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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加雷斯的记忆中没有什么快乐的事情,他回想起过去,如同放映一部老影片一样,先有范德希刁难打骂,之后躲避战争迫害,好不容易返回到马来西亚以后,大多数时间,自己又一个人被囚禁在这个小房间里,发呆、发傻、发愣。而他的父母因为一心想要治好他的“怪病”,四处奔波、劳累、忧虑,早已神疲体倦,让他们根本也没有多余心思来顾及到加雷斯的心理感受和精神生活了。

现在,他居然可以移动这些灰色光点,一种新奇、独特、神秘感觉涌上他的心间,让他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兴奋的难以言表,甚至浑身有些颤抖起来。

不断的尝试,加雷斯发现他集中精力时,能够让空中那些灰色光点向一起集中,不再控制的时候,就会逐渐消散开来。

就这么玩了一段时间以后,加雷斯又有了一个惊奇发现,就是自己能够简单控制灰色光点以后,隔着墙看父母的时候,自己的目光,似乎不再让他们特别难受了。此时,他看鲜花时也不会让那些鲜花很快枯萎死去了。

加雷斯心里一阵暗喜,因为他想:或许自己学会控制这些“灰色光点”,自己就能恢复成一个正常人了,也不用被困在这间小房子里了,也就可以出去尽情玩耍,畅游天地了。

更重要的是可以让自己的父母省心了,每次看到父母憔悴的面容,勉强挤出的笑容,就难受的如同心里堵了铅块一样沉重、压抑、痛苦。

此时,他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一个人在小房子里蹦着、跳着,宣泄着自己的兴奋,直到精疲力竭才停了下来。

我要马上告诉父母,让他们不用再为我担心了。这样想完,他开始大声呼喊,喊了一阵,没人应。

父母应该没在家里,到底去哪了呢?冷静下来以后,加雷斯坐在床上发呆,突然一阵疲倦感袭来,他感到更加的浑身无力了,然后昏昏睡去。

醒来之后,他打消了告诉父母的想法,或许,现在还不是告诉父母的时候吧,他害怕让父母再次失望,而且现在一切还是未知数,或许以后能给父母一个惊喜呢!于是,他收起了告诉父母的想法。

就这样,转眼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此时,他已经能够将那些灰色光点凝聚在自己的双手中间,按照自己的意愿凝聚成一个灰色的小光球了,又过了一段时间,他甚至可以用双手控制着小小的灰色光球前后左右移动着玩耍,如臂指使,经久不散,只是这个小小的灰色光球在加雷斯不主动控制的时候,就会立即飞散开来。

再后来,加雷斯不仅可以熟练地控制灰色光球移动,而且可以做到静静地不动的时候,不再影响那些灰色光点移动了,似乎自己与那些灰色光点更加融洽了,如同成为了他们之中的一员一样。

此时,加雷斯的父母也感受到了明显变化,他们已经能够更长的时间和儿子呆在一起了,也不再感觉像以前那样莫名的疲惫了。

同时,他们也感到自己儿子的“怪病”似乎好多了,高兴、兴奋让夫妇两人的生活中再次充满了阳光。

终于有一天,他的父母确认,儿子真的好了,起码能像正常人一样了,他们高兴的热泪盈眶,加雷斯也终于走出了他的“单间”。

……

许久没有亲眼看见父母了,一直都是隔着特种玻璃说话,看不清父母模样,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当他再次清楚地看到父母时,加雷斯却感觉如同天翻地覆,他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这还真的是自己的父母么,四十岁不到的两个人,满脸皱纹,像是六十岁一样。

他真的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使劲揉揉眼睛,再次仔细地看向眼前的父母,才确信没错,就是自己的父母,怎么会这样呢?一个大大的疑问在他的心头盘旋环绕着。

“难道,难道自己控制的那些灰色小点就是罪魁祸首吗?难道自己真的是“瘟神”转世?”加雷斯心里一阵酸涩、愧疚,看着父母喜极而泣,他真想扑到妈妈怀里,可是由于某种恐惧,强行忍住了,眼泪却再也忍不住了,如泉涌般喷射而出。

加雷斯的“怪病”莫名其妙地好了,加雷斯的父母心中仍然惴惴不安,但终于算是松了一口气。从这以后,他的父母高兴的逢人便说,他们的儿子好了,他们的儿子终于好了,左邻右舍的人也慢慢地接纳了他。

无论如何,加雷斯终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开始新的生活了,他对自己的生活也重新燃起了希望。

……

……

几个月后的一日,正是加雷斯的生日,加雷斯一家人决定在附近游玩一番,来庆祝加雷斯的“怪病”康复。

他们来到了非常有名气的一处海边沙滩游乐场上,据说这里的安保措施一流,外围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每个进入的人非富即贵,都得经过最为严密的检查,和国家总统安保措施不相上下,从来没有遭到恐怖袭击过。

再加上,这里天蓝海碧、阳光明媚、洁白的沙滩、各种商品供应应有尽有,条件优越,吸引了众多来自四面八方的游客,戏水堆沙、打牌聊天,晒日光浴,聚会商务,都玩得很尽兴。

加雷斯一家人也穿梭在游客之间,四处寻找着理想的地方玩耍。

加雷斯高兴极了,太久未享受到过这样的自由、快乐了,他在人群中穿梭着、嬉笑着。

然而,他突然不小心踢毁了一个沙丘“城堡”,正在旁边玩耍的小男孩,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小男孩的父亲正准备给“城堡”和小男孩照相,见状也气愤非常,手指着加雷斯,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你眼瞎啊,这谁家的野孩子,真没有教养……”

加雷斯呆立在那里,手足无措,他依然不会主动认错。

男孩的父亲,不依不饶,坚持让加雷斯过去给他儿子道歉,加雷斯倔强地就是不过去道歉。

气急之下,大汉揪住了加雷斯的衣领子,就想打他一顿出出气。

加雷斯涨红着脸,心里自然产生了反抗情绪,双手不由自主凝聚起一个灰色光球,朝着大汉的胸口上推了过去,随后,他自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虚弱感传来,他感觉似乎身体站都站不住了,随后也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不知的是,灰色光球在大汉的胸口上像清水浸入海绵一样,透过衣服迅速钻了进去,并快速扩散开来,先是皮肤、再是血肉、随后连骨头都开始快速萎靡,然后竟然灰化了,大汉的胸膛上便赫然出现了一个前后透亮的大洞,然后鲜血喷溅而出,骇人之极……

这种结果如此的诡异,加雷斯本人也没有料到,周围其他人更是没看到加雷斯到底做了什么,个别人只看到加雷斯挥手间,大汉的胸口地方瞬间便出现了一个大洞,甚至连同衣服也一起出现了个大洞,仿佛泼上浓硫酸快速腐蚀的一样。

周围游客在震惊之后,像大白天见了鬼一样,开始四散奔逃散开来,大多数人虽然不明所以,但都凭着从众心理和惯性思维,跟着人群往外围跑。

什么时候都有不怕死的,此时还有还有一些胆大的游客,好奇心大起,硬是逆着人流方向朝着事发地点挤了过来,想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情况,或者准备用相机或手机拍下来,两个方向的人摩肩擦踵,一时间乱哄哄一片。

景区的安保真不是盖的,不长时间,警笛声由远而近“乌拉乌拉”响起,警察来了,法医也跟着来了,甚至一群穿着生化服、带着防毒面具的特种工作人员也来了。

随后,加雷斯和大汉的尸体被一群全面防护的人员前后簇拥包围起来。

加雷斯强忍着疲惫感,抬起头来,从人群的缝隙中,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父母身影,他看到,母亲瘫坐在地上焦急地哭泣着,他父亲矗在那里,呆若木鸡,然后,突然疯了似得朝自己方向挤了过来,然后被警察推开了,然后他又冲了过来,又被警察粗暴地给推倒在地。

看到这,加雷斯心里一阵愧疚,自己这个儿子,没有给父母带来多少欢乐,却是无尽的悲伤。

眼里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嘴里喃喃地说着,我不是故意的,但并没有人理会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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