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澹台无忌喃喃地说道:“前日,也就是大战过后的第一天,白长老将众弟子召集起来。为的是查看这次损失情况。门中四代和三代弟子本来就不多,真正优秀的那就更是稀少,这些年我们都比较重视后辈的培养,刚有些起色,却遇到这等祸事,所以我们也想第一时间知道这些后辈的伤亡情况。”
“这次的损失的确太大,被万鹰外放的气势所震重伤的就有五十几人,几乎占了四代弟子的一半还多,还好白长老及时将他们转移了,才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就这样四代弟子也有十二人当场陨落,那可都是我们的希望啊。”澹台无忌哽咽地为程震诉说着。
程震满脸悲愤地听着,一部神兵谱竟为天机门带来这么大的损失,真是祸端啊。
澹台无忌看着殿外,像是要望穿苍穹,又似乎是陷入了迷惘。顿了好久,他摇摇头继续说道:“就在弟子们都离去的时候,澹台燕过来扶我回去休息,经历了这样的磨难,我们都更加觉得亲人的珍贵,当时也欣慰她没有发生意外,否则我都不知道自己能否经受这样的打击。”
“可无意间竟发现澹台燕眉心有青气闪过,当时我以为她是紧张过度,精神虚弱所致。可我观察两日却发现,每隔一段时间,她眉心就会有青气浮现,那是被人控制灵魂的现象啊。那一刻我想了太多,若真如此,这次万鹰将时间掌控的如此准确也就有了解释。”
说完这些,澹台无忌似乎耗尽了全身的力量,无力地坐了地上,哪里还有掌教的风采。
呼,程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这个结果确实太惊人,修为低的修行者一旦被人控制灵魂,那就成了绝对的傀儡,行事说话都将以控制者意志为准,等于丧失了自我。更糟糕的是没有太好的解决方法,一个不好就将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师兄,可有解决的办法,燕儿也是受害者,我们不能这样坐视不理啊。”
听到程震的话,澹台无忌像是受到了鼓励。“师弟,燕儿做出这等悖逆师门之事,你怎么看她,还能像以前一样对她吗?”
“她毕竟是受人控制,并不是她主观要这样做,所以我说她也是受害者,我想大家都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更何况事情到底如何,我们也不过是妄加论断。”
“对呀,或许我是关心则乱吧,师弟这样说确实有一定道理,澹台无忌似乎一下有了生机,燕儿也是无辜的对吧,我们一定要想办法将控制燕儿的人找出来,还燕儿一个清白。”
看到澹台无忌的变化,程震心里也仿佛轻松了不少。“没错,我们现在就行动起来,一定要找到那个人,还要尽一切办法让燕儿重新回来!”
“师兄可知道有什么方法?不妨说出来。”
“办法不是没有,但都太难,条件极其苛刻,而且都存在一定风险。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出施法者,将其击毙,那么燕儿将获得新生,可也有很大弊端,那就是一旦施法者死亡之时忽然发难,以燕儿的修为轻则被废,变成没有记忆的痴儿,重则直接为施法者陪葬。”
“这也太邪乎了,谁这么缺德,不是万鹰,万鹰已经伏法,被圣兽亲手宰了,一身修为被冉梦情得到,就连精血都成了圣兽布阵的源力,那会是谁呢?”
“澹台燕一旦清醒,幕后之人也就无所遁形,可幕后之人不死,澹台燕又该如何清醒过来呢?”程震感觉自己脑袋都大了一圈,这比与敌人大战更伤脑经。“师兄还有其它办法吗?”
“有!”澹台无忌肯定地说道:“只是条件太过苛刻,需要几样灵药辅助,利用法力直接将控制她的外力毁灭,这样是很保险,可有一种灵药极其难寻,几百年都不见得能遇到一株,我随师尊游离大陆时曾听有人愿意用震教至宝交换一株,可想而知有多难寻到。”
“到底是什么灵药那么珍贵,需要用震教至宝交换,这也太离谱了吧,师兄何不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
“不,这件事要去做,也只能秘密进行,绝不能让太多人知道,以免惊动了幕后凶手。澹台无忌此时又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说道。”
程震点头称‘是’“的确不宜太过张扬,一旦被幕后之人知道,那就麻烦了,师兄你就告诉我吧,我愿为燕儿做些事情。”
澹台无忌看着程震执着认真的脸,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明显还有着稚气,可此时给人的感觉却是那样安心温暖,有一种非他不可的错觉。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或许他真的可以也说不定,澹台无忌轻轻地说出一种灵药,‘落魂草’。
落魂草这三个字程震太熟悉了,因为修习秘技弑神第二阶就需要它,当初得到那本秘技的时候上面有关于落魂草的记载,并且详细介绍了它的出处和用法。只是没想道还有这种效用。
“师弟怎么了?”见程震发呆,澹台无忌问道。
“没什么,我好像看到过关于落魂草的记载,我想或许我们能找到它。”
澹台无忌闻言大喜,没想到这个难题有解决的可能,实在太出乎意料了。“快快快,师弟你在哪里见到过,说与师兄听听。”
“我在一本秘技上看见过,修习此秘技第二阶就需要这落魂草辅助,而且上面说了它有可能生长的地方,以及药性。”
“太好了,快说说它有可能生长的地方。澹台无忌处于激动中,显得很是没有掌教风度地催促程震。”
“据记载落魂草最喜阴寒之地,通体褐色,有枝无叶,成长到极致有开灵智的可能,一旦开了灵智便能飞天遁地。就是神灵亲至也拿它没办法,属于妖修中极其强横的存在。它出现的地方往往伴随着灾难,所过之处尸骨成山,尽皆被抽干灵魂神识而亡。而死者还保存着生前的模样,诡异无比。如能找到还没开灵智是落魂草用来修习秘技,威力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澹台无忌听完程震的诉说,长叹一声。“莫非注定燕儿难逃此劫,且不说阴寒之地是否就孕育有落魂草,就算有能孕育落魂草这种奇物的地方,必定也是大凶之地。”
“阴寒之地在西大陆也有几处,比如传说中的上古战场,还有就是一些绝地,一般修行者进去都是有去无回。除非有圣兽那般实力,否则绝无生还的可能啊。”刚燃起的希望有被无情的浇灭,何其残忍,澹台无忌摇头叹气。
程震思索再三出声道:“掌教,我修有无上传承“九阳锻体诀”或许无惧那些阴寒,我愿往一试。”
澹台无忌闻言瞬间眉头一舒,可接着眉头皱的更紧了,九阳锻体诀的确是无上传承,早在上古时期的神战时就威震大陆了。凡修此诀者无一不是名震一方的豪强。
而这九阳正好克制阴寒,有九阳锻体诀护体,再阴寒的地方也可去的。然而程震的修为毕竟太弱,那阴寒之地不说阴气伤人于无形,单单那些生存在阴寒之地的妖兽,就不是程震能应付的。
“师兄请放心,没有人比我更珍惜自己的生命,若有危险我自有保命手段,再不济还能用符遁逃,就让我去试试吧,我不能看着儿受制与人而无动于衷。”
“师弟,我明白你的心意,可那太危险,师兄怎能将你置于险地。”
程震看着澹台无忌,眼神坚定无比。“师兄,我不是温室的花朵,从记事开始就在漂泊,从没感受过家的温暖,是天机门的众位长老给了我一个家,天机门让我有了归属感。”
“师兄,养在温室里的花朵永远看不到绚烂的彩虹不是吗?”
澹台无忌看着一脸坚定的程震,竟有刹那的恍惚,仿佛对面不是一个少年,而是一位至高存在,这是一种势,与实力修为无关,是与生俱来的。
良久澹台无忌点头轻叹.“也罢,终究是要走出去的,师兄没有什么要求,只希望你遇事多思考,不能只凭热血,若途中有难,记得保命第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外面的世界强者当道,实力为尊且不可鲁莽行事。”
“我一定会记得师兄之言,早日得到落魂草,揪出幕后黑手,还天机门一个安宁。”
“孺子可教也,这个玉坠你带在身边,危难之时可唤醒裂天剑剑灵,保你一命。”
“裂天剑不是没有剑灵吗?”程震疑惑不解。
“裂天剑当年威震西大陆,怎会是凡品,只是当年我与师尊得到它的时候,剑灵已经陷入沉眠,用尽办法都难以再显昔日威势,只有这块玉坠临近,它才会有反应。师尊推断此物应是裂天剑昔日旧主之物。”
程震将玉坠小心收好,又请教了些关于修行的问题,即告别澹台无忌向后殿走去。
本想找白黔等人聊聊,没想到他们竟闭关了,是啊自从突破到七识境界,还没好好感悟一番,就遇上大战,是该闭关感悟一番的,可现在的情势实在不宜闭关啊,只能一边寻找落魂草,一边修行了。
接下来一连三天,程震陪着冉梦情闲逛,最后还是成功地将她送去闭关,这样程震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离开前一天,程震还是找到了澹台燕,不管怎样都该去看看她,哪怕她已不是昔日的她。
澹台燕还是那样洒脱,行事风格怎么看都无法和她的容颜搭边,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孩,却有着风风火火的行事作风,太煞风景了。
程震在心里暗叹。但愿她一直这么快乐无忧。只是不知道现在主导意识是她还是那个黑手。想起以前在一起时的时光,忍不住一阵黯然。
“你怎么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程震的表情变化怎么能瞒过澹台燕的眼睛,忽然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天机门的遭遇有点难过。”程震解释道。
“我知道的,门中很多人怀疑我受人控制,而这次劫难也是我将消息泄漏出去,我曾想解释,可却无法证明自己。我的确出去过,你也怀疑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