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请慢走!”夜临风不顾众人诧异的目光,悠然说道。
“这位先生缘何戴着铜制面具?叫我等留步,不知有何贵干?”那汉子此时说话竟客气了好多。
夜临风此时却没有答话,径自走到那老头身边,说道:“交出来!”
那老头闻言脸色一变,旁边的汉子也是陡然一惊,老头略显慌张地问道:“拿,拿什么东西?”
“你说呢?总不会要我搜你的身吧?”夜临风声音带着一丝威慑。
“还不快点交出来!”果然不出夜临风的所料,这二人果是同伙,夜临风见唐裳生气的模样,再度向二人怒道。
此时,那汉子见阴谋败露,气急败坏地一声怒骂,猛地一拳向夜临风击了过来。夜临风脚踩‘追风步’,轻而易举地避开,那汉子却已拉着老头狂奔而去,一下子将本来拥挤的人群冲得七零八乱。
“骗子,抓骗子!”周围的人群终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纷纷叫嚷起来,却并没有人真个上前抓人。
白帝的“覆雨掌”夜临风还没有学会,也只是懂了点皮毛,能摆个空架,但却足以吓倒一般的宵小之辈。毕竟漫天掌影,在一般人看来,哪能避得开去?
夜临风将钱袋交于赶过来的唐裳,说道:“公子以后小心了!”因唐裳女扮男装,夜临风也不想泄漏了她的身份,故而也唤她‘公子’。
“谢谢叶兄。”唐裳向夜临风道了声谢谢,露出一丝狡黠,然后便忽然转过身去,怒视着那正一脸恐慌的老头。
夜临风不禁又摇摇头,这美丽的公主怎么会有这么多的情态?乍喜乍怒,一会狡黠、一会薄怒,变化之快,却是风情万种。
“你们两个竟然合伙来骗本公子,欺骗本公子对你们的同情之心。”唐裳对那老头和此时正垂头丧气走过来的汉子说道。
“公子息怒啊,实在是我们两兄弟已几天没吃饭了,身上毫无分银,眼看着饿的不行了,才出此下策,只是想讨点银两填饱肚皮。公子大人大量,饶了小的二人吧!”此时的那汉子竟然毫无凶恶之气,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
“不能饶他们!”“竟敢白天化日骗取别人钱财?”旁边围观的人群此时纷纷叫喊道。似乎那汉子的一番辩解,没迎来任何人的同情。
“你以为本公子还会被你所骗吗?事到如今,还想欺骗本公子?”唐裳说着,又看了看围观的人群,继续道:“大家都要我不能放过你们,你们本就应该受到惩罚。”正说着,附近传来一阵脚步声,一批官兵正往这边赶来,“本公子还是将你们交于官家吧!”唐裳说道。
一众士兵已经赶至人群面前,那为首将领大手一挥,几个士兵立即上前将汉子与老头扣押,将领怒声喝斥道:“光天化日,在我大唐天子脚下,竟敢欺骗偷盗,给我带走。”
“这位公子受惊了。”那将领又转身对唐裳说道。
“嗯,多谢将军了。”唐裳也客气地回应道。
那将领又客气地说会认真审理此二人,便将两人带走。但夜临风见那两人刚才还吓得一副惊恐模样,此时被官兵拿下,反倒没那么惊怕了。
“哎,看不出来,叶兄倒挺机灵的嘛。若不是你,本公,本公子的钱袋还真要被偷了。嗯,为了报答你,我请你去喝杯茶吧。”唐裳这时转过身来,本来略有薄怒的小脸,已是满脸笑颜,欢快地说道。只是她老气横秋地用‘机灵’两字来形容夜临风,实在让夜临风有点忍俊不禁。
再看旁边,竟然就是一座二层茶楼,茶楼横梁高挂着“闻香茶苑”的牌匾。“这可是我天安城的第一茶楼喔!”唐裳见夜临风望向茶楼,遂又说道。
“那孤崖恭敬不如从命了!”夜临风见天色尚早,便欣然答应。
“公子来了!”那茶楼伙计见到唐裳,喜笑颜开地迎了过来,看来唐裳是这家茶楼的常客。
夜临风见茶楼客人众多,大多是身执武器、携带包袱的远行之人,一看就是江湖人物。看来都是想在大唐国博得一番功名的。
楼下已经坐满了人,三人只得跟着热情迎来的伙计,上了二楼。二楼倒还有几个空座。夜临风环顾四周,却有一人,让他颇为注意。此人一身黑色长衫,相貌英俊却一脸冷漠,左手侧一柄长剑置于桌上,正慢条斯理地喝着杯中茶水。
旁边的唐裳似乎注意到夜临风的目光,也微微扭首,向那青年看了一眼,便招呼伙计上茶。
“公子还是喝竹叶青吗?”伙计问道。看来竹叶青是唐裳常喝的茶。
唐裳却转首看了看夜临风,说道:“上壶碧螺春吧!”看来她还记得当日在国师府附近的茶馆初次见面时,夜临风喝的就是这碧螺春。
但夜临风却接道:“再给在下来一壶竹叶青!”
伙计应声而去。唐裳却有点不悦地看向夜临风,说道:“你不是喝碧螺春的吗?”
夜临风微微一笑,答道:“竹叶青是大唐国特产,我以前虽也喝过,但那是在大秦国喝的,此时来到大唐,当然想尝尝这纯正的竹叶青了。不过碧螺春确是孤崖最爱之茶,公子你该尝尝,品品味道如何?”
唐裳这才脸色渐缓,说道:“嗯,那我就尝尝这碧螺春!”
不一会,两壶茶水已经上来。倒入杯中,竹叶青金黄透绿,碧螺春则是绿澈透翠,无不散发清香。
夜临风微笑颔首,悠然念道:“甘香如兰,幽而不冽,啜之淡然,后有余味,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你这家伙,看不出来,除了医术高明,还懂品茶论道?”唐裳虽着男装,此时却是一脸的宜嗔宜喜。为了不再失态,夜临风特地将眼光转移开去,却刚好又望向了那黑衣男子。
此时,在皇城的东南角,一群士兵正将那两个偷贼往天安城都衙押去,路上行人见官兵押着犯人,都纷纷让开,留出一条宽阔的路来。
此时那汉子却有点着急的四处张望着,老头一双鼠目也是不停转溜,似乎在找着什么。
“你们是什么人,我等执行公办,为何无辜阻挡去路,难道要扰乱官事不成?”那士兵首领虽见二女来的蹊跷,又是媚色撩人,却仍能正言问询,倒有几分定力。
“放了这两人。”一个略微丰满一点的女子淡然说道,声音虽小,却透着一股无法说出的魔力,让人为之心头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