天心疼的把她搂进怀里,吻着她的额头,吻着她的头发温柔的安慰:“没事了,我回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没事了,啊!”

把雪儿抱进堂屋,开了电炉,昊天搂紧雪儿,像哄孩子一般轻轻哄着,许久,雪儿才幽幽的哭道:“昊天哥,外婆最近好奇怪,每天十点钟了还赖床,晚上七点钟就睡了,白天也是一时清醒一时迷糊,饭量也比以前少了。我带她去做全面检查了,检查结果很正常,可是,外婆看起来明明不正常嘛,昊天哥,我怕..我怕有一天外婆会离我而去,我每天害怕极了!”

“雪儿,别怕,有我呢,外婆没事的,只是人老了都会这样,很正常啊。”昊天紧紧搂着雪儿,心疼的安慰她,没想到,他出差不过一周,家里竟然出了这么多状况。外婆对雪儿意味什么昊天太清楚了,别说雪儿害怕,难道他不害怕吗?自从来到这个家,在这里过了这么久,他已经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了,外婆那么善良能干,那么宠他,他非常非常爱外婆呢!外婆给了他一个家,让他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这一切来得多么的不容易,他爱外婆超过爱任何一位他的亲人,甚至超过他的父母。所以,他也舍不得失去外婆这个亲人!

如今,在他心里,外婆和雪儿就是他珍若生命的亲人,他的生命和她们息息相关,他会用生命来保护她们,保护这个家!

“昊天哥,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吗?”雪儿抬起朦胧的泪眼,满怀希望的看着昊天。

“是的,老人家老了都这样,放心吧,雪儿,外婆只是有些老了,没事的。”昊天笑着安慰雪儿。

“可是,我感觉一点也不踏实,外公走了,外婆好像也在渐渐的慢慢的离我而去似的!貌似外婆的灵魂都不在自己身上了。”雪儿像只怕冷的小猫咪,缩进昊天的怀里。

“傻瓜,哪有这样的事情?”昊天揉揉雪儿的头。

“昊天哥,我知道你不信灵魂什么的,可是,你知道吗?灵魂真的存在哎。”雪儿给昊天讲起了自己小时候的一个故事。

那时候,雪儿只有五六岁吧,一次,舅舅们的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突发好心,带雪儿去了河边玩,他们一直玩得很开心,慢慢的越走越远了。后来,他们来到了一个大山洞前,山洞在河边上,洞口很大,就像一个大怪物张着大嘴似的,阴森森的,很吓人!

听说,在抗日战争的时候,在洞里杀过很多人,所以,人们常常在河边看见一些无头鬼在河里抓鱼。

就在雪儿他们玩得很开心的时候,天突然阴沉下来,乌云一层层蜂蛹着往上翻卷重叠,天越来越黑,乌云把整个天都覆盖了,一层层压下来,貌似要把整个世界都吞噬了似的,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闪电像一条条大蛇,吐着邪恶的蛇信,一声声闷雷轰隆隆的在乌云中炸响!

这时候,远远地有人大喊:“要下大雨了,快回家去!”

孩子们本来就觉得心里压抑,心扑通扑通的紧张的跳个不停,听到这么一声声呼喊,哗啦一下,就像被惊坏的小鸟,呼啦一声四散惊逃!

大家使命的往家跑,舅舅们的孩子跑在雪儿前面,远远的把雪儿抛在后面,雪儿也是拼命的跑,可是,依然越来越落后,雪儿害怕极了,好像后面有一群魔鬼在追赶自己似的。

雪儿一直跑啊跑,大滴大滴的雨点开始打在地上,打在她的身上。等快跑到镇上的时候,外公外婆打着雨伞找来了,雪儿一下子扑到外婆的怀里,吓得瑟瑟发抖,像只受惊的小兔。

后来,雪儿就病倒了,怎么治都治不好,外婆想尽办法,西药中药都试尽,雪儿的小屁股打针都打肿了,最后连针都打不进去了。

雪儿已经昏迷不醒一个星期,外婆抱着雪儿心急如焚,整天掉眼泪,后来,有人提醒外婆:“这孩子不会是丢了魂吧?”

外婆听了猛拍自己的头道:“我真笨,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晚上,半夜的时候,外婆在门外烧香烧纸,一边喊:“雪儿啊,我的宝贝,快回来吧!”

外婆一边走一边念,一直走到河边的大洞前,又从大洞边一路喊着雪儿回来,回到家,外婆就听见雪儿在床上虚弱的喊着:“外婆,外婆!”

“雪儿!雪儿!”外婆急忙跑进屋,一把把雪儿从床上抱起来,紧紧抱在怀里哭,外公也在床边默默掉泪。

“外婆!”雪儿在外婆怀里轻轻的叫了声,外婆急忙抹了一把眼泪答应:“哎,雪儿,外婆在这里,别怕,啊!”

然后外婆又把雪儿紧紧搂紧怀里,好怕不抱她她就会飞走似的。

“外婆,我被关进了洞里,怎么也找不到回家的路了,我好累,好害怕!外婆,您终于来了,我听见您叫我,我就跟着您的声音慢慢走出来了。外婆,看到您太好了!”雪儿说着又晕了过去,这次是因为太虚弱的原因。

“昊天哥,我整整昏迷一个星期终于醒了,你知道吗?在我没有醒之前,我是被关在洞里的,那个洞好大,有很多分岔路。我从这里也跑不出去,从那里也跑不出去,我一直跑啊跑,跑得好累,我边哭边喊外婆,一直跑到精疲力尽,哭到哭不出声。终于我跑不动了,再也没有一点力气了,我就那么的躺在地上,感觉自己快死了!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突然,我听见外婆在叫我,我挣扎着爬起来,外婆的声音就像一丝白雾飘到我面前,我跟着白雾走,慢慢的终于走出了山洞,出来的一刹那,我已经在外婆怀里了,外婆紧紧的抱着我,我感到好真实,好温暖!于是我便放心的又睡过去了。”雪儿回忆着,幽幽的说。

“雪儿,还有这样的事情啊?”昊天抱紧雪儿,好像和她一起经历了她所说的一切似的。

“昊天哥,这件事情我一直记得很清楚,被关进洞里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呢,好像刚刚发生的一样,我知道被关的是我的灵魂。如果,外婆不来找我,呼唤我,也许我就永远出不来了!”

“还好,还好!你现在还好好的在这里,雪儿,这样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昊天紧紧抱着雪儿,有一种心有余悸的感觉。

“昊天哥,我现在好担心外婆啊,外婆会不会像当初的我一样被关起来了?如果是那样,我得去找她,去把她叫回来啊!”雪儿看到外婆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联想到了小时候的那件事。

“不会的,外婆一直在家,不会有那样的事的。”

“昊天哥,我不会喊魂,但是,我们可以去找会的人来帮忙啊,是不是?”雪儿道。

“好,那我们明天就去打听打听,看有谁会,把他请家里来。”

“好,明天我们就去找!”

“雪儿,你去睡吧,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一起去找。”

“嗯。”雪儿站起来去睡了,昊天傻站了一会儿,也回到房里睡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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