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中,那个一身白衣的人,缓缓取下了披风,静静地站在离楚笙寒一丈远的地方。
身材精瘦,肌肤如雪,玉一样光洁柔润的脸庞,清澈、温暖的凤眼,慵懒得如一只贪睡的猫。
但那一头白色的长发,在烛火中闪烁着晶莹的光泽,似乎格外刺目。
韶华白首,那应该是经历了何种苦痛?但却增添了他超凡脱俗的气质,似乎是不食人间烟火,满是神秘。其实,如此一个人物,在如此的时令,他的出现本就神秘莫测。
能形容他的,唯有两个字——神仙。似乎,他本就是即将羽化成仙、就此飞升的神仙。
“你怎么来呢?”楚笙寒执着酒杯,语气当中,多了几分尊重和亲切。
“听说陛下前来打猎,我也来看看,究竟什么猎物,能让陛下将纳妃之事也不放在心上。”东方信回答。
“我的猎物你已经看到了,觉得怎么样?”楚笙寒一口饮尽杯中烈酒,轻轻招手,示意他坐下。
“不错的猎物。”东方信回答,言辞间既无不敬,亦无特别的恭敬。似乎,一切都是身外之事。
“就这么简单?”楚笙寒冷笑着,睨着他。
“陛下忘了,奴才对女人不感兴趣。”东方信回答。
“哦,真的忘了。”楚笙寒有些惋惜的样子,不是因为东方信对女人不感兴趣,而是他如果是个真正的男人,他们或许会有更多的话题,当然是女人。
“其实此来,奴才是得到消息,顾怀璧快马加鞭,已亲自赶来阻止送亲的队伍。”东方信说。只是坐着,却不喝酒。
“他还想开战?”楚笙寒有些不屑。
“陛下低估了顾怀璧对裴艳紫的情意,为了她,他可以放弃大好河山。”东方信说。
“为了一个弄得满城风雨的女人,想不到顾怀璧却会如此大费苦心,所以说他不是一个好皇帝。”楚笙寒说,心里却想着要炫耀,顾怀璧即使再爱,也不可能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
或许,他高兴的是,他抢了另一个帝王最爱的女人。只是,没有真爱过,如何懂得情之为何物。
“不知陛下想要如何处置裴艳紫?”东方信问。
“既然她已经是我的女人,我没有理由会还给顾怀璧。”楚笙寒抿着薄唇,笑,“原本打算玩腻之后就杀了,看样子有她在我手上,顾怀璧一定会投鼠忌器,这个游戏一定会越来越有趣的。”
“奴才无权干涉陛下的决定,只是顾怀璧将到,你却掳劫了他最爱的女人,此事若追究下去……”东方信话到此处,嘎然而止。
“嗯……倒是个麻烦,那我现在就去杀了她,免得留下祸患。”楚笙寒狂妄地大笑,一口饮尽,便踱出了房门。
东方信摇摇头,他那话,分明就是假话。
楚笙寒怎么会怕人,即使是顾怀璧。
或许,顾怀璧对裴艳紫的情越深,反而增加了他对裴艳紫的兴趣。
一个能让天下男人疯狂的女人,却唯独属于他,不是很美妙的感觉吗?