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浑身青光内敛、涌入胸前的翅膀中,他拍了拍李达的肩膀很是轻松道:“放心,你是家族的继承人,叔叔怎么会让你有事,这条巴蛇的功绩算在你身上,争取年底晋升为五阶执法者。”
“老儿,你就这么无视我?”巴蛇身边褐色烟雾喷涌,六条五六米长的黑蛇将其护在烟雾中。
“区区投影,你根本没有让我们青丘李家重视的资格,看出来没,我也是一道分身。神泽时代,必然是我李家崛起之时,而你们这些远古神妖投影,就是一块块垫脚石。”
“叔叔……”李达看向云火五人,眼睛快速眨了两下。
“无妨,小子们,我除掉这巴蛇投影后,你们都可以晋升为三阶执法者。至于我刚才说的话,你们自己在心里掂量掂量。我是李木,真身为三大八阶执法者之一的李木。”
“李大人仅仅用分身便可击杀暗潮的头领,我们自愧不如,今后必当以大人为楷模,为星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云火忍住胃中不适,当先说道。
“李大人神勇无敌,我们必当以大人为楷模,为星神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其余四人愣了一秒,赶忙说道。
“好了,你们退到楼梯口。”李木似笑非笑的看了云火一眼,他面色一正,拿出一颗闪着汪蓝电光的弹珠朝全副防御的巴蛇扔了过去。
“青丘九命,你真得还有人供奉!”巴蛇眼睛瞪得老大,它张口一吸,六条黑蛇以及褐色烟雾瞬间飞入它大张的蛇口中。吞了如此多的东西,巴蛇反而变作成人拇指粗细,它神色凝重,一口将弹珠吞了下去。
“我族至宝岂是你能吞噬的,哼哼。”李木双手合十,冷笑一声,十指猛然交叉。
“轰!”巴蛇直接被炸个粉碎,一道四色虚影在空中挣扎,慢慢的朝着弹珠飞去。
“圆梦者,哈哈,合当有此变数。”就在虚影即将被吸进弹珠之时,它突然睁开红色的眼睛看了云火一眼,一道微不可察的红光射入后者眼中。
云火四周的人和物迅速旋转,直到凄冷的星空出现,星空下唯有云火和一道红色的残影。
“哈哈哈哈,你好,圆梦者,啧啧,你和你的先祖们比起来,弱得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不过好歹算个圆梦者,既然如此,老子就给你一场造化。”红影越发黯淡,声音中却透着浓浓的兴奋。
“造化?”云火带着怀疑的味道看着虚影,朝后退了两步。
“老子这次亏大了,我希望你能快速强大起来,成为有资格参与这场游戏的存在。哈哈,这是我在你的圆梦空间许下的愿望,记住不要再让人在你的空间内为你许愿,你还有一次被祝福的机会,可别像上一次一样,轻易浪费了。”红影已经淡如白线,估计五秒以内就会消失,这时一颗淡绿色的珠子从白线中脱出,没入云火的眉心消失不见。
云火双眼喷火,他从没有像这一刻一般,心里有一团火在燃烧:“如果有一天我真的能参与这不公的游戏,我希望所有的人都能拥有自己的孩子,属于我们人类的孩子。”
“谢了!”云火望着星空,身体如水般泛起阵阵涟漪,这是即将离开圆梦空间的征兆。
“记住,你的圆梦空间和那些所谓的神仆不同,它是那七个老不死的决不允许存在的。从今天开始,你只是一名执法者,一条狗。没有谁能看出你还有圆梦者的能力,老子亏大了,哪怕是投影的胆珠,也是我辛辛苦苦混来的供奉之力啊。亏啊、亏……”
“云火,你怎么了?”王凡抓住一个踉跄的云火,此时,除了王凡,其他人都将注意力放在了将四色虚影完全吸收的弹珠上。
“你们走吧,等我将巴蛇投影妖力献给玉衡尊神,自会有神力降临,到时你们就是三阶执法者。”李木把玩着手中的弹珠,神色中带着一丝阴沉。从执法者们接到命令到解决巴蛇,其间惊心动魄不表,时间却仅仅过去了不到两个小时,否则,以蛇的本性,估计早已经离开shanghai。
云火一刻也不想多待,李木手中的珠子他更是不敢多看,他本能的拒绝将视线集中在那颗珠子上。他反手拍了拍王凡,轻笑道:“走,我请你吃早餐。”
王凡帮云火点了烟,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楼梯,感受着烟卷在手中慢慢燃烧,云火暗自呼了一口气。
“叔叔,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等云火五人离开后,李达轻声问道。
“真是奇怪,这巴蛇建立的暗潮组织,信仰人员少说也有十多万人,具备叛逆者资质的也有几百号人,怎么没有胆珠?”
“胆珠?”
“就是巴蛇收取的供奉之力,只要信徒心中祈祷、信奉它,它就能得到供奉之力。信徒们可以通过贡献供奉之力获得祈祷对象的部分能力,我们信奉星神,也是这个道理。”李木摇了摇头,将弹珠小心收好。
“我们暗自信奉的青丘之主,也给予了我们特殊的能力,这些神妖要信奉之力做什么?也和我们一样,为了活着吗?”李达看着李木在地上刻下的九条暗青色痕迹,似自言自语道。
“或许也是为了活着吧,为了更好的活着,人的一生,能神采飞扬的活着,谁愿意夹着尾巴,像只没了主人的狗一样偷生?传送阵好了,神珠也已经吸收了小半的投影之力,我们必须尽快将剩余的投影之力送到神坛。”李木拉着李达站在发着微光、好似一张狐狸脸的传送阵上,青光闪闪,二人平地消失。
现在是五点二十分,天还没有亮,一个个卖早餐的店铺前已经是热气腾腾,人来人往。云火和王凡坐在一张折叠桌前,夹起小笼包蘸着辣椒、喝着香喷喷的老母鸡汤,不时的相互开几句玩笑,说两个不荤不素的段子。在路人看来,他们就是两个普通人,可能是住在郊区的上班族,要起得很早赶地铁;可能是两个跑物流的司机,门口那辆大挂车就是一年到头陪伴他们时间最长的伙计;可能是为考研而奋斗的学子,在就业竞争日益激烈的现今渴望学历高了,工资也能跟着高起来。
旁边一家卖酸辣粉的生意很是火爆,老板娘忙着装食材、打包、收钱找钱,老板忙着煮粉、煮面、嘴里不停的确认着:“两份米粉、加肉不加辣,三份刀削加肉多加辣,四份龙须面不加肉加中辣……”
店铺里坐满了人,他们惬意的看着电视、吸着面;屋外一群人哈着热气,他们或催促着老板快点、或气定神闲的和老板说两句家乡话、或拿着手机刷动态,直到拿到打包的粉、面离开,这就是生活。
吃完四笼小笼包后,王凡灌了半杯暖暖的红茶,闭上眼假寐。云火抿着茶,脸色带着微笑,心中却有些压抑。包子店前,一个小巧的女孩正被男友抱在怀中,两人不急不躁的看着老板打包,男友一双手放到女友的口袋里,帮她暖手,女孩燕语呢喃,似在和男友腻着甜蜜,又似在警告男友离某某女同事远一点。
这对情侣拿好包子、慢慢拉长了云火的视线,让他有些思绪怅然。他端起老板续满的一杯红茶一饮而尽,暗自骂了自己一句多愁善感。看着歪头熟睡、口水挂下的王凡,云火拿出手机给妻子发了条短信报了声平安。
一只水鸟从空中飞过、俯视着一条条街道、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的不同。倘若不是因为接近家人会让星神感到云火那死里逃生的小儿,他真得很知足,很愿意当一条狗。可是,为了小儿,他只能悄悄的砍断自己那根会摇来摇去的尾巴,然后再粘在身后。这也是生活,生下来、活下去,为生离别而痛,为活如丧家犬或悲、或恨。
云火将一个小笼包放在石头上,看着迎面过来的一只小狗笑了笑。这是一只不太纯正的斑点狗,两个黑漆漆的眼圈让它看着萌萌哒,变成灰褐色的毛发却说明它是只没有主人的流浪狗。
小狗呆呆的看着云火,眼中没有任何杂质,四肢却在瑟瑟发抖。云火轻轻的蹲下来,将包子举到了小狗的鼻子前。小狗慢慢的张开嘴,小心的咬着包子的一角,转身就跑。
“你这样可能会害了它,这条流浪狗能活到现在,就是警惕性高。今天它接了你的包子,保不准哪天就被药了。”老板将一笼笼包子码好,给云火续了一杯红茶。
“我相信它不会丧失警惕性的,我和它有相似之处。”云火举杯向老板笑了笑,眼中多了一丝光亮,这是两年来从来没有在他眼中出现的光亮。
如果我是一条狗,主人剜了我的左眼,我也会摇着尾巴趴在主人的脚下,哪怕主人会剜了我的右眼。可如果我的尾巴断了,那我就不在是一只狗,一只哈士奇,没了会摇动的尾巴,我就是一只来自北方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